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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DAY1(4)

“快走,半層樓就能直接出去!”望舒率先跑開,借著樓道綠色應急指示燈的點點光線,猛地推開半掩著的門,徑直沖出大樓應急出口。

幸運的是,大樓這一側并沒有機械鼠。

兩人借用路面停放的歪七扭八的汽車作為隱蔽,迅速遠離超市所在的大樓。

深厚的機械鼠群的撞擊和嘶叫聲中突然夾雜了一些人聲,這顯然是莫名聚集的機械鼠群吸引了其他玩家前來探查情報,而超市倉庫被發現也只是時間問題。

兩人并未停下腳步,她們今天的收獲已經頗為豐富,完全沒必要為了西瓜,弄丟了芝麻。

回去的路出乎意料的順路,大概是附近幾乎所有的機械鼠都被吸迎到了超市那邊去了。潮濕的霧氣像浸透的棉絮般裹住二人,林楠的兄煲被曝帶子隨著步伐搖晃,時不時蹭過墻面剝落的墻皮。

當望舒第三次聽見腕表傳來探索度進度更新的提示音時,他的目光掃過了街邊歪斜的路牌--“梧桐街”的字樣被機械鼠鋒利的爪子割裂成“吾桐”,這與記憶中安全屋附近的地圖標識完全不同。

“剛剛的路口應該右拐。”望舒突然開口,水槍槍管指著不遠處依稀可見的交通指示牌。

“可。。可我在冰棺頂層觀察過三天。。。。我記住了這邊所有的路。。。。”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腕表上不斷倒退的安全屋距離數值,肥胖的臉瞬間爆紅。

“眼睛是會騙人的。”望舒轉身就走,腳步輕快的避開了所遇的障礙物。

林楠不由得跟上望舒,緊緊盯著她帶著黑色口罩的側臉。忽然望舒之前的行動細節全都浮現在林楠的腦中--只要是望舒走過的地方,再一次去,望舒倒退著都能避開絕大部分障礙物!

“難道你過目不忘?!”林楠震驚的尖叫聲卡在喉嚨里,化作壓抑的氣音,“這也太逆天了吧!”

“只是。。。。”望舒的目光落在了遠處倒塌的廢墟上,那里還殘留著其他玩家遭遇機械鼠時的戰斗痕跡,清晰的抓痕與點點血跡交織。望舒嘆了口氣繼續道:“只是該忘的和不該忘的東西全都記住了。”

他會想起父親房間里堆積如山的病歷本,每本扉頁上都寫著“缺氧性腦病”;想起幼時保姆臨走前塞給她的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上都用鉛筆寫著:“今天望舒記住了37種樹葉的形狀”“今天望舒記住了20種花”

當她們腳步匆匆的經過飄著淡淡鐵銹味的巷口時,望舒的指尖無意識的摸索著水槍握把,觸感與六歲那年攥緊哥哥衣角的力道如出一轍。那時的父親的葬禮剛剛結束,親戚們爭先恐后地前來瓜分完父親的遺產,廉價中的古董字畫都洗劫一空,推搡著話還說不利索的她往福利院大巴上塞,哥哥突然掙開拽住他的手,逆著人流奔向正準備離開的大巴,沖到呆呆坐在角落的自己面前,牢牢擁住。

“過目不忘確實很牛逼。”她抬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但當你連昨天早餐掉了幾粒米都記得一清二楚。。。。”望舒的話尾消散在霧氣里。

望舒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克制住那些像未經過剪輯的原始膠片一樣的記憶在腦海里無休止的播放。

“大腦刻錄的信息過多,就像塞滿未見得硬盤。”她突然停下腳步:“分析功能徹底宕機后,就連分辨夢境和顯示都成了奢侈。”

最艱難的時候,望舒產生了父親母親還在身邊的幻覺,父親那寬厚的手掌輕撫著她的頭發,母親溫柔的聲音在耳邊低語。當她再次睜眼,身邊又只剩下緊緊擁著他的哥哥。哥哥說,讓她不要丟下他一個人。

“現在情況已經好很多了。”望舒的語氣透著難得的平靜,哥哥通過協助望舒構建記憶宮殿,極大的緩解了她大腦的負荷。“所有的信息,無論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都先打包封起來,等有需要的時候再提出來用。”

林楠不懂但是大為震驚,看向望舒的眼神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別這么看我,我不會多分你一瓶水的。”望舒冷漠道:“卡不會給你,我也不會送貨上門,給你找個地方存放,后續怎么搬回去,你自行解決。”

“沒問題!”林楠的力量屬性分比較高,賓館的工具間里有推車,只需要兩趟就能把所有的物資搬回去。

“大佬能加個好友嗎?后面能不能組隊呀?”林楠覺得望舒一槍一個機械鼠的狠勁,絕對大佬沒跑了,跟著大佬混才有飯吃。

“可以,組隊另說。”望舒操作了一下腕表和林楠介紹好友。

你已成功添加好友【不減到100斤不改名!】

望舒:“?”

林楠臉爆紅“鬼知道改不了昵稱!”

“那祝你成功?”

