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兩人到達阿毛燉品。

天氣炎熱，人沒有晚上時多。

零星幾桌里，方野一眼看到了張慜，她獨自坐在角落，留著側分直發，發尾微卷修飾臉型，眉眼間凌厲英氣與媚態交織。

方野選了張慜側方的位置，隔了一排桌子，說話不會被聽到。

陳虹撇撇嘴：“怎么不過去？你等的人來了。”

“不急，先觀察一下她的情緒。”

方野泯著茶，用眼角余光看著張慜。

人在易怒狀態難談成事。

所以生意總要在酒桌上或者會所里談，先讓對方放松下來。

張慜小口吃著菜，從飯量看似乎胃口不佳。

陳虹見方野坐下后一直盯著張慜，冷哼一聲，招過服務員點菜。

等菜端上來，方野收回視線，桌上擺著蔥爆羊肉、韭菜炒蝦仁、紅燒甲魚、巴戟天燉雞湯。

好家伙，這是大補丸套餐啊。

方野挑眉道：“虹姐，你這是在拱火。”

陳虹輕咬紅唇，桌子下踢了他一腳。

兩人玩笑間，張慜已經準備起身結賬。

方野正色道：“別鬧了，你去叫張慜過來，該進入正題了。”

細節他已跟陳虹交代過，她在這場戲里只需要扮演方野身邊的小女人。

陳虹知道正事要緊，起身走向張慜那桌。

張慜看到陳虹這張臉有些驚訝，顯然知道她的大名，順著陳虹的指向，看到了正朝他擺手的方野。

“那是我男朋友，他是你的影迷，想邀請你過去坐坐。”陳虹說。

張慜微張著嘴，她跟陳虹歲數相仿，顯然詫異陳虹有一個這么小的男朋友。

沉吟幾秒，她答應了。

兩人回來落座，方野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安排陳虹和張慜坐在一起。

【檢測到可綁定對象，綁定成功】

【正在吸取經驗】

【表演+10】

【宿主綁定到張慜，獲得一次抽獎機會，是否抽獎？】

方野內心默念：“抽獎。”

【恭喜宿主獲得屬性值：體質+3】

一股電流傳遍他的全身，方野瞄了眼他的屬性：

【體質：70】

【魅力：87】

【表演：熟練，經驗 1600/2000】

【形體：熟練，經驗 1300/2000】

【聲樂：熟練，經驗 1250/2000】

【臺詞：熟練，經驗 1500/2000】

【掌握技能：】

【無限制格斗術（熟練），經驗500/2000】

【翻子拳（熟練），經驗1000/2000】

【馬術（熟練），經驗800/2000】

【化妝（入門），經驗50/1000】

【幽默細胞（被動）、戲霸（被動）】

方野關閉面板，輕聲問：“要不再加兩道菜吧？”

張慜連忙擺手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主要你看著我倆吃，我們也不好意思。”方野笑了笑，遞給張慜一副碗筷，“再隨便吃點吧。”

張慜思忖片刻，也不好拒絕。

陳虹按方野的叮囑默默吃飯，時不時給他夾菜。

張慜看著這副“狗糧”場面，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方野以張慜的電影為切入點，跟她聊了起來：

“張小姐，你的電影我幾乎都看過。”

他將她演過的作品如數家珍般道來。

從《賭神》、《倚天屠龍記》到《逃學威龍》、《武狀元蘇乞兒》。

方野還看過《火舞風云》，張慜在里面的浴缸戲很精彩，但是說出來就不禮貌了。

張慜有些驚喜，確信方野真是她的影迷。

這時的內地，能看完這些片子的人少之又少。

95年VCD全中國才賣60萬臺，一臺4000元；96年降至800元才開始普及，催生了盜版光碟市場。

一張VCD光碟里面就能放一部電影，不像DVD可以搞個合集。

不開玩笑的說，張慜在內地的知名度還比不上李莉珍。

現在年輕人流行的娛樂場所不是電影院，而是錄像廳。

一般是2元一張票，可以看一天。

晚上十二點一過，錄像廳的年輕人那眼睛都冒綠光了，嗷嗷嚷道：

“老板換碟！”

方野惋惜道：“張小姐這么年輕就息影，實在太可惜了。”

張慜想到自己的遭遇，黯然道：“因為一些事，只好轉行。”

“是因為向家兄弟吧？”

“你知道？”

張慜聽方野的口音不像香江人，驚訝于內地竟有人知道她的事。

方野比出“一點點”的手勢，嘆息：“知道一點大概。”

張慜因離開向華圣被下了江湖封殺令，又不像周星池那般有才華。

香江不缺她這樣的女明星，走了一個，自然有下一個補上。

沒人敢找張慜拍戲。

她也曾掙扎過，拿出積蓄投資了一部電影，請來好友梁嘉輝助陣，卻因不可抗力中途退出。

方野數落了龍五兄弟一通，張慜聽得暗爽。

突然張慜的電話響了，是她店里打來的，她接完電話歉意道：“店里有點事，我得先走了。”

方野喊住她：“相逢即是緣，交換個聯系方式吧。”

他拉上陳虹，三人互留了號碼。

第一次見面，方野給張慜留下的印象還算不錯。

走出飯店上車后，方野正準備調頭，陳虹忽然說：“直走。”

方野一臉疑惑。

陳虹咬了咬牙：“我回家拿幾件衣服。”

張慜的出現讓她心里誕生十足的危機感。

看到方野和張慜談笑風生的時候。

她心里都酸溜溜的。

方野看到陳虹的表情，心里暗爽，但沒有開口撫慰她，要不然容易蹬鼻子上臉。

雖說關系是挺親密的，但其實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狀態，從來沒有提過什么男女朋友之類的話。

他順著陳虹指的路線開，途中她問起接下來的計劃。

“虹姐，接下來要靠你了。”

“我能干什么？”

“幫我吹牛。”

陳虹一愣：“怎么吹？“

“我會仔細教你的，回家再說，我們排練一下。”

方野通過觀察得知張慜近況確實不好，97年金融危機她會破產變賣香江房產，后來結識京城四少之一的汪宇，也許是女朋友，也許是包養。

回到家，方野把陳虹的行李扔在地上，在她的尖叫聲中直接將其扛在肩上，他大步流星撞開臥室門，把懷里的人往蓬松的軟床上一放。

“一身汗，先洗澡。”

陳虹紅著臉沖進衛生間。

“那我幫你放熱水。”方野不要臉地跟進去。

衛生間門，也干干脆脆地關上。

“唰“的一聲，花灑噴出的水流撞在瓷磚上。

緊接著是一聲短促的驚呼，像被熱水燙到般尾音發顫。

水流聲在密閉空間里陡然放大，混著瓷磚上的腳步聲嘩啦啦地響。

暮色從百葉窗縫隙漏進來，在霧氣氤氳的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