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城刑警支隊隊長陸川,辦公室墻上的時鐘剛劃過凌晨三點,刺耳的電話鈴聲就撕裂了寂靜。“陸隊,城郊荒野發現一具尸體!“技術員小吳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緊張。我抓起外套沖出門,警車載著我們一頭扎進濃稠如墨的夜色里。
案發現場在一處荒草叢生的小山坡,報案人王大強癱坐在警車旁,酒氣混著嘔吐物的酸臭撲面而來。“我...我就抄近路回家,腳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打火機一照...“他聲音發顫,“那死人的眼睛就直勾勾瞪著我!“
探照燈亮起的瞬間,一幅詭異的畫面映入眼簾。尸體呈扭曲的跪姿,后背插著半截生銹的鐵鎬,后腦勺凹陷處凝結著暗褐色血痂。死者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褲,口袋里只找到半包受潮的香煙和一張泛黃的公交卡。法醫老周蹲下身,手電筒掃過尸體青紫的脖頸:“死亡時間超過24小時,機械性窒息合并顱腦損傷致死,鐵鎬不是致命兇器?!?
我注意到尸體周圍的泥土有拖拽痕跡,順著痕跡在五米外的枯樹洞里,發現了帶血跡的麻繩。更詭異的是,死者鞋底沾著的紅土與這片荒野的土質完全不同——那是江城郊外磚窯廠特有的黏土。
走訪周邊村落時,村民們說起這片荒野都諱莫如深?!澳堑貎盒昂醯煤埽 半s貨店老板娘壓低聲音,“上個月開始,總有奇怪的嚎叫聲,像人哭又像狼嚎。“當我拿出死者照片時,她突然臉色煞白:“這不是老周嗎?磚窯廠的監工!聽說他前陣子卷了老板的貨款跑了!“
調查迅速轉向磚窯廠。廠長李建國拍著桌子咆哮:“周德發確實偷了我十萬塊!但人不是我殺的!“他調出監控,顯示周德發在失蹤當晚八點匆匆離開廠區??杀O控盲區太多,無法確定他的去向。就在這時,一名工人欲言又止:“其實...那晚十點多,我看見李廠長的皮卡車往荒野方向去了...“
審訊室里,李建國的鱷魚皮鞋不停敲打地面:“我是去找周德發!但沒找到人!“他的手機通話記錄卻顯示,案發時段他與一個叫“刀疤“的人頻繁聯系。當特警突襲刀疤的出租屋時,搜出了帶血的鐵棍和染著紅土的手套——經檢測,血跡正是周德發的。
刀疤在審訊中崩潰大哭:“是李建國讓我干的!他說周德發卷了錢要跑路,讓我教訓他!我把人打暈后,他說要處理后續,誰知道...“然而,就在我們準備逮捕李建國時,他卻死在了自家別墅里。法醫鑒定為氰化物中毒,茶幾上擺著半杯冷掉的咖啡,旁邊是一封潦草的遺書:“是我殺了周德發,一切都結束了?!?
案件看似了結,我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再次勘查李建國別墅時,書房抽屜深處的賬本讓我瞳孔驟縮——除了貨款虧空記錄,還有二十年前一起礦難的賠償清單。順著這條線索,我找到了礦難幸存者張大海。他摸著臉上猙獰的疤痕,聲音沙啞:“當年周德發和李建國篡改死亡名單,私吞賠償金!我這些年一直在找機會報仇...“
在張大海的出租屋地下室,我們發現了制作精良的錄音設備和偽裝成遺書的打印稿。當特警破門而入時,張大海正對著鏡頭冷笑:“李建國和周德發以為死人會永遠閉嘴?我要讓他們在地獄里繼續互相折磨!“原來,他精心策劃了這場連環局,利用刀疤除掉周德發,又用氰化物毒殺李建國并偽造自殺現場。
晨光刺破云層時,我站在荒野山坡上。山風卷起幾片枯葉,遠處傳來幾聲凄厲的鴉鳴。每個看似簡單的案件背后,都藏著盤根錯節的恩怨;每具沉默的尸體,都在等待正義為他們奏響遲到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