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抓人
- 人在大明:做大做強,山匪稱王
- 路飛瀟瀟
- 5181字
- 2025-07-04 23:09:57
“那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
趙塵心里猜測,十有八九是那人下的藥。只是魏老頭平日里老實厚道,從不和人拌嘴結怨。
究竟是誰和老魏有怨仇,沒有一絲良心,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在湯藥里下砒霜。
而且,此人隨身攜帶砒霜,又碰巧遇到送藥的唐大虎。
究竟是意外,還是有預謀!
“早上買包子的人很多,草民不記得,草民記不起他的模樣。”
包十三仔細回憶,可一點都記不清那人的模樣。
“對了!”
“大人,草民想起來,他身上好像……好像有一股火藥味。”
“沒錯!就有一股火藥味”
包十三確認無疑,自己沒有記錯,他當時還調侃,不洗干凈就出來買東西,也不怕惹人煩。
“火藥味!”
老魏心下一驚,臉色瞬間煞白,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我……我知道是誰了!”
“是誰?”
趙塵雙手扶案,倏地站起來。
“大人,我有幾句話,想對大人說,還請大人屏退左右。”
魏老頭長舒一口氣,其實這些話本在昨天就該說,可最終也沒有開口。
沒想到,竟然害死女兒。
“你們先退下!”
趙塵攙扶著魏老頭進了后堂,將他扶在椅子上,劉必成跟著一起進來。
“大人,我知道是誰,還請您不要繼續追究此事了。”
語出驚人,魏老頭一句話說得趙塵有些發愣。
“為……為什么不追究?”
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
趙塵一時間有些憤怒,就算老實厚道,可這是殺子之仇,怎么能不追究。
他真懷疑老魏氣昏了頭,開始胡言亂語。
“大人,我說的是真心話。”
魏老頭一臉平靜,此事他的確有難言之隱,不能說,決不能說。
任憑趙塵如何勸說,魏老頭始終一言不發,偶爾說話,也是念叨那句話。
“請大人不要繼續追究。”
無可奈何,趙塵讓劉必成派幾個得力的人,日夜護衛魏家。
“大人!”
魏老頭本想拒絕,卻被趙塵攔住。無論如何,決不能再出現任何意外。
送走魏老頭后,趙塵讓劉必成暗中調查此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能讓孩子白死。
中午,親自帶著李縣丞、湯師爺一起到魏家吊唁。
當天晚上,劉必成就傳來消息,下藥的人犯已經抓住了,正是制作坊,制作火藥彈的童泰。
他早上在藥湯里下過砒霜,回去后便后悔不已。
本想趕到魏家,半道聽說人已經沒了,嚇得立刻跑回制作坊。
下午請了假,獨自待在屋子里,等著縣衙的衙役來抓。
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人。
直到聽說魏老頭不想追究此事,勸縣衙不要繼續調查。
他心里徹底崩潰,于是來到縣衙自首,正巧遇到回來的劉必成。
“說,那孩子跟你何怨何仇,你竟忍心在湯藥里下砒霜,毒死謀害無辜孩童。”
趙塵恨不得立即掐死他,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
“趙大人,草民確實是罪該萬死,可草民也有難處,制作坊日夜加工,卻三個月沒有發工錢。
草民一家老小八口,就指著這點銀子活下去。每次草民去找魏老頭去要工錢,他都說下次補發,下次補發。
可是三個月過去,別說一兩銀子,就連一個銅板都沒見著。弟兄們心里感激,你不惜得罪士紳大戶,給俺們分田分地。
俺們為什么逃荒,不就是遇見災荒,一家老小填不飽肚子。現在不僅填不飽肚子,還要整天整夜趕工。
大家干得都是力氣活,吃不飽飯,身上哪有多余的力氣。前幾天二愣子老娘活活餓死在家里。”
說著說著,童泰不爭氣地流下眼淚。
“俺本不想找魏老頭的麻煩,俺們知道他也有苦衷,今天早上,俺打算偷偷溜進縣衙廚房,把砒霜倒進飯菜里。
買包子的時候,正巧遇見送藥的伙計,一問才知是魏老頭的女兒生病了。一時鬼迷心竅,趁人不注意,才將砒霜倒進湯藥。”
童泰說完,自知難逃一死,只是跪在地上,等待發落。
“三個月沒發工錢!”
