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爾抱著貓離開后。
李諾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輕輕叩擊后槽牙，意識瞬間轉(zhuǎn)移到了貓的身上。
在別墅三樓的房間中，昏睡的貓瞬間清醒，跳下地面，尾巴高高揚起，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到正準(zhǔn)備離開的艾瑟爾面前。
在她驚訝地輕呼聲中，李諾在她腳邊繞了一圈，用尾巴和身體側(cè)面不斷蹭著她裸露在空氣中的纖細(xì)腳踝。
艾瑟爾微微低頭，看著黑貓蹭了幾下后，開始用頭頂輕輕撞擊自己的腳踝，精致的臉上泛起一絲疑惑的漣漪。
皺眉是什么意思？李諾疑惑，作為一只貓，這樣的情緒表達已經(jīng)算得上足夠了吧。
不夠的話......
他心一橫，下一秒，身體一軟，靠著她的腳倒在地上，翻身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
“您怎么了，柴郡大人？”艾瑟爾溫柔地帶著一絲擔(dān)憂，“您受傷了嗎？”
她說著，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仔細(xì)檢查著，想要找出受傷的痕跡。
“......”
“而且，”說話間，她漂亮的額頭再次輕蹙，“為什么要拿頭撞我，又為什么走著走著就突然摔倒了？”
“......”
這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確定并沒有明顯的外傷后，艾瑟爾將李諾緊緊地抱在懷中，用精致的下巴輕輕抵在了貓頭上。
“謝謝你，柴郡大人?！彼p聲道，臉頰輕輕摩挲著李諾的臉，“謝謝你還留下一點意識陪伴我......”
夜已經(jīng)很深了，她將貓抱緊她隔壁的房間。
李諾打量著伯爵小姐的閨房。
房間比想象中簡樸，四柱床掛著墨綠色帷帳，相連的小書房里，煤氣燈在黃銅燈座上靜靜燃燒。
艾瑟爾把他放在木書桌上，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然后從上鎖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羽毛筆，蘸飽了墨水，開始埋頭書寫。
她眉頭微微皺起，眼神專注認(rèn)真，時不時地會咬一下筆桿。鬢邊一縷深棕發(fā)絲總垂下來，被她熟練地用尾指勾到耳后。
大半夜的寫日記？李諾狐疑地趴在桌上探頭。
未被艾瑟爾手臂遮住的紙上，筆觸流暢地記錄著：
“1850年11月18日，倫敦。
……這一次是即將臨產(chǎn)的女人。烈焰火球用盡，我只能將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拋入泰晤士河。”
......
完成作為貓的每日營業(yè)后，回到里諾.萊克的身體里，李諾花了很長時間才平復(fù)心情。
他剛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克制住不在艾瑟爾面前炸毛......
他努力克制著情緒，直到艾瑟爾挪開白皙的手臂，露出了筆記的前半部分內(nèi)容。
他才確定，雖然是拋尸了，但好歹人不是她殺的。
是她在倫敦橋下的橋洞里發(fā)現(xiàn)的一具女尸。
拋開一位伯爵小姐為什么會在深秋的深夜在倫敦橋下晃悠不說，日記的完整內(nèi)容是這樣的：
“晚上10點，我行至倫敦橋，耳邊傳來微弱的聲音，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一名瀕死的女子，腹部隆起。
死前的三十秒，她說：‘神啊，您會庇佑我和我的孩子，對嗎？’
這一次是即將臨產(chǎn)的女人。烈焰火球用盡，我只得將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拋入泰晤士河?！?
......
靠在床頭發(fā)了會兒呆，李諾翻開艾瑟爾給的那本小冊子。
泛黃的亞麻紙散發(fā)著淡淡的霉味，燙金的羅馬體書名《神圣恩典筆記》在燭光下若隱若現(xiàn)。扉頁上赫然寫著：
“謹(jǐn)以此冊，獻予虔誠的求索者。神圣之息，乃至高真神恩賜之源，亦是連接凡人與神祇的橋梁。唯有心懷敬畏，遵循古老秘儀，方可開啟其蘊藏的無盡偉力，于塵世間行至高之意志。”
——不列顛國教圣一會威爾士.里德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留
【我不過休息了一下......你是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翻窗了？】
腦海中傳來里諾.萊克驚訝至極的聲音。
【是艾瑟爾小姐給的?！?
【？？？你翻她窗了？】
【......滾蛋。】
李諾在腦中咒罵一句。這就是竊賊的思維方式，人與人之間沒有溫情，只有賊不走空和黑吃黑。
【我記得......威爾士.里德是前任倫敦大主教，這東西看上去不像是復(fù)刻本，如果是真的，應(yīng)該極為寶貴......按理說應(yīng)該被裱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里諾.萊克收起玩笑，認(rèn)真地說道。
【不過那位艾瑟爾小姐本就不是普通人，更別說那位柴郡大人，曾經(jīng)位格很高，他們能拿到這個東西，倒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有一個問題，這是一本神圣之息的修習(xí)指南......你身體內(nèi)的是褻瀆之息啊?！?
