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猛得坐了起來,謹慎打量著四周,指著不遠處的大樹,示意兩人可以到上面看看。
一來站的高視野好,能早早看清來人;二來若是遇到壞人,也能躲在樹枝上面,避免一番惡戰。
王鈺很快爬上了樹,接著把云嵐也給拉了上去,兩人貼的很近,云嵐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鼻尖呼出的熱氣,刺得她脖頸癢癢的,忍不住向樹內側靠了靠。
待看清來人后,云嵐眼睛先一亮,不過當目光落在謝云舟身邊時,眉頭微蹙。
只見他和位清秀的少女,共同攙扶著位全身是血的男人。
王鈺也是沒有想到素來不喜麻煩的謝云舟,會帶著兩個人回來,皺了皺眉,不過轉瞬而逝。
“小嵐冒犯了”
王鈺小心摟住云嵐的腰,低低說了一聲,便帶著她跳了下去。
聽見兩人落地的聲音,謝云舟朝尋聲望去,待看清是兩人后,滿臉欣喜。
“我就記得你們兩人在這里,還道出了什么岔子,怎的一轉眼兩個大活人都沒了?”。
他說完望向旁邊的兩人,逐一介紹道:“這位是李耀大哥,因為看不慣起義軍的暴行,打死了白日見過的那名那位持矛惡霸。“
“我遇到時正好被他的幾位手下圍攻,便出手與他合力擊殺了那幾人,而這位則是他救下的村女楚楚。”
李耀!云嵐瞳孔驟然緊縮,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身影。
雖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人,但是李耀的威名她可聽過。千百年來唯一能以將帥之身入主相位的奇才,可謂將能文能武詮釋到了極致。
可能是自己的探究的目光太明顯,引得其余人都望向了她,云嵐也意識到不妥,只好笑著贊嘆道:“路見不平,俠義相助,當真豪杰所為”。
接著轉頭對楚楚道:“楚楚姐也頗有膽識,臨危不懼。”
兩人聽到云嵐的夸贊,自然是心底歡喜,倒也沒有多想她剛剛的失態。
李耀約二十出頭,背搭彎弓,腰別長刀,此時雖臉色蒼白,但不掩飾剛毅之色,鼻梁高挺,目光如炬。
聽云嵐給予自己這么高的評價,謙遜道:“姑娘謬贊了,這等奸險淫惡之徒,若不斬草除根,只怕又會去禍害無辜。”
兩人將李耀扶坐在了地上,顯然他傷的不輕,謝云舟并沒有帶回來柴,王鈺只好借了李耀的長刀,就近砍了點枯枝,而謝云舟和楚楚則為李耀包扎好了傷口。
五人圍著漸旺的篝火,難得遇到位年紀相仿的少女,云嵐自然打心底里愿意同她親近。
況且少女談吐不凡,正是雙十年華,模樣秀麗,性格溫和,看起來也平易近人。
“楚楚姐不是附近的村民吧?剛剛天暗沒瞧真切,現在有了篝火,才發現姐姐氣質不凡”,王鈺隨手將最后一塊木頭丟在火中,擠進謝云舟和云嵐中間,笑著試探道。
“我確實不是附近的村民,我是歷陽幫幫主獨女楊倩的貼身丫鬟,原本是隨小姐去南部江口城談筆生意,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走漏了消息,還未到云陽城便出了事,與小姐走散。”
“于是這幾日我便在附近村莊尋小姐的下落,剛才見天色不早,便打算在附近村落留宿一晚,結果被幾位起義軍給圍上,幸好遇到李大哥出手相救”,楚楚說話間,滿臉感激地看向李耀,朝他微微欠身施禮。
李耀見狀忙擺手道:“路見不平本就是應該做的,況且朱奇和他手下的那幾十號人,我早就看不慣了,仗著有三腳貓的功夫,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也就當為民除害了。如今朱賊已死,剩下的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不成氣候。”
他說著,忽然一轉話鋒,笑道:“方才若不是云舟幫忙,我怕是要在那里丟掉半條命。剛剛在前來的路上,云舟說自己有兩位摯友在此處等他,如今一見果真都是非凡的人物。”
“那里的話,李大哥才是智勇雙全”,云嵐象征性的恭維了兩句,然后問道:“大哥方才殺了朱奇,恐怕會遭他手下報復,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這正是我想說的”,李耀目光掃過三人,正色道:“不知三位是否有興趣?與我一同將這群惡賊斬草除根。”
想到白天那殘忍的場面,云嵐其實有些心動,但此事并非她一人能做決定的,便轉頭去看王謝兩人,發現他們兩人也在看她,便微微點頭。
謝云舟見狀便抱拳,正色道:“能除暴安民,我們三人自是十分樂意的。”
李耀聞言,作揖回禮道:“多謝三位仗義出手”。
接著他轉頭望向楚楚,問道:“楚楚姑娘可有何打算?”
“我打算在附近再尋幾日小姐。若實在尋不到……便去江口城碰碰運氣,小姐武功高強,說不定早已在那兒等著了。況且那邊有我們的分舵,打聽消息也會方便些”。
她說完頓了頓,聲音輕軟了幾分,但目光卻帶著堅定:“若各位不嫌棄,我廚藝尚可,這些日子也能幫忙照料……李大哥的傷勢。”
“楚楚姑娘不必介懷,我這也不算什么重傷,不過是失了點血,五六日便能好,不需要因為照顧我而耽誤了要事。”
見李耀推辭,而楚楚眼里又全是報恩之意,云嵐便圓場道:“我不會做飯,他倆也就勉強能把東西弄熟。”
“如今李大哥身上帶著傷,楚楚姐留下來既能照看大家,又能去尋找楊小姐的下落,倒是一舉兩得。”
李耀見狀便沒有推辭,微微點了點頭,反倒是楚楚因為剛剛云嵐幫她說了話,朝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楚楚姑娘笑起來真好看,當真楚楚動人”,云嵐心里想著,不由盤算道:“既然她能多留幾日,豈不是能問,好些只適合姑娘家之間的話了?”
頓時又開心了幾分,嘴角含笑,惹得王鈺多看了她兩眼。
“李大哥既然打算消滅那幫人,可有何計劃?”謝云舟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