趙塵怎么都不敢相信,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制作坊整整三個月,沒有發一分工錢。
期間,他去過十幾次制作坊,沒發現一絲異樣。
縣衙里的財政一直由李寧把著,平日里進賬出賬是他在做,包括制作坊、冶煉坊、采礦坊,所有工人的工錢,都通過他來核對并發放。
“去把李寧喊來!”
“帶人去!”
趙塵讓劉必成帶上幾十人,將李寧從河堤上押來問話。
沒多大會兒,魏老頭急匆匆走進來,見到地上跪著的童泰,緊繃的神經,立時松下來。
“果然是你,童泰!”
“魏老頭,俺對不起你,俺對不起你!”
童泰跪在地上,咚咚磕頭,向魏老頭認錯。
可是人已經沒了,現在認錯還有什么用,也無法挽回孩子的生命。
魏老頭抬起手舉在空中,始終不忍心落下來,最后還是輕輕在童泰頭上拍打三下。
“大人,人死不能復生,還是饒過童泰吧!”
魏老頭轉身跪下,替童泰求起情。
事出有因,不完全怪童泰。
“老魏,他剛才說制作坊三個月沒發工錢,是真的嗎?”
魏老頭沒有說話,只是一味地點頭。
“為何不告訴我?”
趙塵心里僅剩的一點希望,徹底死去,無力地閉上雙眼。
“李寧,你個王八蛋!”
“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大人,我……我……!”
魏老頭支支吾吾兩聲,便不再說話。
趙塵這才想起,昨天找來老魏頭,他似乎有話想說,最后卻沒有說。
原以為是制作復合弓有困難,現在想想,應該是工錢的事。
趙塵又讓人喊來賬房管事的兩名差辦,詢問他們是否知曉制作坊工錢的事。
兩人都表示不清楚,他們只負責進賬,至于出賬,李縣丞和張師爺從不讓他二人插手。
“銀庫還剩多少銀子?”
二人的話,引起趙塵的懷疑和警覺。
“不清楚!”
兩人再次搖頭,“進出銀庫都是李縣丞親自帶人,不許我們靠近。”
“放屁!”
“我不是有規定,取銀的時候,你們二人必須在場嗎?”
趙塵氣得眼冒金星,恐怕李寧早就有所預謀。
又聯想到昨天,他說要將一家老小全部帶到河堤上,心里頓時有股不好的感覺。
“立刻帶衙役去李寧家,控制住他的家人,不準走脫一人。”
“回大人,昨天夜里李縣丞一家都搬到河堤上了,還是小的們去幫忙一起搬的。”
“昨天夜里就搬走了?”
趙塵更覺詫異,城門日落時關閉,沒有他的親筆指令,任何人都出不去進不來。
李寧有這么大能耐,帶著家人半夜出城。
想到這,突然記得他的兒子在軍營,就在第二大營。
“大人,大人!”
劉必成急匆匆跑進來,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河堤上……河堤上沒有人,李寧、湯師爺和張捕頭,他們三個不見了蹤影。屬下找遍整條河堤,都沒有見到人的身影。”
“什么!”
趙塵拍案而起,他們三個真的跑了。
上當了!
上當了!
昨天他還夸贊李寧怎么突然有覺悟,原來在為偷偷溜走做打算。
受騙的滋味真不好受!
“立刻封鎖城門,只允許進,不允許出。”
趙塵吩咐下去,親自帶著衙役,前往三人府宅搜查。
毫無意外,三人的府宅空空如也,問了街坊鄰居,和公差的話一模一樣,昨天大半夜偷偷走了。
“他兒子在你營下吧?”
“在!”
