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臺，周子謙快步走過來，眼睛發亮：“陸導，你這……太絕了！”他比劃著，“那個聲線切換，簡直神了！”

陸銘擦了擦汗，咧嘴一笑：“還行吧，練了挺久的。”

周子謙湊近，壓低聲音：“對了，《萬萬沒想到》還有多少集啊？我現在都看完了！”

陸銘搖搖頭：“不會拍了，工作室以后重心往電影上轉。”

“啊？”周子謙一臉失望，“那我的表情包庫存豈不是要斷更了？”

陸銘哭笑不得：“你一個彈鋼琴的，怎么還惦記這個？”

“藝術不分高低嘛！”周子謙一本正經，“喜劇也是藝術！”

正說著，張元元“哐當”一聲撞開更衣室門，鎧甲卡在門框上，整個人像只被門夾住的烏龜，掙扎著喊：“陸哥！救命！我卡住了！”

王鐵柱在旁邊笑得直拍大腿：“胖哥，你這鎧甲改裝得挺成功啊——成功把自己封印了！”

“胖子，你下次能不能先試試門框寬度再往里沖？”陸銘嘆氣，走過去幫忙拽人。

“我這不是急著換衣服嘛……哎喲，這鎧甲勒得我晚飯都要吐出來了。”張元元好不容易脫身，揉著肚子嘀咕。

“胖哥，要不我幫你把鎧甲改造成敞篷款？通風透氣，還能隨時加餐！”王鐵柱賤兮兮地湊過來。

“滾！”張元元一腳踹過去，王鐵柱靈活一閃，結果撞到路過的場務小姐姐，手里的評分表撒了一地。

場務瞪眼：“你們能不能消停點！”

三人立馬立正站好，異口同聲：“對不起！”

場務翻了個白眼，撿起表格走了。

周子謙在旁邊看得直樂：“你們團……挺熱鬧啊。”

“習慣就好。”陸銘扶額。

“現在公布今晚比賽結果！”主持人聲音洪亮，“第三名，周子謙！”

掌聲中，周子謙朝陸銘眨眨眼：“看來我要加把勁了。”

“第二名——”主持人故意拖長音調，“來自星耀娛樂的程子墨！”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站起身鞠躬，他剛才表演的是一首原創民謠，吉他彈得行云流水。

“第一名——星火男團！”

臺下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陸銘握緊拳頭，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這次終于不是靠搞笑贏的！

程子墨走過來伸出手：“恭喜，你們的表演很精彩。”

陸銘握住他的手：“你的原創也很棒，歌詞寫得特別好。”

“謝謝。”程子墨推了推眼鏡，“其實……我偷偷關注你們很久了，你們在短視頻平臺的每期更新我都看。”

“啊？”陸銘驚訝地張大嘴，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創作型歌手居然也是他們的粉絲？

程子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特別是你們那期《最強選秀王》，我看了二十多遍。”

“下周五將進行半決賽跟總決賽，三位晉級選手爭奪前兩名席位。”主持人繼續宣布，“最終冠軍將在總決賽產生，獲勝者將成為本期《新銳歌唱人》！”

「叮！目標：下場比賽展現真實唱功」

「任務已完成」

「獎勵：聲帶修復100%」

散場后，陸銘在后臺出口找到了蘇晚晚。她抱著手臂靠在墻邊：“不錯嘛，總算有點正經歌手的樣兒了。”

“我本來就很正經好嗎！”陸銘嘴上反駁，心里卻美滋滋的。能得到她的認可比拿第一還開心。

四人走在回校的路上，夜風帶著初夏的清爽。張元元摸著肚子哀嚎：“餓死了！陸哥，咱們去吃燒烤吧！”

“同意！”王鐵柱立刻舉手，“胖哥請客！”

“憑啥又是我？”張元元瞪圓眼睛。

“因為你卡門框的英姿值一頓燒烤！”王鐵柱理直氣壯。

蘇晚晚輕笑出聲：“你們倆真是絕配。”

陸銘看著路燈下蘇晚晚的側臉，心跳突然漏了半拍。他趕緊移開視線：“走吧，我請客。就當……慶祝晉級。”

“陸哥萬歲！”張元元和王鐵柱異口同聲地歡呼。

蘇晚晚瞥了陸銘一眼，似笑非笑：“這么大方？”

