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方野又漲了十點聲樂經驗值。

從飯店出來后，方野沒再跟著，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范小胖暗自松了口氣，看方野更順眼了一些。

方野本就長得不差，鼻梁高挺如峰，面部輪廓利落分明，下頜線如刀削般硬朗，一雙眼睛尤為有神。

一米八二的個頭，肩線開闊如松，腰肢精瘦利落，骨架身得極周正，若能練些肌肉，便是標準的衣服架子。

……

方野回到出租屋時，撞上了買菜回家的吳叔。

“小方吃了嗎？”

“吃過了。”

吳叔其貌不揚，梳著標準的漢奸二分頭，方正的臉上透著股匪氣，羊毛大衣內搭著一件夢特嬌襯衫。

他說是裝相用的，衣柜里就一件。

他住在隔壁，方野的貨便是從他這進的。

吳叔看他是個小孩，一個人出來闖蕩，也幫忖了一下。

沒別的，就是投緣。

他說從方野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吳叔早年做過偷渡客，去香江淘過金。

可惜他晚去了一年，恰逢香江調整戶籍政策，賺了一些錢后便回內地，扎根大城市做起倒買倒賣的小生意。

方野掏出鑰匙開門，出租屋面積不大，只有床柜、桌子等基本陳設，熱水都得自己拿著暖壺去水房打。萬幸房子還算干凈，沒蟑螂老鼠，還有個獨立衛生間。

被褥是從家里帶的，他是偷跑出來的，想著若沒考上留在大城市闖蕩。

青春嘛，總不想留下遺憾，不試試怎么知道考不考得上。前世差的很遠，試過了也就放棄了，何況家里條件也不支持他一直任性。

這年頭考藝校可沒那么容易，可以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段奕鴻考中戲考了四次才考上。

這時候的娛樂圈還被稱為文藝圈，演員還沒有被稱為戲子，走出去還是很有面的。

陳詩人的前任妻子洪恍背景夠牛逼了，她自己說過，下嫁給陳詩人就是覺得文藝圈的人都特有范，她當時領著6000美金的月工資都覺得沾滿了銅臭。

不管是不是凡爾賽吧，人家確實是有底氣。

她的外公是寫進課本的名人，母親是偉人的英語老師，繼父是喬冠樺，歷史著名的“喬的笑”中的主角。

方野回到屋里，把錢藏好，接著拿出陳虹的手機。

黃毛搶到手后把手機電池給摳出來了，方野開機后尋找有用的信息，沒找到。

方野在心中模擬陳虹會做什么。

陳虹估計已經急死了，照片要是流露出去，不僅陳詩人會社會性死亡，作為謀劃者的她也逃不掉民眾的道德審判。

方野琢磨陳虹大概會去報警，雖然抓到劫匪的概率很小，但是她也只能依靠警察了。

現在治安不好，大街上也沒有攝像頭，魔都又這么大，警察抓到劫匪的概率很低，那個黃毛只要不傻也不會自投羅網，應該會消停一陣子。

還有傷要養呢，方野下手可不輕，黃毛估計要蛋疼一陣子。

他的行事很小心，包都是范小胖拿去處理的，只要不留下話柄，就是被抓到警察局也拿他沒什么辦法，大不了就說是路上撿的。

方野的身份很干凈，趕考的外地人，吳叔能給他做擔保。

陳虹或許是在等劫匪聯系她，選擇花錢消災。

也許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覺得劫匪認不出照片上的人，把照片扔了或是怎樣，那就皆大歡喜。

紙媒時代，說陳詩人有多么出名也談不上，不看電影的人多了去了。

既然落在方野手上，不干一票大的可說不過去。

今天可是幸運日，新手保護期不能浪費。

夫人，你也不想這照片流出去吧...

有那味了。

不對，現在還不是夫人呢。

方野又想到倪蘋，她也是夠慘的，同居卑微地伺候了陳詩人幾年，被掃地出門，什么都沒得到。

陳詩人父親的葬禮還是倪蘋一手操辦的，當時都以為倪蘋和陳詩人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了，沒想到被陳虹偷家。

能不能從倪蘋那也挖到點好處呢，一魚兩吃，戀愛腦的女人容易忽悠，這不把她忽悠瘸了？

如果能讓倪蘋看清陳詩人的真面目，方野也算功德一件。

說不定她還得說聲謝謝。

方野想到這，心頭通暢不少。

他在屋里琢磨了一會計劃，確保萬無一失后，找吳叔借了一臺照相機，順便買了一卷柯達200膠卷，把陳詩人的照片復制了一份。

方野敲響吳叔家的門，把照相機還了回去，膠卷被他藏到了別處。

吳叔屋子里堆滿了紙箱，他平時也收些二手的電器和數碼產品，修好了倒賣出去。

方野看中一臺索尼M909錄音機，問道：

“吳叔，這錄音機是好的嗎？”

