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駱英姿借錢的要求,狄云崢忍不住好奇了一下:“……你為什么會向我借錢?”
駱英姿指著對面的病房說道:“我媽在這里動手術,欠了好多醫(yī)藥費……”
狄云崢:“……你爸呢?你爸不是資產過億的大富豪嗎?”
駱英姿嘟著嘴道:“我爸要是愿意給錢的話,我也不至于對著他們大打出手了……”
狄云崢嘆了口氣道:“你需要多少錢?”
駱英姿低著頭,默默地算了算:“大概一百萬左右吧……”
狄云崢從錢包里掏出一個白金銀行卡:“這是我十多年來的工資和獎金,加起來也只有八十萬左右,不太夠……剩下的你自己再想想辦法吧!”
他從大二時就開始給學弟學妹們當導師,畢業(yè)后直接留校任教,成為特聘教授。雖然才僅有三十三歲,但算起來已經為學校工作十幾年了。
駱英姿轉頭望向一旁的狄云峰,狄云峰立刻舉手道:“大姐,我才剛出來實習幾個月,掙的那點工資還不夠自己花……沒錢借給你啊!”
駱英姿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難道……你們要我去攔路打劫嗎?”
狄云崢輕輕呵斥道:“別胡來!這里是法治社會,有些東西不是靠武力就能得到的……”
駱英姿攤攤手:“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狄云崢:“……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從高中起就一直當家教勤工儉學,難道沒有工資嗎?”
駱英姿有氣無力的道:“都拿去交學費和生活費了啊……我爸從我滿十八歲開始,就不再給一分錢撫養(yǎng)費了!我媽一直臥病在床,也沒有什么謀生能力……”
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對了!算起來她也不是我親媽,我是不是可以不管她死活呢?”
狄云崢皺眉:“這種話不該是從一個女俠嘴里說出來的……你既然霸占了她女兒的身體,就得對她的余生負責任,想辦法掙錢醫(yī)好她的病。”
駱英姿撇了撇嘴:“這又不是古代……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究竟是誰把她弄到現(xiàn)代世界來的?被她抓住了一定要好好地揍一頓!
狄云崢開始發(fā)揮導師的作用,耐心地安撫她:“你先別急,有事情可以慢慢商量……明天是周五了,你去學校上完課,周末再想辦法怎么湊夠一百萬吧!”
駱英姿硬著頭皮道:“老師,我不想上學了……”
狄云崢打斷她:“不行!就你家這情況,不好好上學,將來更沒有出頭之日!上學,是改變命運最好走的一條捷徑……你絕不能放棄啊!”
“……老師,學渣也能走捷徑嗎?”
“你的成績雖然不是全校第一,但也能排到前十名左右……怎么會是學渣呢?”
駱英姿屈服了:“好吧,我明天去上課!”
只是……師父您確定我還是那個愛學習的駱英姿嗎?
狄云崢又緩緩說道:“現(xiàn)在問題都解決了吧?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家了……”
狄云峰舉手道:“我有事,哥,我的傷雖然不嚴重,但她爸報警了,這事兒有點棘手,如果處理不當她要去坐牢的……你就不擔心嗎?”
狄云崢疑惑地瞟了他一眼道:“咱爸不是警察局長么?這點小事還搞不定嗎?”
狄云峰:“……好了,現(xiàn)在沒事了,你快走吧!”
他哥哥一直大公無私的……為什么輪到駱英姿就開始護短了呢?
想當初,他憑著父親的關系當上了領隊都被念叨半天:一個實習生憑什么當領隊?你爸要不是警察局長你媽要不是副總統(tǒng),你能當領隊嗎!?
*********
米國,DN組織。
實驗室的鈦合金艙門在薛熵墜落的瞬間轟然閉合,量子對撞機殘留的幽藍電弧在他視網膜上烙下蛛網狀的裂痕。DN組織的醫(yī)療團隊奮力沖進來時,正撞見男人蜷縮在全息操作臺下的詭異姿態(tài)——他的脊椎以違背生理曲度的角度向后對折起來,十指深深摳進防輻射地磚,指縫間滲出的血珠在超導磁體表面凝結成詭異的冰晶。
首席醫(yī)師瞳孔放大:“不好……時空曲率正在吞噬宿主!”