“嚶嚶嚶”

淡淡的風卷動著濃重的霧氣,緩緩浸透小巷的每一處角落。望舒輕手輕腳地穿梭在小巷間,宛如一只警惕的野貓。她的目光在四周逡巡著,確定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后,這才小心翼翼靠近了自己的安全屋。

此時天色尚早,望舒還需要到附近收集一些必需品。為了更好的隱蔽,安全屋前后都必須用遮擋物遮擋。

她回家時特地繞遠路,仔細觀察了附近,總共發現了兩家地面的安全屋,兩家在樓房頂層的安全屋,分布密度不算高。

其中有一家與她的那處安全屋一樣,都刷新在了兩棟樓之間的小巷里,箱子前后都堆滿了建筑垃圾,有效的阻擋了外來者的視線。

望舒打算“借鑒”一番,在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她一直習慣于抄襲哥哥的各類作業,對此早就輕車熟路了。然而,她也不打算原封不動的照搬,過于明顯的模仿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回到家中,望舒親空了背包和兩張空間卡,計劃先對安全屋進行偽裝。補充適量水分后,她再次踏出家門。

望舒走進了一家外觀相對完好的雜貨店,這家雜貨店位于一條狹窄的小巷中,雖然看似非常不起眼,但實際上貨品種類繁多。她迅速挑選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窗簾、木板、空置的塑料桶和紙箱等。

又花了點時間,望舒從雜貨店后院中搜尋出更多的“寶貝”:破舊的欲望、廢棄的廣告橫幅、幾只空油桶。他心滿意足的將這些物品注意收入被百合空間卡中,隨后離開了雜貨店。

回到安全屋附近,望舒開始實施她的偽裝計劃。他先用木板和塑料桶在安全屋所在的巷口搭建起第一道“屏障”。

隨后,她前往附近倒塌的樓房廢墟,那里磚石瓦礫堆積如山,鋼筋扭曲變形。望舒故不上灰塵與碎石,彎腰仔細挑選著合適的建筑垃圾。

她將這些挑選好的建筑垃圾逐一收進空間卡,在安全無前后都筑起一道堅固的圍墻。圍墻表面大致憑證,與兩旁建筑俺沒融合,擋住了剩下所有的縫隙。

她還特地在圍墻上流出幾道狹窄的小口,這些小口的高度和寬度都經過精心設計,既能讓她清晰地觀察到外面的動靜,又不會引起他人注意。

同時,她在圍墻一側開辟了一條隱蔽的通道。通道入口被巧妙地用雜物遮擋,只有熟悉地形的她才能順利進出。至此,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盡管她的偽裝手法并不高明,但足以迷惑那些粗心大意的搜尋者。

望舒再次回到雜貨店的后院,上鎖的倉庫里堆滿了老板收集的整面墻的柴火,碼放得整整齊齊。望舒將它們全部收入空間卡,心中不禁感慨:“終于可以吃上熱乎飯了。”

這家店的老板顯然走得極為倉促,這讓望舒撿了個大便宜,凡是看到覺得有用的東西都悉數收走。除了柴火,她還在倉庫里發現了幾大包未開封的米、三桶食用油、以及一些干貨和罐頭。望舒小心翼翼地將這些也收入空間卡,心里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些物資更好地維持生活。

接著,她猛地踹開了正屋的門,徑直走進去搜尋物資。老板的房間和倉庫一樣,整理得井井有條,他僅帶走了一些較為貴重的物品。屋內干凈整潔,洋溢著濃厚的生活氣息,電視柜上一家五口的照片靜靜地躺在那里,照片中的每個人都笑得那么燦爛,像是在訴說著曾經的幸福時光,仿佛下一秒老板一家便會重返家園,繼續他們日復一日的生活。望舒仔細挑選,最后只帶走了一床嶄新的褥子。

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一堆舊書上。雖然在這個時代,電子書已經普及,但這些紙質書籍卻莫名給她一種踏實感。望舒隨手翻了翻,竟意外發現了幾本關于野外生存和自救的指南。她如獲至寶,連忙將這些書也收入囊中,之前的生活從來沒有接觸過有關于野外生存的知識,這些書籍無疑將成為她在這未知三十天內的寶貴指南。

于是,她帶著豐碩的收獲,再次踏上了返回安全屋的歸途。望著背包和空間卡中日益充盈的物資,望舒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然而,轉念一想,這僅僅是第一天,未來必然會有更多更艱巨的任務等待著她。她目前能做的,只有趁著任務尚在簡單的階段,竭盡全力積累物資并提升自身能力,才有可能從容應對所有潛在的未知風險。

安全屋的破舊鐵門閉合時,發出沉悶的嗡鳴聲。望舒習慣性地反鎖上三道暗扣,她先是將背包里的物品傾瀉在木質地板上,花了點時間按照分類仔細地擺放整齊后,她來到浴室洗漱。望舒本人并沒有所謂的潔癖,但她的哥哥望鈺卻有這樣的習慣。多年的耳濡目染,許多細枝末節的生活方式,望舒也不免受其影響,大半習慣已然養成,唯獨抽煙除外。哥哥從不在她面前抽煙,同時也禁止望舒碰。

