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今日土味情話庫已更新」

1.「校規說天臺禁止逗留，卻沒說你眼睛里的星星會讓人忘了時間。」

2.「我跳《極樂凈土》時算錯拍子，看你的考勤本時算錯心跳。」

3.「食堂阿姨總說我打菜手抖，其實是你經過時偷走了我的平衡感。」

“陸哥！快看手機！”

張元元的大嗓門把陸銘從宿醉的頭痛中徹底驚醒。他瞇著眼睛，感覺太陽穴像是被人用錘子敲過一樣疼。

“什么啊……”陸銘揉著太陽穴，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你昨天跳的那個舞！現在全網都在討論！”張元元興奮地把手機懟到陸銘面前，“比《極樂凈土》還火！”

“什么舞？”

陸銘瞇著眼睛看向手機屏幕，下一秒整個人如遭雷擊。

視頻里，他站在燒烤攤前，歪歪扭扭地跳著“雞你太美”，動作夸張得像個提線木偶。最要命的是，他居然還對著鏡頭拋媚眼，那表情油膩得能炒三盤菜。

“這……這是我？”

陸銘的聲音都變了調。

“這可不就是你嘛！”

張元元笑得直拍大腿，“陸哥你昨晚那活可太絕了！現在全網都在模仿你的‘銘拳’！”

陸銘一把搶過手機，手指顫抖著往下滑。

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

【笑死！這比專業愛豆跳得還有靈魂！】

【陸導這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嗎？】

【建議直接C位出道！】

他苦心經營的專業形象，就這么毀于一旦？陸銘的眼前一黑，差點從床上栽下來。

“完了……”他喃喃自語，“我這段時間打造的人設全毀了……”

張元元不解地撓頭：“陸哥，這不是好事嗎？你看播放量都破千萬了！”

“好個屁！”陸銘一把將手機扔回給張元元，“我好不容易才讓大家認可我的唱功，現在又變回搞笑網紅了！”

他沖進衛生間，冷水拍在臉上，卻澆不滅內心的焦躁。

鏡子里的自己眼睛布滿血絲，頭發亂得像雞窩，活脫脫一個宿醉的頹廢青年。

“陸哥，你別太在意。”張元元靠在門框上，“反正你本來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啊！”

陸銘甩了張元元一臉水：“滾！”

《網絡傳播學》課堂上，陸銘如坐針氈。

“同學們，今天我們分析一個成功案例。”代課老師李教授推了推眼鏡，投影儀亮起，“陸銘同學導演的《萬萬沒想到》系列。”

陸銘剛松了口氣，下一秒就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去——屏幕上赫然是他昨晚跳“雞你太美”的視頻。

“有意思的是，”李教授指著數據圖，“這段即興表演帶動《萬萬沒想到》播放量一夜之間增長了三千多萬。”

教室里爆發出一陣哄笑。

陸銘感覺自己的臉燒得能煎雞蛋了。

“陸銘同學對網絡流量的把握非常精準。”李教授繼續分析，“這種‘意外走紅’實際上暗合了傳播學的‘獵奇心理’和‘參與感’……”

陸銘低著頭，假裝在記筆記，實際上在本子上畫了一百個“死”字。

“當然，”李教授最后總結，“同學們可以向陸銘同學學習，但要把握度，收斂點學。”

下課鈴一響，陸銘立刻拽著張元元和陳默沖出教室。

“陸哥，慢點！”陳默差點被自己的鞋帶絆倒，“李教授又不會吃了你！”

“再待下去我就要社會性死亡了！”陸銘咬牙切齒地說。

剛跑到教學樓門口，陸銘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喂？”他氣喘吁吁地接起電話。

“陸、陸導嗎？我是馬小川……”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緊張的聲音，“我到校門口了，但門衛不讓我進……”

陸銘這才想起來今天約了馬小川簽合同。他快步走向校門口，果然看見一個瘦高的男人正在和門衛交涉。

“大叔，他真是我們工作室新簽的導演！”陸銘上前解釋。

門衛大爺狐疑地打量著馬小川：“身份證呢？登記了沒？”

“我、我沒帶身份證……”馬小川局促地搓著手。

陸銘趕緊打圓場：“大叔，他真是我們的人。您看這樣行不，我做個擔保，出了問題找我！”

門衛大爺這才不情不愿地放行：“行吧，陸同學我信你。但下次記得提前登記！”