“是好的。”

“能借我玩一天嗎？我付押金。”

“要什么押金，玩壞了賠就行。”

方野試了試機器，又買了盤空白磁帶，道謝后離開。

準備就緒，他掏出手機撥打了95968，告知接線員“呼******，撿到失物。”

他呼叫的是陳虹助理的BB機號，沒過多久，陳虹的手機便響了。

陳·貂蟬·虹上線！

“喂，那個劫匪搶了包跑了，掉了點東西被我撿到...”

方野將自己塑造成路見不平的勇士，追劫匪跑了一條街，經過一番打斗，讓劫匪僥幸逃脫，所幸留下些失物，本著拾金不昧的原則，想物歸原主。

這番說辭連他自己都覺得臊得慌。

臉皮還得練！

“太感謝你了方先生，能把東西還給我嗎？我會給你報酬。”

被譽為“大陸第一美人”的陳虹，聲音軟糯，帶著明顯的緊張。

方野報了地址，沒過多久，便在小區門口見到了她。

只見她穿著黑色羊毛大衣，戴漁夫帽，鼻梁架著蛤蟆鏡，打扮得像個特務。

【檢測到可綁定對象，綁定成功】

【正在吸取經驗】

【表演+10】

【宿主綁定到陳虹，獲得一次抽獎機會，是否抽獎？】

“抽獎。”

【恭喜宿主獲得技能：翻子拳（入門）】

【恭喜宿主獲得屬性值：魅力+2，體質+2】

方野又多了套拳法。這翻子拳表演性更強，動作緊湊、剛柔并濟，實戰殺傷力不如“瘋狗拳”。

此刻他的表演技能也達到了入門級，個人面板更新為：

【體質：66】

【魅力：84】

【表演：入門，經驗 0/1000】

【形體：未入門，經驗 75/100】

【聲樂：未入門，經驗 30/100】

【臺詞：未入門，經驗 45/100】

【掌握技能：】

【無限制格斗術（入門），經驗50/1000】

【翻子拳（入門），經驗0/1000】

“你好，方先生。”

“你好，陳小姐。”

方野直接將手機遞給她：“東西沒壞，物歸原主。”

“就這個？”

“還有通訊錄，瞧我這記性。”

“還有嗎？”

“其他的都被劫匪拿走了。陳小姐還有什么貴重物品？”

“有……有個信封，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當時掉在地上，照片撒了幾張，被風吹跑了。”

陳虹墨鏡下的眼神一閃，她察覺到方野在說謊，他竟精確知道信封里是照片。

“方先生想要什么報酬？”

“我是拾金不昧的好青年，談錢太俗。我是陳導的影迷，能不能幫我要張他的照片？我留作珍藏。”

這話讓陳虹更加確定。這個時候，外人根本不知道她和陳導的關系。

她心里驚濤駭浪，方野句句打啞謎，她卻無可奈何。敢單刀赴會，她自然也有準備——悄悄帶了錄音設備。

方野說完便要離開，陳虹今晚是睡不著了。

嚇也嚇死她。

“你去哪？”

“我去買點橘子。”

方野在心里默數123，猜她會不會原地不動。

顯然不會。

他剛數到2，陳虹已攔在身前：“方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我說了沒有。你們這些大人物，說話還帶墨鏡，我很不喜歡。”

方野冷笑一聲，伸手將她的墨鏡推上額頭，指尖觸到她肌膚，只覺滑嫩非常。

當陳虹的臉完全暴露在他視線中，他愣了半晌。

沒辦法，巔峰期的她實在太美，宛如畫中走出。

目如圓杏點秋水，眉似伏黛畫遠山。

乍看驚艷，細品尤憐。

溫柔又破碎。

出塵又絕世。

“看夠了沒有？”

“陳小姐真人比電影里還漂亮。”

這話是真心的，后世的網紅臉看太多，再看陳虹，有直擊靈魂的沖動。

真男人說真話，想干……

十五歲的范小胖都沒讓他有這種沖動，一來她年紀太小，就是個小丫頭；二來臉還沒長開，《還珠一》時金鎖被評為三美墊底，到《還珠二》時另外兩個已經壓不住她了。

陳虹也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不好對付。

她亮出后手，隨著轎車后備箱“咔噠”彈開，里面躺著個黑色行李袋。

“我丟的東西對我很重要，這是給你的報酬。”

