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給你們帶點回去的，結果倒成了讓你們來接我。”

吳階說。

他也沒想到張百川酒量越來越差了。

趙雪寧舉手道：“吳阿哥，沒關系的，燒烤就是剛烤出來的最好吃~”

趙兮悅也微微點頭。

趙雪寧看著她，眨了眨眼睛道：“阿姐是說，不管什么時候我們都會去接你的~”

“雪寧！”

趙兮悅微微蹙眉，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吳階倒是覺得沒什么，呵呵一笑。

他只是看著窗外緩緩劃過的街景，有些感嘆：“剛剛有個女同學，以前家里很窮……”

當年駱瑩家里在鄉下，經濟條件不好，人也很低調。

兩人坐同桌的時候，有一天下午課間休息時，她看著窗外的天空看了很久，說家里的棉花還沒收，不知道學費怎么交。

吳階家里雖然也不算有錢，但還從來沒有為學費發過愁。

那時候，是他真切的第一次感受到共和國不同地域之間的差異，也是第一次真切的為身邊人感到難過。

只是曾經默默一個人拿著掃帚打掃教室的女孩，已經成長成了他看不懂的樣子。

聽完他的感嘆，趙兮悅認真道：“吳公子，即使在大宋，能讀書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即使是讀書人最多的江西福建，也是靠著低劣的印刷書籍才能達到……而現在的人，能夠隨意讀書，并且過上和過去完全不同的生活，已經是我們不可想象的盛世了。”

吳階點點頭：“我不否認改變是壞的，只是覺得這個社會太浮躁，沒有你們那個時候那么簡單樸素。”

趙兮悅無奈的嘆了口氣。

“吳公子你又不是沒去過北宋，哪有那么好。”

“縱向比較當然不好，但橫向比較還是不錯的，而且我覺得你……和雪寧都很好……哎，你剎車慢點。”

由于趙兮悅開車很穩，所以吳階坐的很放松，將腿搭在前面。

結果沒想到她突然踩了一腳剎車，差點讓吳階滑出去。

“下雪天剎車一定要慢，不然容易打滑！”

吳階沒好氣道。

“抱歉。”

趙兮悅低低說了一聲，耳朵尖突然紅的厲害，在昏暗的車廂內格外顯眼。

不過吳階并沒有注意到，他還在想著那些改變巨大的同學們。

其實自己的改變又何嘗不大呢。

吃完夜宵后，吳階回到家后美美的睡了一覺。

剛開始修煉的時候，想著能不睡覺真是太好了。

如今修煉有成，反而更喜歡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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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吳階和大小趙一心一意的準備過年。

尤其是趙雪寧，幾乎每天都追著吳階問個不停。

“吳阿哥，今天我們要做什么呀？”

“掃墓，你要去么。”

“去~“

大年二十七的時候，塔縣原本冷清的街道上人流明顯多了不少。

各種從大城市歸來的tony，mary也重新換回了樸素的名字。

“原來塔縣有這么多人哇。”

趙雪寧被兩人牽著，好奇的看著突然繁榮起來的步行街。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咯。”

吳階和趙兮悅各自抓著她的一只手，不時的將她提起來，像飛一樣，惹的她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走進祭品店，老板看到吳階，頓時迎了上來。

“吳老板，今天剛進了一批好貨，而且量管夠！”

看到這個大主顧，胖老板樂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來20塊錢的紙錢。”

吳階瞅了幾眼，發現確實多了不少花樣，尤其是幾個紙人，扎的惟妙惟肖。

老板麻溜的拿了一箱紙錢過來，還等著吳階繼續吩咐，沒想到他直接就打算結貼。

“吳老板，今天就要這么點？”

“今天不看事兒，給家里祭祖，能省就省點。”

吳階看著一大箱紙錢有點無奈，不過想想大過年的，多燒點也沒事。

老板有些遺憾的幫他將箱子封了起來。

他還以為今天也能像之前那樣，來個幾千塊的大單呢。

不過看到跟在吳階身后一大一小兩個美人，老板還是眼睛一亮：“這是領媳婦去祭祖？”

“嗯啊。”

吳階隨口應了一聲。

“小姑娘真可愛啊，和媽媽挺像，是哪里人啊？”

老板笑瞇瞇的塞給趙雪寧一個紙扎金元寶。

“開封。”

被問的多了，趙雪寧也不會再說自己是汴京人了，不然絕大多數人都會撓撓頭，奇怪汴京是哪里。

“荷蘭啊，中！”

老板一豎大姆指：“我就喜歡包青天！”

走出祭品店后，依舊是趙兮悅開車，吳階和趙雪寧一起在副駕駛刷手機。

開了一段距離后，趙兮悅突然道：“現在的人，提起宋朝，好像只知道包拯了。”

其實還有靖康之恥和秦檜呢。

不過這話吳階沒說出來。

車子到達三河村的吳家祖墳后，吳階本想讓她們在車上等自己就好。

不過趙兮悅還是帶著趙雪寧跟了過來。

“不論怎樣，我和雪寧如今也住在公子家，而且還受了不少恩德，理應來上一柱香。”

“成。”

吳階也沒阻攔。

吳家祖墳有些偏，要沿著荒地走一段距離，而且中間的路都是松散的黃土。

好在這幾天下了雪，否則飛揚的黃土能把人嗆的直咳嗽。

吳家的祖墳占地大概七八十坪，從北到南，排列著十幾個墳包，睡著六代先人。

最新的墳，就是自己的爺爺奶奶。

他在四周轉了轉，看到沒有滲水，便開始挨個往墳頭上壓紙錢。

這叫做“存折”，吳階也不懂為什么。

畢竟他已經當了鬼王，知道這玩意在陰間肯定是沒用的。

點起火后，吳階先將一把香在火堆里點燃，然后來到墓碑磕了三個頭，將香火插在了前面的一個玻璃罐中。

墓碑上寫著立碑的時間，距離現在已經有四十多年了。

在這里最早的太*6爺爺奶奶，最早肯定不是葬在這里。

也不知道當年自己的祖輩，是怎么把先人從山西遷到這里的。

上完香，吳階便回到火堆邊，和大小趙一起往火堆里丟紙錢。

“其實燒了他們也收不到，真是浪費。”

吳階忍不住吐槽。

他已經查過了自家祖先的檔案，發現都已經投了胎，所以這紙燒過去，就成了無主之物，直接進了鬼城的帳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