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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塑料姐妹花

雨點敲打著車窗,我在駕駛座上調整了一下后視鏡,確保能夠清楚地看到后座的情況。這是我今天晚上的第二單,兩個女乘客在商業區上的車,看樣子像是同事或者好朋友。

“師傅,去光華小區。“左側的女孩先開口,聲音清脆。我通過后視鏡打量她們:左側的女孩約莫二十五歲,齊肩黑發,穿著淺藍色襯衫和牛仔褲,看上去干練利落;右側的女孩年紀相仿,微卷的長發披肩,穿著一件略顯緊身的粉色連衣裙,勾勒出豐滿的身材。

“我也去那邊,正好拼個車。“右側女孩微笑著補充,朝左側女孩點頭示意。

我點點頭啟動了車輛,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有節奏地擺動。后座很快傳來兩個女孩的閑聊聲,聲音不高不低,剛好在我能聽見的范圍內。

“你昨天晚上看那個新劇了嗎?那個女主真是絕了,演技炸裂!“左側女孩興奮地說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熱情。

“看了看了,我覺得男二其實更出彩,女主太作了,動不動就發脾氣。“右側女孩回應,兩人迅速找到了共同話題。

我一邊聽著她們的對話,一邊小心地駕駛著車輛穿過雨中的街道。從她們的談笑風生來看,這兩個女孩關系應該不錯。車子行駛到一處紅綠燈前停下,左側女孩突然嘆了口氣,語氣轉為認真:“說起來,我最近遇到一個特別好的男生,簡直像韓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

這引起了我的一絲好奇,我通過后視鏡看到右側女孩明顯來了興趣:“哇,什么情況?快給我詳細說說!“

“他叫陳明,我們同部門。最近我負責的項目出了點問題,他二話不說幫我加班到凌晨兩點,連晚飯都是他買的。這周一我感冒,他居然記得我喝溫水不喝冷水,特意跑去便利店買了一堆保溫杯。“左側女孩的聲音充滿了甜蜜和困惑。

“這也太暖心了吧!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右側女孩的聲音充滿了興奮。

左側女孩低頭玩著手機,嘴角不自覺上揚:“可能是吧,但我還沒想好怎么回應。你也知道,我對感情比較謹慎,不想那么快確定關系。“

綠燈亮起,我繼續前行。窗外的雨聲漸大,后座兩個女孩的討論也隨著雨聲變得更加親密。

“你知道那種被放在心上的感覺嗎?“左側女孩繼續說,“我隨口提了一句想吃城東那家蛋糕店的提拉米蘇,結果隔天他就買來放在我桌上。還說什么'順路',那個店離公司有三站地鐵的距離好嗎!“

“這還不明顯?他肯定是喜歡你啊,笨蛋!“右側女孩語氣篤定,又帶著幾分調侃。

“不過...“左側女孩突然猶豫,“我有時候覺得是不是我太多心了?也許他只是性格好,對誰都這樣。“

“想多了!“右側女孩拍拍她的手,語氣輕松,“那種細心程度不是對誰都能做到的。相信我,他肯定對你特別上心。“

我注意到,當右側女孩說話時,左側女孩臉上閃過一絲復雜表情,像是開心又像擔憂。但很快,左側女孩就露出了笑容,兩人繼續熱聊起來。

“對了,我今天本來帶了點手工餅干想給你,“右側女孩突然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但早上臨時被主管叫去開會,結果一忙就忘在冰箱里了。改天我一定帶來給你嘗嘗!“

“沒關系,不必特意帶的。“左側女孩擺擺手,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失落。

“必須帶!“右側女孩語氣突然變得堅定,“你總是幫我帶早餐,我總得回報一下吧。“

綠燈亮起,我繼續開車。短暫的沉默后,右側女孩突然說道:“不過說真的,那個陳明肯定沒有看上你吧,你那么胖。“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打破了車內的和諧氛圍。我通過后視鏡看到,左側女孩臉上閃過明顯的受傷表情,嘴唇微微顫抖,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座椅邊緣。