她拉開拉鏈，里面塞滿了一沓沓紙鈔。

陳虹似乎看出方野心存顧慮，用手比劃了數字：“十萬。”

這對她來說不是小數，但能用錢解決已是萬幸。

方野確實有些心動，這可是1996年的十萬塊。

他忽然想到，96年是國內首個真正意義上的牛市，還是政策推動的“撿錢”行情。

有錢不撿是傻子。

股票過熱時，相關部門甚至專門提醒股民撤退。

這要是放在20年后，足夠讓韭菜們都內牛滿面。

這十萬可以拿去股市滾雪球。

他不記得這年有什么妖股，沖著風口買就是了。

家電和地產是這個時代的風口。

長虹是這時的民族第一品牌，在家電市場打敗了日資企業。

老家親戚結婚，“新婚三大件”里的彩電大多選長虹。

那句“天上彩虹，人間長虹”的廣告詞至今難忘。

方野移開目光，試探道：“這么多錢，都給我當報酬？”

“對。”

“你這么大方？”

“我樂意。”

陳虹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突然欺身湊近，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廓：“你年紀輕輕，還有大好時光，落袋為安吧。”

話音未落，語調驟冷：“真把我逼急了，我拖著你一起下地獄！別以為我干不出來。”

方野笑了：“我又沒說不收，怎么說也是你一番心意，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陳虹被他的無恥打敗，伸出手，示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方野看見系統面板不時跳動的經驗值，短短功夫，臺詞、形體各漲了十點，眼看就要入門。

他太想進步了！

想了想，他說：“我還有一個要求。”

“你說。”

“當我幾天家教老師，我想學表演，可以嗎？”

“你學表演干什么？”

“考藝校。”方野沒藏著掖著，反正她遲早會知道。

陳虹有些意外，但此刻只想盡快拿到信封，便敷衍道：“先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好。”方野點頭，“你跟我來。”

陳虹不再猶豫，經歷了膽戰心驚的幾小時，她已經做好最壞打算。

她提著包，跟方野上了樓。

到出租屋門口，方野開門。

陳虹一眼看到桌上那個熟悉的信封，隨手將手提包扔地上，快步走進步打開信封——照片原封不動，一張不少。

對門吳叔聽見門鎖響，扭頭看見方野領了個姑娘回家，心里直犯嘀咕：“上次請這小子洗腳都不去，今兒咋轉了性？”

陳虹臉上那副墨色墨鏡遮了大半張臉，卻掩不住從皮相到骨相的精致，活像從畫報里的美人，看得吳叔下意識地抿了抿嘴。

陳虹將信封裝進兜，扭頭見方野倚著墻盯著她，似在等她表態。

她猶豫著開口：“你要學多久？”

“藝考之前，一個月左右。”

“......明天我來找你。”

方野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陳虹的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無奈道：“合作愉快。”

她走后，方野卸下錄音機里的磁帶，把機器還給吳叔。

吳叔擠眉弄眼地打探：“小方，那姑娘是你女朋友？”

“不是。”

“這姑娘水靈得很，為這種女人少活十年都愿意。要不要我教你兩招？”

“不用不用。”方野連忙拒絕，他有系統，沒必要以身犯險。

來日方長。

幸運日只能保他不倒霉，不能事事成真。真要能心想事成，他早買彩票去了。

……

次日下午兩點，陳虹敲響出租屋的鐵門。

方野開門時，她還在猶豫。

“來都來了，怕什么？”方野有些無奈。

恰在這時，對面吳叔家的門突然開了，陳虹身體一僵，快步進入方野屋內，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吳叔小聲對方野說：“別丟面兒。”說罷悠然下樓。

方野關上門，見陳虹坐在屋里唯一的木椅上，攏著膝蓋。

她目光警惕地與方野對視：“咱們先約法三章。第一，絕不能向任何人揭發我的秘密；第二，不準欺負我；第三，等課程一結束，咱們就徹底斷了聯系，你不許再以任何理由糾纏！”

陳虹像給自己壯膽一樣說：“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家里……”

“停停停！”方野打斷她，“這棟樓你喊‘救命’上下兩層都能聽見，比喊祖宗管用。”

“你同不同意？”陳虹問。

見方野緩緩點頭，她臉色稍緩。

昨天她是破罐子破摔，如今回歸理智，也怕方野沖動。

畢竟十八歲的小伙子，血氣方剛。

“你真要學演戲？”

“對，演戲相關的都學，你教什么我學什么。”

陳虹想了想：“那我先教你臺詞的早功，考試要詩朗誦，用得上。”

