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說到學習，王春陽就笑了。

學習他喜歡，文化他也喜歡。只是職業是廚師，愛好很廣泛。

目前大家只知道他會打羽毛球和跑步。

“劉師傅，什么叫表現優異？”旁邊一個小年輕問道。

“表現優異，就是表現優異。”老劉其實也說不上來。

他就是照葫蘆畫瓢，上面怎么說，他回來跟著怎么說。

要讓他解釋，有點兒太難為他了。

老劉的文化水平不高，最多也就是高小畢業。

這年頭的小學分兩種，初小和高小。

按照后世的邏輯，應該前三年為初小，全名初級小學。

后三年為高小，全名高級小學，就像初中一樣，分初級中學，和高級中學。

只有高小畢業，才能跨進初中校門。

老劉差不多就是高小水平。

這年頭高小畢業放在外面，已經不算差了。

可燕京大學這地方，滿眼皆是大教授，大學者。

學生個個是人中翹楚，小學生不提也罷。

學校展開學習運動，讓學校職工學習文化，也許就是意識到，在燕京大學這地方。

哪怕是掃地的，在文化方面也不能太差。

與時代同步，與學校看齊。

在燕京大學工作，沒點兒文化怎么行？

老劉解釋不清楚，大家哈哈大笑，氣的老劉直接瞪眼：“起什么哄？

剛才我說表現優異的有獎。

可我話還沒說完呢，文化水平太差的，也許會被辭退，你們還笑得出來不？”

老劉把話叨叨完，大家鴉雀無聲了。

個個面面相覷，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有點兒像張飛穿針，大眼瞪小眼。

王春陽卻在心里盤算，自己應該趁這個機會，展現自己的文化水平，在廚師中脫穎而出。

廚師里面他球打的最好，其實還不全面，應該是廚師里面，他還文化水平最高。

這么想著，王春陽就笑了。

他露出的笑容被老劉看見，老劉奇怪的問：“春陽啊，別人都愁眉苦臉，你笑啥？”

“沒笑啥，我覺得吧，在這文化單位工作，要把大家都整的有文化。

他們想的可真周到哇?！?

“可不是嘛，周到是周到，可苦了咱們這些人。

我當年就讀了高小，如今多年過去，早把學到的都還給老師了，怎么弄?。俊?

老劉著實很愁。

王春陽卻滿面春風。

所謂八月十五是中秋，有人歡喜有人愁。

別人怎樣想的？王春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對這件事兒，挺開心的。

希望能給自己帶來好處。

向往總是需要有的。

不對秦淮茹而言，也許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這姑娘正在讀掃盲班，如今要搞學習運動，夠嗆啊。

也許是秦淮茹意識到，自己在這樣的地方工作不合適。

這里文化氛圍太濃，她的文化水平又太低，后來陰差陽錯，她去了供銷社當服務員，賣東西。

這工作適合她，不要什么文化，能數清錢就行。

關鍵口才好，人長得好看，往柜臺一站，等著別人來買東西。

秦淮茹離開燕京大學去供銷社，單位已經轉好了，她才告訴王春陽。

這時候王春陽能說啥？

這段時間兩人接觸不多，他明顯感覺到，秦淮茹比之前，對他冷淡了不少。

或許秦淮茹明白，她不屬于王春陽。

又或許她看出來了，王春陽的事業心太強，愛好又廣泛，啥都會，啥都想干出點兒名堂。

就是沒心思惦記愛情，對家不重視，也沒什么概念。

這樣的人還是早點兒忘記的好。

歲月匆匆，有很多原本同行的人，走著走著就走岔了。

王春陽和秦淮茹，也許就屬于這種。

他們原本在同一條軌道上，可不知什么時候，軌道偏移，腳步匆匆，各自走上了不同的方向。

驀然回頭，發現早已物是人非。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王春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秦淮茹走了，從他的生活圈子里消失，他抽時間去看望過她幾次。

每次都是不咸不淡的聊幾句，沒什么特別的。

對方也不再表現出那種炙熱的眼神，更不會主動撲進他懷里，讓他那啥，享受大饃饃。

歲月匆匆，曾經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式，再也找不回來了。

人都是往前走的。

王春陽告別秦淮茹，踩著自行車晃晃悠悠往回走，心情挺復雜。

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反正現在一個人過的挺快樂的。

徐慧真和陳雪茹偶爾來訪，主要找他打球。

要不就央求他帶她們出去吃飯，看電影。

女孩們的心思挺復雜，王春陽無法了解，也窺探不到。

每天上班，下班，自行車從南鑼鼓巷的街道上經過，街道兩邊店面依舊。

城市是灰蒙蒙的，但標語是耀眼的。

每天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

這時候的王春陽覺得，其實自己也只是四九城的一個過客。

這座帝王之都，才是見證歷史的城市，將會與歷史同在。

而自己，就算是穿越者，依然渺小如塵埃。

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才是自己應該干的事兒。

別的，想不了那么多，也管不了那么多。

回到院子，前院兒遇到三大爺或者三大媽，王春陽依然首先同他們打招呼。

一聲三大爺好，或者三大媽好，讓對方感覺溫暖，同時回報以微笑和問候。

進入中院，如果傻柱在，傻柱會叫一聲，春陽大哥。

傻柱跟王春陽兩人感情越來越好，有一種患難兄弟的感覺。

然后是一大爺，一大媽，賈東旭和他老娘，院子依舊，人依舊。

不同的是大家的年齡都在增長，隨著時代的變遷，大院的墻壁變得斑駁，上面寫滿滄桑。

當年蹣跚學步的小孩子，如今已經背著書包上學，不上學的時候在院子里跑來跑去。

身上朝氣蓬勃，整個英姿颯爽。

昔日的少年，變得老成，開始融入生活，每天算計著買什么菜？少花幾分錢。

不管買雞蛋，買菜，還是買別的？在菜市場跟一幫小商販討價還價，斤斤計較。

身上充滿市井氣，還有煙火氣。

當然還有別的，比如在單位怎樣跟人相處，怎樣拍上級的馬屁？討上級歡心。

讓自己能得到好處。

人都是現實的，現實又教會人怎樣去做人。

王春陽作為一個穿越者，這些他都經歷過，而且會，關鍵是怎樣運用？

但他是有系統的人，能從系統那里得到不少好處。

所以他不可能像別人那樣，為了1分錢，跟小商販討價還價，甚至罵罵咧咧。

但他依然是人，他過的是人的日子。

他離不開人間的煙火氣，所有這些對王春陽來說，挺復雜，又挺矛盾。

但是卻有真實的存在。

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