【這么明顯的問題，難道會只有你發(fā)現(xiàn)？】
李諾翻了個白眼，將艾瑟爾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一樣的原理？】里諾.萊克皺眉，【這話要是當(dāng)著哪個圣教堂的神圣騎士面前說，大概會被當(dāng)場凈化?！?
李諾快速翻閱著書頁，晦澀的文字讓他忍不住打了兩個哈欠。
明明一分鐘前還斗志昂揚，幻想著通宵讀完就能脫胎換骨，第二天以絕世強者的姿態(tài)驚艷眾人。
沒想到無論什么的教材都是最好的催眠讀物。
他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這次他逐字逐句地研讀起來。
筆記前半部分都是理論，用整整半本書闡述著神圣之息的本質(zhì)：
“......神圣之息，并非單純的能量，而是至高真神意志的具現(xiàn)，是連接凡人與神祇的橋梁?！?
“神圣之息，乃神祇對虔誠與純潔之心的回應(yīng)。非至誠之徒，不可得；非高潔之靈，不可用?！?
雖然枯燥，李諾還是耐著性子讀完了。當(dāng)然，大部分內(nèi)容于他如過眼云煙，很難在他腦海中留下痕跡。
.....
【簡單總結(jié)一下，就是超凡者再厲害，你的力量來源也是至高真神，因為神圣之息是力量之源，而神圣之息來源于至高真神。所以身為神圣超凡者，永不得行褻瀆真神之事?！?
腦中里諾.萊克說道。
【明白了，謝謝?！?
終于到了具體運用部分，李諾心情澎湃地翻開新的一頁。
“共鳴釋放，是神圣之息運用的關(guān)鍵?！?
“神圣之息是純粹的能量，運用時需要將其轉(zhuǎn)化成特定的能力，這種轉(zhuǎn)換需要‘共鳴’引導(dǎo)?！?
“不同超凡者有不同方面的轉(zhuǎn)換天賦，戰(zhàn)斗、治愈、控制、靈性直覺或通靈等。發(fā)現(xiàn)真正的天賦所在，能讓超凡者在神圣道路上走得更遠(yuǎn)?！?
看到這一段，李諾停了下來。
神圣之息源自至高真神，是光明和守序的能量，褻瀆之息則源自混亂，是陰暗和邪惡的力量。
艾瑟爾說不管是什么力量，轉(zhuǎn)化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所以這兩種氣息如同硬幣的兩面，卻遵循著相同的轉(zhuǎn)化法則。
“戰(zhàn)斗系超凡者最常見的共鳴對象有三：
其一為肉身——神圣之息灌注四肢百骸，可令凡軀獲得超出常規(guī)的力量；
其二為武器——即便是最普通的鐵劍，在氣息轉(zhuǎn)換后加持下也能斬金斷玉；
其三為戰(zhàn)意——將轉(zhuǎn)化后的神圣之息融入意志，攻擊者每一擊都將帶著摧枯拉朽之勢?！?
“所以關(guān)鍵在于共鳴，”他喃喃自語，指尖輕撫書頁上的文字，“找到與身體或靈魂共鳴的那個點......”
【你先嘗試按照手冊方法轉(zhuǎn)換，圣靈，哦不，褻瀆之靈會為你找到你的共鳴點?！?
他又停了下來，坐直身體，用舌尖抵住上顎，以手冊中提到的方法大口呼吸，嘗試感受身體里那團灰霧以及灰霧圍繞的靈核。想象著那團灰霧如同沸騰的泉水，不斷涌動。
他猛然攤開掌心，一團灰霧憑空浮現(xiàn)。
隨著手掌上拋的動作，頭頂突然傳來清脆的響聲。他睜開眼，看到屋頂出現(xiàn)了一個洞.....
【成了?！?
竟然可以！李諾忍不住興奮地顫抖。
【真的成功了?！?
腦中，里諾.萊克的聲音同樣興奮。
李諾旋即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新獲得的能力之上。
這一夜，他過得異常充實。
上半夜，他精神抖擻、不知疲憊地依照手冊的方法不斷練習(xí)轉(zhuǎn)化氣息，直至屋頂又多了好幾個破洞，他才較為熟悉的掌握氣息轉(zhuǎn)化和運用。
他隔著大約三英尺的距離，輕松熄滅了桌上的燭焰。
這時，他才想起屋里沒有點火工具.......好在他托柴郡的福，他在黑暗中具備基本的夜視能力。
后半夜，深秋的倫敦開始下起淅瀝小雨。
他爬上屋頂，開始用剛從后花園收集回來的碎石板和瓦片，對屋頂上數(shù)個破洞進行臨時應(yīng)急修補。
屋頂補完后，雨也差不多停了。
李諾看著床上僅剩的那床濕漉漉的棉被和床單陷入沉思。
【氣息可以轉(zhuǎn)換成任何形式的能量？】
【什么？】
【比如熱能或者風(fēng)能？可以烘干床單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