劉必成隨即興奮不已,只要抓住他兒子,就不信這家伙不回來。
“你親自去看看,他有沒有逃走。”
趙塵無力地躺在椅子上。
“大人……這兩個……這兩個人怎么處理。”
“將他先關進大牢,記住了,替我好好照顧他。”
最終,在魏老頭的再三請求下,趙塵沒有問罪童泰,而是把他關進大牢。
隨后,趙塵來到銀庫,兩名公差依次打開門鎖。
一腳踹過去,并不結實的木門倒在地上。
原本擺滿金銀珠寶的銀庫,如今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擺放銀錠珠寶的架子,什么都沒有。
這三人,卷錢跑路!
昨天輪到李寧的兒子值班,他想要放人走,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果不其然,劉必成找來幾個和李寧兒子一同值班的崗哨。
從他們口中得知,下半夜的時候,李寧的確有下令打開城門的消息。
好幾十輛馬車,浩浩蕩蕩出城向東而去。
是夜,大雨如期而至,如盆潑瓢撒。
在河堤上巡查的兵士,有幾人敲響縣衙的大門,劉必成渾身濕透,焦急地說道:
“聽巡視的兵士說,北邊有段河堤,好像出現了水涌。”
趙塵最不愿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火急火燎穿好衣服,顧不上穿雨衣,騎著馬往河堤上去。
“沙袋準備好了沒?”
“準備好了!還在往河堤上運著石頭,要不要通知百姓,提前做好撤離的準備。”
劉必成有些擔心,萬一洪水過境,那時候再撤退就來不及了。
趙塵也在糾結,如果此事告訴百姓,勢必會引起恐慌。
可要是不告訴百姓,就像劉必成說的,萬一河堤決堤,根本來不及撤離。
“這樣你親自帶人,挨家挨戶告知,將所有人集中在城東,隨時做好撤離上山的準備。”
這事交給別人不放心,還是讓劉必成親自去辦。
“我這就去!”
劉必成調轉馬頭,重回縣城。
趙塵很快來到河堤水涌處,岸上十幾個人拉著繩子,應該有人下水探查。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洶涌的河水里冒出一個人頭,岸上的人趕緊使勁拉繩子,將人拉上了岸。
“大人,找到水涌之處了,就在下面。”
“好,馬上往下面扔沙袋,一定要堵住。”
屋漏偏逢連夜雨,禍不單行。
又有幾人來報,同樣發現幾處水涌。
瑪德!
這群混賬東西!
趙塵讓人馬上回縣城,看守住張家,不能放走一人,等雨季過后,再找張家算賬。
隨后,讓人把沙袋和石頭運到水涌處,按照剛才的辦法來堵。
雨勢越來越大,河水越漲越高,水流越來越急。
“怎么辦?”
“大人,照這個速度下去,恐怕等不到早上,河水就會漫過河堤。”
有人前來通報,建議必須在下游泄洪,否則挨不到早上,河堤絕對會潰堤。
可現在到盧氏通知張仁,不知道是否來得及。
兩地相距一百五十里,又是大雨之夜,最快也要五六個時辰。
事不宜遲,不管來得及來不及,總要去試一試。
趙塵找了個馬術比較好的漢子,讓他帶著親筆書,到盧氏。
讓張仁必須趕在天亮前,尋找一處適合泄洪的河段。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趙塵也在焦急等待中,無比煎熬。
河水漫過河堤,再不泄洪,恐怕就來不及了。
趙塵讓人做好兩手準備,實在不行,就在河對面打開一個口子。
“大人,那里的河堤堅固,想要炸開,恐怕有些費力。”
聽到這兒,趙塵更加來氣,這些混蛋,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里。
北岸的河堤和南岸比起來,天差地別。
“回縣城找老魏,多拿些炸藥,不管怎么說,決不能淹了北岸。”
如果北岸決堤,不光是新開墾的良田,整個縣城都會被淹,幾萬百姓將無家可歸。
天已經微微露白,雨勢雖然逐漸減小,河水卻越漲越高。
一夜沒睡,衣服全濕,大風一吹,凍得渾身發抖。
縣城派人送來米粥饅頭,趙塵先讓他們把飯菜分給士兵吃,自己只喝了一碗米粥。
“河水落了,河水落了!”