“反正……贏了比賽高興嘛。”陸銘耳根發燙，支支吾吾道。

燒烤攤的塑料棚下，炭火滋滋作響。陸銘仰頭灌下第五瓶啤酒，喉結滾動間酒液順著下巴滴到T恤上。

“別喝了。”蘇晚晚伸手按住酒瓶，指尖沾到烤魚盤的油漬，“都十點半了。”

張元元用筷子扒拉著烤茄子里的蒜蓉，油漬濺到T恤上：“陸哥這酒量也太菜了！上次鐵柱穿熒光比基尼跳《極樂凈土》你都沒喝趴，今天咋就上頭了？”

“討厭啦——”王鐵柱捏著蘭花指戳張元元腦門，“人家那是藝術！”

陸銘突然把酒瓶往桌上一跺，塑料桌腿“嘎吱”晃了晃。

“我沒醉！”他站起來時差點帶翻凳子，被蘇晚晚一把拽住胳膊。

“蘇部長！”陸銘反手抓住她手腕，眼睛亮得嚇人，“今天高興，我給你表演個絕活！”

沒等眾人反應，他踉蹌著沖到燒烤攤前的空地上。

夜風吹得他藍灰挑染的呆毛一翹一翹，遠處路燈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雞你太美——baby！”陸銘突然擺出投籃姿勢，右腿夸張地劃了個半圓，“雞你實在是太美——”

只見他雙手在胸前交叉快速抖動，仿佛在模仿雞翅膀扇動的頻率，同時肩膀以0.5秒間隔左右斜抖……背帶褲右側吊帶順勢滑落至手肘，形成“半裸肩”的視覺沖擊。

“臥槽！陸哥這什么新舞步？”王鐵柱的烤韭菜“啪嗒”掉在桌上。

圍觀群眾里有人驚呼：“這不是上次唱《千年等一狐》那小子嗎？”七八個手機立刻對準了陸銘。

蘇晚晚的帆布鞋在地上磨出吱嘎聲，腳趾快把鞋底摳穿了。

她捂著臉從指縫里看陸銘扭胯，耳根紅得像烤架上的辣椒。

“導演瘋了吧？”王鐵柱掏出手機錄像，“這段必須發工作室官微！”

“蘇部長，我這舞跳得怎么樣？”陸銘一個滑步沖到蘇晚晚面前，汗濕的劉海黏在額頭上，他喘著粗氣，酒味混著烤串的孜然味撲面而來。

蘇晚晚抓起紙巾拍在他臉上：“把汗擦擦！丟人丟到小吃街了！”

“臥槽！這哥們會整活啊！”隔壁桌的黃毛舉著手機躥過來，“兄弟再來段！我直播間的老鐵們刷火箭了！”

張元元突然沖進鏡頭：“家人們！關注星火男團官方號！下周半決賽更勁爆！”他肥碩的身軀把陸銘擋得嚴嚴實實。

“死胖子搶什么鏡！”黃毛急得跳腳。

蘇晚晚趁機拽住陸銘的衣領往后拖，壓低聲音：“再鬧明天全校都知道你發酒瘋了！”

陸銘突然湊近她耳邊：“都說我表演太浮夸，可他們不懂——”滾燙的呼吸帶著酒氣，

“我對著你時的表情管理，才是畢生演技巔峰。”

“叮！”蘇晚晚手上的簽子掉在地上，蘸料碟骨碌碌滾到烤架底下。

王鐵柱突然尖叫著撲過來：“導演！直播間人數破萬了！我們要不要加演《極樂凈土》？”

“演你個頭！”蘇晚晚一腳踩住王鐵柱掉落的假睫毛，“現在！立刻！回學校！”

張元元正蹲在烤架邊和老板討價還價：“再送五串腰子唄？我們陸哥可是網紅！”

“網紅個屁！把我客人都嚇跑了！”老板抄起刷油的毛刷要打人。

最終三人架著醉醺醺的陸銘逃離現場時，身后還跟著十幾個舉著手機的路人。夜風里飄著此起彼伏的“雞你太美”，不知道的還以為燒烤攤在舉辦什么邪教儀式。

宿舍樓下，蘇晚晚把陸銘扔給張元元：“再讓我看見他喝酒……”

她晃了晃記滿缺勤的小本本。

陸銘突然掙扎著抬頭：“蘇晚晚！”

“干嘛？”

“下次比賽……”他打了個酒嗝，“我給你留VIP座……”

蘇晚晚轉身就走，馬尾辮甩出的弧度像極了某人剛才的坤拳軌跡。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正好連著一地雞飛狗跳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