“謝謝大叔！”陸銘拉著馬小川快步走進校園。

馬小川看起來比昨天還要憔悴，黑眼圈重得像熊貓，身上的西裝雖然整潔但已經洗得發白。他亦步亦趨地跟在陸銘身后，像個剛轉學來的插班生。

“工作室條件有限，”陸銘推開工作室的門，“暫時只能用學校的場地。”

馬小川環顧四周，墻上貼著各種排練日程表和鬼畜表情包，角落里堆滿了服裝道具。他的眼睛卻亮了起來：“這、這已經很好了！比我地下室強多了！”

陳默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問道：“馬導，聽說你以前拍過網劇？”

馬小川的臉一下子紅了：“是、是拍過幾部，但都……不太成功……”

陸銘打斷了他的自貶：“過去的事不提了。馬導，這是合同，你看一下。”

馬小川接過合同，手指微微發抖。當他看到“基本工資+10%導演分成”的條款時，眼睛瞪得像銅鈴：“這、這也太高了……”

“應該的。”陸銘笑了笑，“我相信馬導的才華。”

馬小川的眼圈一下子紅了，簽字的筆都在顫抖。

簽完合同，他深吸一口氣：“陸導，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走，吃飯去！”陸銘拍拍他的肩膀，“慶祝馬導加入！”

學校附近的小餐館里，五人圍坐一桌。

王鐵柱一坐下就開始作妖：“服務員～人家要最貴的紅酒啦～”

陸銘尷尬地咳嗽一聲：“馬導，別介意，他一直這樣。”

出乎意料的是，馬小川不僅沒嫌棄，反而眼睛發亮：“王同學的表演很有特色！這種夸張的風格很適合喜劇！”

王鐵柱一聽，立刻來勁了，站起來就要表演昨晚的“雞你太美”。

“坐下！”陸銘一把將他按回椅子上，“還嫌不夠丟人嗎？”

馬小川卻掏出小本本認真記錄：“陸導，其實這種‘反差萌’很有市場。你看，你平時是走高冷路線的，突然來這么一段，觀眾反而覺得新鮮。”

陸銘扶額：“馬導，我是想往專業藝人方向發展，不是當搞笑網紅……”

“藝術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馬小川認真地說，“喜劇演員也可以創造自己的傳奇。”

這句話讓陸銘陷入了沉思。

是啊，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框死在某個形象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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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天臺，陸銘靠在欄桿上，望著遠處的城市燈火。

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校規第144條，禁止深夜獨自在天臺逗留。”蘇晚晚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陸銘沒有回頭：“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蘇晚晚走到他身邊，夜風吹動她的長發。

“工作室的發展方向。”陸銘嘆了口氣，“我簽了馬小川，但他是個擅長拍喜劇導演。如果我參演他的作品，會不會……不符合我的氣質？”

蘇晚晚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心想：你還需要考慮氣質嗎？你什么樣自己心里沒數？

但她沒說出口，而是輕聲道：“藝術本就有千百種模樣。既然苦樂都是人生，何不選擇讓觀眾會心一笑的方式？”

陸銘轉頭看她，月光在她的鏡片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你覺得……我適合喜劇？”

“我覺得，”蘇晚晚推了推眼鏡，“你適合做你自己。無論是正經歌手，還是搞笑網紅，那都是真實的陸銘。”

陸銘愣住了。

是啊，為什么一定要非此即彼呢？他既可以唱好歌，也可以偶爾犯二，這不矛盾。

“蘇晚晚，”他突然笑了，“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蘇晚晚的耳根微微發紅，幸好夜色掩蓋了她的窘迫：“少來。校規第514條，禁止對紀檢部長說土味情話。”

“這哪是情話，這是實話。”陸銘笑著看她，“不過既然你提到了——校規說天臺禁止逗留，卻沒說你眼睛里的星星會讓人忘了時間。”

“閉嘴！”蘇晚晚轉身就走，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明天記得交《音樂史》作業！”

陸銘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的迷茫似乎也隨著夜風消散了。

或許，他真的不需要把自己限定在某個框架里。

無論是歌手、導演還是偶爾的搞笑擔當，那都是他的一部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馬小川發來的消息：

【陸導，我有個劇本構思，想和你聊聊。】

陸銘回復：【明天工作室見，我也有點想法。】然后加上一句：【順便帶上你的幽默感，我們需要它。】

發完消息，陸銘深吸一口夜晚清涼的空氣。

明天的太陽升起時，或許他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