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陸沉舟帶來的那條匿名信息,門外的風就猛地一滯。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壓了下來,像是某種古老規則被撕裂時發出的嗡鳴。
范無救下意識握緊了鎖魂鏈,謝必安也站了起來,神情警覺。
裴硯沒動,但他眼底的光忽然暗了幾分,像是察覺到了什么。
“林九幽。”陸沉舟的聲音低了幾度,“你到底是誰?”
我張了張嘴,正想回一句“你猜”,卻突然感覺到背后一陣刺骨的寒意——
是裴硯。
他整個人像是被什么東西從內部侵蝕了一樣,皮膚下隱隱有銀藍色的紋路浮現,像代碼一樣在血管里游走。
“……裴硯?”我回頭,聲音有些發顫。
他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下一秒,他的脊背猛地弓起,手指深深扣進桌面,指節泛白。
“月圓之夜……”謝必安瞬間變了臉色,“糟了!”
“快把他帶進去!”范無救一把抓住裴硯的手臂,卻發現他已經開始發熱,身體表面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狐毛。
我這才反應過來——
裴硯的九尾狐形態要壓制不住了。
而這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我們七手八腳地把裴硯拖進了事務所最深處的煉魂室,門一關上,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下降。
裴硯靠在墻角,呼吸粗重,額頭上全是冷汗。
“沒事的……”他低聲說,聲音卻帶著一絲沙啞,“我能撐住。”
可他的尾巴尖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抖動,掛在上面的通緝令微微發光,隱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字符在閃爍。
“這玩意兒怎么好像……變亮了?”我蹲在他面前,盯著那串原本模糊不清的符號。
謝必安湊過來看了一眼,皺眉:“這不是地府的追捕令格式。”
“不是追捕令?”我愣了一下,“那是啥?”
“可能是……身份密鑰。”范無救語氣凝重,“裴硯的身份一直有問題,現在看來,他不只是個逃逸判官。”
我心頭一震。
裴硯閉著眼睛,眉頭緊蹙,像是在跟什么力量對抗。
“你們別管我……先處理陸沉舟那邊的事。”他說得斷斷續續,“他……不簡單。”
“廢話,他是頂流愛豆加前世判官,能簡單才有鬼。”我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準備再看看那段視頻。
可剛點開相冊,屏幕上就跳出一條新的私信:
**“你以為你在查真相?其實你才是被植入的變量。”**
我瞳孔一縮。
這條信息,和之前收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但這次,發送時間是在五分鐘前。
也就是說——
有人正在模仿我。
或者……
根本就是另一個“我”。
“林九幽?”裴硯忽然睜開了眼,目光銳利如刀,“你還好嗎?”
我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我沒事,就是有點餓。”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外面傳來敲門聲。
“是我。”謝必安的聲音,“月光出來了。”
果然,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一輪滿月高懸夜空,銀白色的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落在裴硯身上。
他的身體猛然一顫,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吼,整個人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劇烈抽搐。
“不對勁。”范無救立刻拉住他的肩膀,“他這次的異變太早了。”
“而且……”謝必安咬牙,“比以往更強烈。”
裴硯的尾巴尖開始發光,那些原本模糊的字符逐漸清晰起來——
我屏住呼吸,快速拍下了照片。
代碼是一串十六進制的編碼,看起來像是某種系統權限指令。
“這東西……不會是用來登錄地府主腦的吧?”我喃喃自語。
裴硯忽然睜開眼,眼神變得深邃無比。
“林九幽。”他低聲說,“小心……有人在用你的身份……操控這一切。”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猛地一震,整個人化作一道銀藍光芒,沖破了天花板!
“裴硯!!”我大喊,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站在屋頂邊緣,九條尾巴在月光下緩緩展開,每一條尾巴末端都浮現出不同的符文,像是某種古老的契約。
“他在失控。”謝必安臉色難看,“必須把他拉回來。”
“可問題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拉。”范無救攥緊鎖魂鏈,“他的狀態不像普通的異變。”
我咬著嘴唇,看著裴硯的身影在月光下搖曳不定,心中有種強烈的預感——
這場游戲,比我想象的還要復雜得多。
而且……
我可能真的不是玩家,而是棋子。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又是那條匿名私信:
**“歡迎來到真正的游戲。”**
我抬頭看向屋頂上的裴硯,他的尾巴尖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回應這條信息。
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但我知道,裴硯的變化,只是一個開始。
“喂,判官大人。”我對著月光下的身影輕聲說,“你要是真變成九尾狐BOSS了,記得給我留個復活甲啊。”
話音剛落,裴硯的身體猛然一僵。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起了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