她的演技在演員中不算頂尖，但教此時的方野足夠了。

系統綁定在她身上，經驗值不時跳動。

其中漲得最多的竟是臺詞，或許這就是“言傳身教”的加成。

臺詞早功主要煉口腔肌肉、氣息控制、口齒清晰度以及重音、停頓與節奏。

三個小時課程結束，方野的屬性更新為：

【體質：66】

【魅力：84】

【表演：入門，經驗 40/1000】

【形體：入門，經驗 0/1000】

【聲樂：未入門，經驗 70/100】

【臺詞：入門，經驗 5/1000】

【掌握技能：】

【無限制格斗術（入門），經驗50/1000】

【翻子拳（入門），經驗30/1000】

翻子拳漲了30點經驗，表演和聲樂各漲了40點，形體漲了30點，臺詞漲了60點。

照這進度，只要針對性訓練，不出一個月，演技就能更上一層樓。

陳虹也驚訝于方野的學習速度：“你現在的水平，跟我大一時差不多了。”

方野撇嘴：“那還不夠。”

要是像她大一水平相當，那也太丟“掛逼”的臉了。

陳虹斜睨他一眼，似乎聽出了話里的歧義。

好在一下午平安度過，她拍了怕屁股走人。

接下來的日子，陳虹每天抽時間給方野上課，她年后要去加拿大拍戲，這段時間也有空。

教學地點不局限于出租屋，她偶爾會帶他去看戲劇或者電影，說“觀察也是學習表演的一種方式”。

方野能感受到陳虹的誠意：她教得盡心盡力，或許是想讓他再別找她麻煩。

在方野提議下，兩人還去練了瑜伽。

他的形體經驗拖了后腿，得針對性訓練。

富婆陳虹直接包了場，除了瑜伽老師之外，還有助理吳薇在場。

瑜伽在內地尚未普及，陳虹此前沒試過，幾次下來，竟也喜歡上了這項能緩解壓力的運動。

方野坐在她旁邊，眼角余光能瞥見汗珠順著她的天鵝頸滑落。

可惜此時瑜伽褲尚未發明。

坐在前面的瑜伽老師也挺漂亮的，舞蹈學院畢業的，身材婀娜。

換作重生前的方野，如果能跟這樣的美女處個朋友，那心里也挺美的。

但如今的他對女人的期待值更高。

畢竟有了底氣。

休息時，吳薇買水回來。

陳虹拿了一瓶到窗邊透氣，吳薇遞給方野一瓶：“方野哥，給。”

“哥”是尊稱。吳薇二十出頭，比他大不少。

方野能侃會聊，幾次接觸下來，就被吳薇貼上了“陽光開朗帥氣大男孩”的標簽，心甘情愿喊他“哥”。

方野道謝接過。

吳薇留著利落短發，是個健談的姑娘。她以前是劇組化妝助理，因手腳麻利被陳虹看中，跟了她兩三年。

她嘆著氣說自己“馬上又要失業了”。

方野問：“惹虹姐不高興了？”

“沒有，是虹姐說拍完《紐約風暴》可能要休息一陣，讓我提前找下家。”

“找好了嗎？”

“掛人才市場呢。”

吳薇湊近小聲問：“方野哥，你和虹姐到底啥關系啊？”

看他倆這半個多月形影不離，她早好奇了。

方野眼珠一轉，挑眉道：“我撿到她失物了，你知道的。接觸幾次，就好上了。”

“你開玩笑吧！你和虹姐？”吳薇驚呆了。

方野語不驚人死不休：“有句話是‘三十歲的女人和十八歲的男人，巔峰重合’。她二十八，差不多。”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何況他有倚仗。

“不信你看。”

他假裝炫耀，沖窗邊的陳虹喊道：“虹姐，香一個！”

陳虹扭頭，見方野沖她眨眼、比劃飛吻，莫名其妙地白了一眼，沒搭理——反正剩最后幾天，以后各走各路。

“方野哥，你真牛。”

吳薇豎起大拇指，眼神在方野和不遠處的陳虹之間打轉，顯然對方野的話半信半疑。

但這話在她心里埋下了種子。

一陣涼風吹過，陳虹伸出素手，輕輕將被風吹亂的青絲靈巧地挽到耳后，動作優雅而自然，仿佛時間都為這一瞬間而靜止。

正值巔峰期的她，臉蛋肌膚細膩得沒有一點瑕疵，天然透著國色天香的古典美，周身散發出超凡脫俗的氣韻。

方野端詳著這位“大陸第一美人”，莫名想起一句話：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