望舒洗漱完,順便將餐具也洗了一下,一邊哼著歌一邊側頭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貨架上的物品擺放得井井有條,甚至上層需要借助折疊梯子才能觸及。貨架分為五層——下層堆放著柴火,中層擺放著飲用水、一箱肉罐頭及一些鍋碗瓢盆。再上一層則是壓縮餅干和大米,最頂層存放從雜貨鋪帶回的三桶食用油,一套厚實的褥子和兩卷農用塑料膜,其余空間閑置,似乎等待著望舒將它填滿,而藥箱則被她安置到了床下的書桌上。

盡管雜貨店老板的柴火碼放得井然有序,由于這些天霧氣的侵襲,外側,尤其是緊鄰門窗的柴火已被水汽浸透。這樣的柴火不僅難以點燃,還會釋放出大量刺鼻的煙氣。

望舒精心挑選出這些濕木,整齊地碼放在安全屋與圍墻之間形成的幾平米的小院中。她還細心地用磚頭和石板將底面墊高,并細致地鋪上一層農用塑料膜。這種柴火等到太陽出來,曬干后,依然可以正常使用。

干燥的柴火被井然有序地放置在屋內的貨架下層。望舒挑選了幾塊小柴火和幾塊稍大的柴火。她首先用小刀削下一些刨花木屑,均勻地鋪在爐子的中央,接著用細小的木柴穿插架空,最上層則擺放了幾塊較大的木柴。望舒小心翼翼地按動從報刊亭帶回的打火機,點燃了中間的刨花木屑,僅一下便成功引燃了火源。

鑒于林楠使用冷生水的后果,望舒用冷水洗了一把米,放入鍋中,再倒入適量的礦泉水,放在壁爐的鐵架上,借助爐子散發的熱量煮飯。同時,倒滿礦泉水的燒水壺對稱地放置在壁爐的另一側。望舒隨后拿出折疊椅和小飯桌,舒適地蜷縮在逐漸升溫的爐子旁休息。

米飯的香氣緩緩漫過貨架間的縫隙,望舒蜷縮在折疊椅上,輕輕點亮腕表的光屏,開始瀏覽其中的各類信息。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林楠接連發來的消息,她一直未予回復。或許察覺到望舒正忙,便不再發送新信息,這與灰色頭像的哥哥形成了鮮明對比。望舒隨即點開置頂的系統消息,按照出門的時間順序逐一查看。

【機械鼠擊殺5/5,新手任務達成】

【恭喜玩家獲得獎勵:積分*30,全麥面包*3,礦泉水*3】

【恭喜玩家額外擊殺機械鼠*1,獎勵積分*5】

【恭喜玩家解鎖神槍手稱號,彈無虛發,一箭三雕!敏捷+1】

【恭喜玩家解鎖今日物資盲盒,獲得Lv1空間卡*2】

【恭喜玩家完成今日額外任務,目前霧都探索度7%,獲得獎勵:未知齒輪*1】

望舒輕點一鍵領取獎勵,隨著一聲沉悶的落地聲,新的獎勵已然落入囊中。她起身開始整理歸類。

拿起那個神秘的齒輪,她仔細端詳了許久,卻依然得不到任何線索,只得先暫時放一放。隨后,她將齒輪妥善放入書桌旁的小抽屜內。隨著探索任務的不斷推進,相信后續會有用到的一天。

回到原位的望舒開始細致地研究地圖,發現了一個頗為異常的現象:一些她從未走過的路線在地圖上竟然被點亮了。超市,作為第三個標有紅色坐標的點,赫然位于望舒登錄的火車站與安全屋之間,其周邊區域也隨之被點亮了一小片地圖。望舒將自己經過的所有道路和房屋信息都詳盡地記錄進了地圖中。

此時,小鍋的鍋蓋已經開始冒泡,掀起的鍋蓋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望舒用筷子夾起鍋蓋瞥了一眼,發現米粒已開始膨脹開花。她從旁邊裝罐頭的箱子里挑選出一罐牛肉罐頭,打開蓋子倒進鍋中,并用勺子舀了點熱湯細細化開油脂,也一并倒入鍋中。輕輕攪拌了一下,肉香味立刻四溢,望舒的口水瞬間涌出,肚子也不由自主地咕咕叫了起來。

望舒偏愛更為濃稠的肉粥,因此她耐住性子,兌入一些礦泉水,繼續溫火慢煮。

隨著時間的推移,熱量沿著排煙管道逐漸擴散至屋內,整個房間變得暖意融融,帶走了最后一絲令人厭煩的潮氣。

望舒又添了兩塊柴火進去,她坐在小板凳上,靜靜地看著火焰在爐膛中跳躍,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鍋中的肉粥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氣愈發濃郁,彌漫在整個屋內,讓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舒暢起來。

望舒點開地圖,再次仔細審視,試圖從那些被點亮的路線中挖掘更多關于這個世界的線索。然而,地圖所提供的信息太有限了,她所能做的僅限于猜測和推斷。她輕輕嘆息一聲,關掉光屏,準備先吃飯,吃完再去研究一下報刊亭的報紙,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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