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們這法陣，到底是干啥的？”
吳階將如意扔回蔣婉晴手中的盒子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為了隱瞞自己元神出竅的話，他真想直接一個元神歸位回去睡大覺了。
12個法陣的建造難度是遞增的，今天這個1號法陣，可謂是難上加難。
原本晉升煉氣九層后，吳階還覺得此后再難逢對手。
結果沒想到修建個法陣，就差點把自己給干稀碎。
“這法陣嘛，叫做昆侖西極陣，傳說中是許真君所繪，以山川水域為陣，生魂為祭，人道為引……”
吳階本以為湯師爺不會回答，也就隨口一問。
結果沒想到他竟然一五一十的解釋了起來。
不僅吳階聽的一愣一愣的，就連趙兮悅都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但等湯師爺說完，吳階還是不懂這12道法陣是干嘛的。
他站起身，跟著湯師爺一起往山下走，同時遞過去一根福澤天下的香燭，謙虛請教。
“大爺你也別整這些云里霧里的，我經學水平一般，你就告訴我能干嘛就行了唄。”
湯師爺接過香燭，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瞥了他一眼，剛要開口，卻被身后的蔣婉晴打斷了話頭。
“湯師爺，大小姐說讓我們保密的。”
吳階回頭望去，發現蔣婉晴竟然還跟在身后。
平時工作一結束，她都是直接離開的，但今天卻捧著盒子悄悄跟在了身后。
“個么大陣已經啟動了，有什么不能說的，我老頭子就是見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嬌情勁，你也不想大小姐被人一直誤會吧。”
湯師爺老氣橫秋的回了一句，然后回答了吳階的問題。
“法陣的作用嘛也很簡單，就是逆轉陰陽，對抗天道！”
“嚯，這么牛B。”
吳階豎起大姆指夸了一句。
他修道這么久，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成仙之路，就是要順應天意。
一個人的天資決定了他修行的下限。
比如趙兮悅，她花在修煉上的精力談不上多，但就這樣也煉到了筑基五層。
而老天爺的意志則決定了人修行的上限。
還是趙兮悅，在如今靈氣退散的環境下，就算宋朝復辟，她也異常努力，但還是無法突破筑基，進入元嬰。
所以湯師爺說這法陣能對抗天道，吳階是真心佩服。
聽到他的稱贊，湯師爺哼了一聲，背著手繼續往前飄。
但飄了幾步后，他突然回過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手一揮，信便飛向吳階。
“這是大小姐給你的，本來不想現在就讓你看到，但現在……算了，自己看吧。”
吳階接過信。
輕飄飄的一封信。
上面“吳階親啟”四個字娟秀工整。
他怔了怔，抬頭看向湯師爺，又轉身看了看沉默的蔣婉晴。
“你們口中的大小姐是……”
吳階口中問著，但實際上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將信取出，展開。
[小階，見字如面。]
[抱歉當時不辭而別。]
[不過這些年來，我從未背叛過你，也一直在偷偷關注著你。]
[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辦法和你見面，所以在你最需要關心的時候，我也只能打電話給你，卻不能和你說話，但你當時還一直罵我。]
[不過我現在已經不難過啦>_<]
[以后也要好好生活哦！]
[程愈。]
信不長，吳階看的也很快。
他的手十分穩，但信紙還是在烈烈的山風中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將信紙收進衣服口袋，吳階平靜的問道：“程愈人呢？”
湯師爺還沒說話，蔣婉晴卻突然一把拍向了他的背，像是發泄心中的不滿：“你為什么不早點去找大小姐！”
不過她的手還還在半空中，吳階就已經轉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旁的趙兮悅將劍收了回去，默默后退了一步。
“人呢？”
吳階繼續平靜的問。
蔣婉晴恨恨的望著他，為吳階竟然如此平靜感到憤怒，也為程愈覺得不值。
她早就覺得，應該把事情告訴吳階，讓他決定要不要兩人的孩子，而不是讓自家大小姐一人承擔。
但沉默了幾秒后，她還是恨聲道：“大小姐已經踏入了黃泉，現在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
吳階松開手，將蔣婉晴推了個趔趄。
“怎么去黃泉？”
他問道。
“不知道！”
蔣婉情偏過頭：“你以前一直傷大小姐的心，現在又裝什么深情……”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忽然就感覺脖子上一緊。
驚恐望去，才發現吳階捏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完全無法掙扎！
但她明明有著筑基二層的實力！
“你……”
她喉嚨艱難的發出了一個音節，卻被吳階再次用力捏住。
“我的耐心一向很好，所以才沒有立刻捏死你。”
吳階仔細的和她解釋：“所以現在我希望你下面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蔣婉晴看了一眼湯師爺，發現他竟然完全沒有動作，不得不應道：“好。”
“第一個問題，怎么去黃泉？”
“不知道，黃泉的位置一直在變，只有大小姐能算的出來。”
“第二個問題，程愈有沒有危險？”
“有，生人入黃泉違反了天地規則，必遭天譴。”
“那么，她能不能抵擋住天……”
只是吳階還沒問完第三個問題，忽然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天崩地烈的巨響，然后腳下的山體竟然一陣晃動，像是發生了巨大的地震。
而天空中更是亮起一道無比刺目的光芒，像是升起了一輪太陽！
等世界重新恢復平靜后，吳階驚異的發現，12號法陣所在的山體，竟然消失了大半！
遍布山體的巨大法陣此時十不存一，而核心法陣所在的山頂，更是像被一柄巨劍斬去，比周圍的山憑空矮了一截。
至于此時正在維護12號法陣的上萬鬼魂，更是一個不剩，連鬼丹都沒有形成，全部變成了飛灰。
如此天地偉力！
吳階收回目光，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蔣婉晴：“看來這些法陣，也很難擋住天譴？”
“大小姐說能就能！”
蔣婉晴堅決道。
吳階懶的和這種犟種廢話，他轉向湯師爺，問道：“大爺，黃泉怎么走？”
“此事老夫也不知道，只有像大小姐那樣精于卜算之人才能知曉。”
湯師爺搖頭嘆息。
吳階皺起眉頭。
就在他思索著該如何解決問題時，趙兮悅忽然在他身邊輕輕道：“吳公子，我知道怎么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