“應該是互相看不上吧,“右側女孩立即補充,語氣變得輕松,像是在掩飾剛才的失言,“我只是隨口一說,別當真。“

我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前方道路,但能感覺到后座的氣氛變得不一樣了。雨聲似乎更大了,兩個女孩的呼吸聲也變得清晰可聞。

“對了,我想吃我爸做的紅燒排骨了。“左側女孩突然改變話題,聲音有些刻意,像是在努力掩飾情緒。

“你媽不是離婚了嗎?“右側女孩自然地接話,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

“后來又找了一個,就是現在的后爸。“左側女孩回答,語氣出奇地平靜。

“我還以為后爸不叫爸呢。“右側女孩說,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和隨意。

“叫啊,為什么不叫?“左側女孩輕描淡寫地回應,“他對我挺好的,有時候比親生父親還關心我。“

“我后媽就不會做飯,整天就知道打扮。“右側女孩語氣中帶著幾分嫌棄。

“我后爸會做一桌子菜,尤其是那個糖醋魚,簡直一絕。“左側女孩的聲音帶著一絲溫暖。

沉默片刻,右側女孩突然輕聲說:“我以前總覺得,只有親生父母才會真心對你好。現在看來,也不一定。“

“是啊,血緣不是衡量感情的唯一標準。“左側女孩回應,聲音輕柔,但帶著明顯的感慨。

我駕駛著車輛駛入光華小區,雨點敲打在車窗上的聲音更加密集。我將車停在小區入口處:“光華小區到了。“

“啊,這么快就到了?“右側女孩驚訝地看著窗外,明顯還沉浸在剛才的談話中。

“謝謝你,師傅!“左側女孩先下車,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笑容,但我注意到她接過后座的東西時動作有些遲緩。

“等等,你的東西!“右側女孩突然喊道,從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巧克力餅干,本來想帶給你的,結果真忘了。“

左側女孩接過袋子,猶豫了一下:“謝謝你記得。“

“下次一定不會忘,“右側女孩揮揮手,“下周三我休假,一起去那家新開的甜品店吧?“

“好啊。“左側女孩點點頭,但聲音里少了之前的熱情。

關上車門后,我通過后視鏡看到左側女孩站在小區入口,望著右側女孩離去的方向,手中的餅干包裝被雨水打濕了一角。她低頭看著袋子,表情復雜,臉上似乎掛著未干的淚痕。右側女孩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公寓樓,但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站在門口,掏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然后盯著屏幕看了很久,嘴角露出一絲難辨的笑容。

我將車重新駛入雨中,雨刷器有節奏地擺動著。車載電臺正好播放一首關于友情的歌曲,歌詞中唱著“真正的朋友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讓我不禁陷入沉思。

我輕嘆一聲,在心里默默希望這兩個女孩能夠真誠相待。在這個城市里,能夠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已經不易,更何況是能夠分享生活點滴的朋友。塑料姐妹花的標簽或許過于武斷,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本就復雜,表面的親密與內心的疏離,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當我再次駛入雨中,想著剛才那場短暫卻豐富的偶遇,心里不免有些感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段關系也都有其獨特的溫度。表面的歡笑和背后的刺痛,往往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人際關系的真實面貌。在這個快節奏的城市里,或許我們都需要多一點耐心,少一點武斷,去理解他人,也理解自己。

或許,這兩個女孩的關系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她們可能比誰都了解對方,也可能比誰都不了解對方。一個無心的玩笑可能揭開隱藏已久的傷疤,一個不經意的關心可能修復長期積累的隔閡。這就是人際關系的奇妙之處,也是它的復雜之處。

雨漸漸小了,但我的思緒卻依然停留在那兩個女孩身上。我不知道她們的故事會如何發展,但我希望無論發生什么,她們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和真誠的友誼。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相遇、相知,已經是莫大的緣分。無論這段友誼是塑料還是真金,至少在這一刻,她們曾真誠地分享過彼此的生活,這就已經足夠珍貴了。

我搖下車窗,讓雨后的清新空氣進入車內。遠處,城市的燈光在雨后顯得格外明亮,像是為這個濕潤的夜晚點綴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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