有人突然大喊。
趙塵急忙跑到河岸邊,果不其然,河水果真落了。
懸著的心瞬間落地,緊繃的神經也松下來。
或許是張仁收到來信,已經在下游泄洪。
真懸!
隨后,趙塵囑咐巡視的兵士不要疏忽,加緊巡邏。一旦河水有變化,立刻到縣衙通知。
回到縣城后,緊張恐懼一夜的百姓,歡呼雀躍,一一散去,回到家里歇息。
趙塵見到了張老太爺,時隔幾個月,還是頭次見到他。
張老太爺似乎更加老邁,走路都需要攙扶,耳聾眼花,記憶也衰退,連趙塵都不認識了。
安排好一切后,趙塵和劉必成來到了制作坊。
眾人依舊在埋頭苦干,仿佛外面的世界和自己毫不相干。
魏老頭匆忙走來,對趙塵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
“老魏,讓大家停下手里的活,我有話要對大家說。”
“嗯嗯!”
魏老頭點點頭,眾人的目光順著聲音聚集過來。
“這幾個月你們的確辛苦了,請受我一拜。”
趙塵彎腰深深鞠了個躬。
“不敢,大人,我們何德何能,如何受得了!”
魏老頭眼眶帶淚,如果沒有趙塵的照顧,他們這些人一家早餓死,根本活不到現在。
這也是為何三個月沒發工錢,大家仍舊埋頭做工,毫無抱怨。
“大家放心,拖欠的三個月工錢,我今天保證,十天之內補齊,連本帶息盡數發放。”
趙塵拍著胸脯,對天發誓。
從制作坊出來后,又一路去了冶鐵坊和鐵礦,他們都一樣,三個月沒有發工錢。
得到趙塵的保證后,大家干勁十足,腳下都要踩冒煙。
“大哥,銀庫里沒有銀子,至少幾萬兩缺口,再加上第一、二大營四萬人的軍餉,不是個小數目。”
趙塵自嘲一聲,打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我到張家拜訪張老太爺,找他再借點。”
回縣衙的路上,趙塵順路拐到李寧家,走進四進院落,里面空空蕩蕩,連桌椅、鍋碗瓢盆,都搬得一干二凈。
“有沒有打探到這兩個人的消息。”
劉必成搖搖頭,他讓人順著大路往東走,都沒有發現李寧的蹤跡。
洛陽的探子,目前還沒有消息傳來。
“我覺得他們肯定跑到洛陽,只要咱們不打草驚蛇,耐心尋找,一定會找到他們三個的蹤跡。”
劉必成根據自己的判斷,分析道:
“幾十輛馬車,走在路上目標太大。或許他們會到洛陽,找一家錢莊,將銀子全部換成銀票。”
“不錯,有道理。”
趙塵點點頭,“馬上通知洛陽的暗哨,讓他們密切監視各大錢莊,一旦發現李寧的蹤跡,必須時刻跟蹤,隨時傳遞消息。”
劉必成撓撓頭,嘿嘿一笑。
“大哥放心,昨天在河堤上沒見著李寧,我就派人到洛陽,按照剛才的意思,將話帶給暗哨了。”
“那就好!”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這幾天,你閑了大營多去轉轉,訓練決不能馬馬虎虎,否則上了戰場,只有丟命的份。”
走到一處酒館,突然聞見一股濃郁的酒香,沁人心脾。
“大哥,我去打一壺,他們家的清酒,那可是一絕。”
劉必成在這兒吃過幾次飯,最喜歡他們家的酒,入嘴甘甜,回味無窮。
“今天無事,咱們一醉方休。”
趙塵從兜里掏出一兩碎銀,遞給劉必成,讓他多打一些酒。
“大哥,你這就見外了,銀子你還是收好,下次有機會再請我不遲。”
劉必成推走趙塵的手,轉頭走進酒館,沒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手里拎著兩壺美酒。
從沒喝過這里的酒,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趙塵又在一家酒館,買了兩個炒菜,裝在竹籃里。
“大哥,你酒量如何?”
“不高,不高,沾酒就醉。”
“哈哈哈!和我一樣,我也是沾酒就醉,沒那享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