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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奇花初綻引禍端

陳沉腳下一滑,結結實實地摔進了洞口,他順勢滾了兩圈,夸張地“哎喲”了一聲,然后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探頭朝里一看,立刻戲精上身,眼睛瞪得溜圓:“我的媽!這什么神仙洞府?難道……我陳沉的第二春又來了?!”

他表面咋咋呼呼,神海里的意念卻迅速切換頻道,帶著一絲現代人的戲謔:“玄老,奧斯卡欠我個小金人。行了,‘哈士奇’模式結束,準備干活。”

“正事?你小子差點把老夫的魂都嚇散了!”玄老的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怒氣,“你先別急著進去!這洞里……好重的陰煞之氣!”

陳沉剛踏入洞穴半步,一股刺骨的陰冷潮氣便撲面而來,仿佛將人從盛夏瞬間拽入了寒冬臘月。他順著系統地圖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內走去,洞穴幽深,光線迅速被黑暗吞噬。

“這股陰煞之氣,混雜著不甘的怨念和滔天的殺意,恐怕已在此地盤踞了數百年。”玄老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小子,你看四壁。”

陳沉依言看去,只見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布滿了早已干涸、凝成暗褐色的血跡,斑斑點點,觸目驚心。地上更是散落著無數破碎的兵刃殘片,有的劍尖斷折,有的刀身滿是豁口,無聲地昭示著此地曾發生過何等慘烈的爭斗。

“能讓這么多修士隕落于此,他們爭奪的東西,恐怕非同小可。”陳沉在神海中沉聲分析道。

“何止非同小可。”玄老的聲音透著一股看穿輪回的嘲弄,“你以為他們爭的是什么?就是你腳下這株寶貝!”

陳沉心中劇震:“怎么會……”

“可笑吧?”玄老哼道,“數百年前,它還只是幼苗,就引來腥風血雨。結果呢?這些蠢貨死后,一身的血肉怨念,全成了它的花肥!他們用自己的命,把它喂養成今天的模樣,硬生生便宜了你小子!”

這番話聽得陳沉心中泛起一股寒意,他表面上卻瑟縮了一下,仿佛被這陰冷的氣息凍得打了個哆嗦,繼續扮演著他那膽小又好奇的“幸運兒”角色:“玄老,那……那現在怎么辦?這里好冷,我感覺腦子都快凍僵了。”

玄老先是呵斥,隨即卻帶上一絲激賞:“哼,現在知道腿軟了?怕個屁!你那【孤舟入海】的道心是擺設嗎?它就是個頂級的龜殼!趕緊的,把心神縮回你那破船里去!任他陰風鬼氣,也休想吹動你分毫!”

“弟子明白。”陳沉的意念應道。

霎時間,他神海中那葉孤舟微微一蕩,船頭那盞微弱的燈火輕輕搖曳,一圈肉眼不可見的、蘊含著死寂與虛無氣息的漣漪擴散開來,瞬間將他籠罩。那股無孔不入的陰冷煞氣,一碰到這層漣漪,便如冰雪遇驕陽,悄無聲息地消融退散。

陳沉頓時感覺周身一暖,那股令人心悸的壓抑感蕩然無存。

“哈哈哈,好!好一個【孤舟入海】!”玄老大為贊嘆,“有此道心護體,這等險地,于你而言反倒是如履平地了!”

“玄老過獎了,還是得靠您的指點。”陳沉嘴上謙虛,腳下卻未停,在系統的精準引導下,他穿過曲折的洞道,最終在洞穴最深處,發現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型地窟。

一股奇異的幽香,正從那地窟中絲絲縷縷地溢出。

陳沉深吸一口氣,鉆了進去。

地窟不大,約莫丈許方圓。而在地窟的正中央,一株不過半尺高、通體晶瑩如血玉的奇花,正靜靜地生長著。它生有三片葉子,葉片上布滿了細密的、宛如人體經絡般的血色紋路,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紅光。在三葉之上,一個含苞待放的花蕾,正輕輕翕動,仿佛一顆跳動的心臟。

“是它……就是它!”玄老的聲音激動到顫抖,“三葉血魂蘭!以生靈精血與神魂之力為養料的絕世奇珍!小子,快!趁現在沒人,趕緊采了它!”

玄老催得急,陳沉卻沒有立刻動手。他盤膝坐著,右手食指在膝蓋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起來,目光死死盯著花蕾。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不行。”他的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玄老,系統給的指標還沒到。還差一點火候,現在摘,至少虧七成藥效。不值。”

“什么?!”玄老急不可耐,“夜長夢多啊!還等什么?”

“等一個時機。”陳沉的聲音沉穩如山,“系統并未給出精確的時間,而是給出了成熟的‘指標’。只有當三片葉上的血色紋路光芒完全內斂,盡數灌入花蕾,且這股幽香由淡轉烈的那一瞬間,才是它魂力精華達至頂峰的時刻。我們冒了這么大風險,不能功虧一簣。”

“七成……”玄老強壓下急切,“你小子……說得對。罷了,老夫等了這么多年,也不差這幾個時辰。你守好它,切不可有絲毫大意!”

“您放心。”

陳沉盤膝坐下,并未完全依賴系統,而是將心神沉入,仔細觀察著那血色紋路光芒的流轉速度,用鼻尖捕捉著那幽香中一絲一毫的變化。這不僅是等待,更是一場對耐心與專注的修行。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地窟之內,寂靜無聲,只有那株血魂蘭上的紅光,愈發妖異明亮。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陳沉的感官捕捉到那股香氣產生劇烈變化的前一剎,異變陡生!

只見那三片血色葉片上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紅光大盛,齊齊倒灌向頂端的花蕾。那緊閉的花苞猛地一顫,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舒展。

一瓣,兩瓣,三瓣……

“就是現在!”玄老大喝道。

當花瓣徹底展開的瞬間,陳沉眼中精光一閃,早已蓄勢待發的手掌快如閃電,穩穩地握住了血魂蘭的根莖,真氣一吐,干凈利落地將其連根摘下。

花離根的瞬間,一股氣息轟然炸開!

先是極致的甜香,甜得發膩,仿佛要將人的魂魄從天靈蓋里勾出來。緊接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蠻橫地沖垮了甜香,帶著鐵銹和腐土的氣味,嗆得人喉嚨發緊。

這股矛盾的氣息,卻蘊含著致命的誘惑!它如無形的狼煙,瞬間沖出地窟,穿透巖層,無視一切阻隔,向著山脈四方,發出了一道神魂的“昭令”!

對于正道修士而言,這或許只是天地異象;但對于那些專修魂魄、吞噬血肉的邪道之流,這股氣息,便如帝王昭令,又似絕世美味,讓他們體內的邪功能夠本能地感應到、并為之瘋狂!

“好強的魂力……”陳沉將奇花握在手中,一股磅礴而精純的魂力,順著他的掌心,涌入四肢百骸,讓他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聲。

他與玄老都沉浸在這份收獲的巨大喜悅之中,卻渾然不知,就在方才,那血魂蘭成熟瞬間所爆發出的能量信標,已如黑夜中的明燈,精準地投射進了數道潛藏于山脈深處、對這股“神魂昭令”最為敏感的貪婪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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