量子物理學家周子衡院士皺眉道:“這都幾天了?時空的力量怎么還在反噬呢?”
許觀復教授揶揄道:“這不就是戀愛腦該有的下場嗎?他非要把人家姑娘從古代弄到現(xiàn)代來歷劫,幫忙吃一些苦頭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林秋韻博士:“……大佬痛不欲生,你怎么卻在幸災樂禍?”
許觀復教授微微一笑道:“天天搞科研實在太無趣了,偶爾開個玩笑也無傷大雅嘛!”
首席醫(yī)師鄭天淵院士:“……你這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大佬的痛苦之上!”
他看著全息診斷屏上瘋狂跳動的數(shù)據,防護面罩后的瞳孔驟縮。
薛熵的皮下靜脈突然全部浮現(xiàn),如同爬滿蜈蚣的翡翠玉雕,這是量子糾纏引發(fā)的毛細血管自發(fā)性爆裂。他喉嚨里滾出非人的嘶吼,聲帶在超頻振動中撕裂,噴出的血沫竟在空中凝成細小的棱鏡,折射出彩色的光斑。
生命維持系統(tǒng)開始尖叫。薛熵感覺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順著椎骨向上穿刺,每當他試圖蜷縮身體緩解痛苦,反噬力場就會將他重新扳成反弓形。皮膚下像有巖漿流動,古銅色的肌肉纖維在納米級尺度上瘋狂震顫,醫(yī)療艙的量子顯微鏡投射出駭人影像:他的DNA雙螺旋結構正在解體,堿基對如流星雨般墜入虛數(shù)空間。
鄭院士大喝道:“注射超導鎮(zhèn)定劑!啟動時空穩(wěn)定錨!”
針頭刺入頸動脈的剎那,薛熵突然繃直身體,醫(yī)療床在他劇烈的痙攣中塌了下去。他的瞳孔泛起金屬般的光澤,眼白部分爬滿類似電路板的紋路,這是視網膜神經節(jié)細胞被量子化改造的征兆。監(jiān)聽他腦電波的護士尖叫著扯下耳機——那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腦波頻率,倒像是黑洞視界邊緣傳來的引力波震顫。
薛熵的意識開始解離,他看見自己的手指一節(jié)節(jié)碳化脫落,又在量子的泡沫中重組為液態(tài)金屬。某個瞬間,他甚至感知到了駱英姿在時空褶皺里的坐標,那抹青色的衣袂正在杏花微雨里飄搖。但這份感知帶來的不是慰藉,而是更劇烈的痛楚——他的海馬體正被時空剪刀手般撕扯,關于駱英姿的記憶碎片化作鋒利的時空刃,將他的神經突觸切割得支離破碎。
鄭院士的聲音仿佛從水底傳來:“薛先生,保持清醒!”
薛熵想張口回應,卻發(fā)現(xiàn)下頜關節(jié)已經量子隧穿到了平行維度。他的胸腔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出大量肺泡細胞,在空氣中凝結成帶著血腥味的霜花。
醫(yī)療艙的恒溫系統(tǒng)早已失效,他的體表溫度卻詭異地維持在絕對零度與核聚變臨界點之間波動,這種矛盾的物理狀態(tài)讓所有監(jiān)測儀器接連爆出電火花。
當晨曦穿透防輻射玻璃時,薛熵終于停止了掙扎。
他平躺在DN實驗室的醫(yī)療艙里,全身關節(jié)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松弛狀態(tài)——這不是死亡,而是構成軀體的基本粒子暫時達成了時空平衡。
但監(jiān)控屏上的熵值曲線仍在瘋狂上揚,預示著下一波反噬隨時可能降臨。
鄭院士無意間觸碰到他垂落的手掌,指尖瞬間被凍傷出霜花狀結晶,而那截手臂內部,骨骼正在發(fā)出類似編鐘的嗡鳴……
首席醫(yī)師的內心充滿了憐憫:好慘的大佬,估計又得去ICU躺平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