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的手指還搭在陳默的衣袖上，指尖微微發顫。她的眼神有些渙散，像是從某種深層的幻覺中掙脫出來，但話語卻異常清晰：“歸墟鏡……不是那么簡單的東西?！?

洞內一片寂靜。

陳默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休息。他站起身來，目光掃過靈兒、蠻牛和蕭逸——他們已經聽完了關于“幽冥殿”下一步計劃的所有情報，現在，是時候做出回應了。

“既然知道了他們的目標，那就別等他們先動手?！标惸Z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我們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你瘋了吧？”蠻牛瞪大眼珠子，“人家可是幽冥殿，整個九霄大陸最邪門的黑勢力之一！你這叫奇襲？我看是送人頭！”

“那你說怎么辦？”陳默反問，“等他們拿到歸墟鏡，徹底掌控因果輪回的力量？到時候別說我們幾個，整個大陸都得被他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蠻牛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我支持陳默?！膘`兒率先表態，眼神堅定，“我們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還不知道我們掌握了他們的情報。趁著這個時間差，我們必須行動?！?

“我也同意?！笔捯蓦y得開口，語氣冷冽，“幽冥殿主的野心不止于此，若讓他掌控歸墟鏡，后果不堪設想?！?

赤璃虛弱地靠在石床上，輕聲道：“你們……打算怎么行動？”

陳默走到洞口，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緩緩道：“先摸清幽冥殿在幻州的兵力部署，找到他們的防守薄弱點，然后突襲他們的核心據點，破壞他們奪取歸墟鏡的準備?！?

“聽起來很理想。”靈兒挑眉，“可問題是，怎么混進去？”

“這個問題我來解決?！膘`兒話音剛落，蠻牛就拍著胸脯保證，“我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我力氣大，跑得快，只要給我個機會，我能把他們的巡邏路線摸個一清二楚！”

“你確定不會像上次那樣，直接撞進敵營里去？”陳默嘴角一抽。

“那次是意外！”蠻牛急了，“這次我絕對小心謹慎，絕不莽撞！”

“好吧?！标惸瑖@了口氣，“那你負責偵查敵情，靈兒負責分析地形和布陣方案，我和蕭逸制定戰術，赤璃負責遠程支援?！?

“喂喂喂，我還沒完全恢復呢！”赤璃抗議。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正面作戰，但火鳳之力對陰屬性敵人有壓制效果，遠程配合足夠了?！标惸Z氣不容反駁。

赤璃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就這么定了。”陳默環視眾人，“明天凌晨出發，今晚大家養精蓄銳?！?

接下來的一整晚，山洞里燈火通明，眾人各司其職，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奇襲做準備。

靈兒一邊研究地圖，一邊調配材料制作簡易隱身法陣。她將幾種常見的符文組合成新的陣型，雖然比不上完整的隱身陣法，但在夜晚的掩護下，至少能讓隊伍避開大部分巡邏守衛。

“這是我臨時改良的版本。”靈兒指著地上畫出的陣圖，“每個人進入陣法后，身形會被輕微扭曲，短時間內難以被肉眼察覺。不過維持時間只有十分鐘，必須精準使用?！?

“十分鐘夠干嘛？”蠻牛撓頭。

“夠你活著穿過去就行了?！膘`兒翻了個白眼。

蠻牛訕笑兩聲，沒敢再頂嘴。

另一邊，陳默正在檢查武器裝備。他手中握著一把黑色長劍，劍身上隱隱流轉著黑龍之力的紋路。他嘗試引導體內的力量，卻發現那股冰冷的意識又在蠢蠢欲動。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在心中暗自警告自己，“如果無法控制黑龍之力，遲早會被它吞噬?！?

蕭逸默默遞給他一瓶丹藥：“這是《清心咒》配套的解毒丹，能幫你暫時壓制黑龍之力的侵蝕。”

陳默接過丹藥，點頭致謝：“謝謝。”

“不用謝。”蕭逸淡淡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變成下一個幽冥殿主?！?

這句話讓陳默愣了一下，隨即苦笑：“我可沒那個野心。”

“有時候，野心不是自己想不想的問題?！笔捯菘粗h處的夜空，“而是當你站在那個位置時，別人會不會逼你成為那樣的人?！?

陳默沉默了。

深夜，赤璃悄悄來到他身邊，輕聲道：“你還好嗎？”

“還好?！标惸吐暬卮?。

“你體內的黑龍之力……是不是越來越難控制了？”

“嗯。”他沒有否認。

“要不要……我試試用火鳳之力幫你壓制一下？”赤璃小心翼翼地提議。

“你現在的狀態，連自己都沒完全恢復，還想幫我？”陳默搖頭，“別逞強。”

“我不是逞強?！背嗔Ь髲姷乜粗?，“冰火之契不是普通的契約，我們的力量是可以相互共鳴的。如果你愿意讓我試試，說不定能緩解一些壓力。”

陳默猶豫片刻，最終點頭：“好，那就試試?！?

赤璃輕輕握住他的手腕，體內火鳳之力緩緩涌出。那股溫暖的氣息順著經脈游走，與黑龍之力碰撞、融合、再分離。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陳默體內形成微妙的平衡。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好像……真的有用?！标惸@訝地看著赤璃。

“當然?！背嗔冻鲆唤z笑意，“別忘了，我們可是‘冰火之契’的締結者?！?

這一夜，眾人忙碌到天明。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洞口灑進來時，所有人已整裝待發。

“準備好了嗎？”陳默看向眾人。

“隨時可以出發！”蠻牛斗志昂揚。

“我這邊也準備就緒?！膘`兒收起最后一件工具。

“那就出發。”陳默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出山洞。

風卷起塵土，吹動了他的黑袍。

前方，是未知的戰場，也是他們必須面對的命運。

而這一次，他們不再是被動逃亡的獵物，而是主動出擊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