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們飛快地跑走了。這時,人們才敢靠近織造局的大門,往里瞧究竟發生了什么,雖然根據剛才的慘叫聲和謾罵聲可以判斷出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人們也沒想到事情原來可以這么壞,人也可以這么壞。
人群中,有一個人默默地離開了,他坐馬車去邊境,然后坐上一只小船,回到司國。他在船上換上了夜行衣,回到祖國,估摸也要入夜了。上岸后,他正常地走了一會兒路,確認船夫沒有跟蹤自己后就進入了潛行模式。過了一陣,他潛入了司國皇宮的密道,到皇帝的書房。他的耳朵很好,他可以在黑色的屏風后面聽書房的聲音,判斷是否只有皇上在。他和陛下從小一起長大。司國的國君,司仲康,已經覺察到密探的存在。
他好奇地問:“蔡睿知,霧島國最近有什么動作?”
密探在屏風后面稟報:“雖然霧島國的皇帝想要在一旬內織一張覆蓋整個國家的紗,但是紡織女工沒有完成任務?;实劬烷_始殺女工,最先遭殃的就是織造局的人?!?
司仲康緊鎖眉頭,提出疑問:“沒有處置織造監督嗎?”
蔡睿知回答:“沒有?!?
空氣凝固了幾秒。司國的皇帝說:“紡織女工應該死了,韓浞留著仿佛四肢被廢的織造監督做什么?你繼續在霧島國潛伏,如有可能,讓織造監督成為我們的人。”
即使司仲康看不見蔡睿知,蔡睿知也抱了抱拳:“屬下明白?!痹挳?,他的身影消失在秘道中。
早朝時,韓浞長嘆一口氣,對姒溫綸說:“愛卿啊,朕為你失去了這么多下屬而痛心!但是斯人已逝,孤為了彌補你,今命你和孫尚書一起做戶部尚書。他管理戶籍,你管理財政。”
話音剛落,大臣們議論紛紛:有的人驚訝于陛下不但不罰織造監督,還給了他一個比以前更肥的肥差;還有的和孫汝俊關系好的人為孫汝俊打抱不平,一戶部不容二尚書。就連姒溫綸也是這么想的。皇帝看了看姒溫綸,姒溫綸恭敬不如從命。
姒溫綸覺得陛下越來越可怕,殺了那么多他的人,卻給了他一個肥差。
是夜,蔡睿知潛入姒溫綸的書房。
“織造監督,不對,應該是前織造監督,現在您是戶部尚書了,哈哈哈?!睍坷飩鱽硪痪淠涿畹某爸S。
姒溫綸看向屏風,無奈地問道:“什么人?你是專門來嘲諷我的嗎?”
蔡睿知從屏風后面出來:“鄙人蔡睿知,司國人士,找您是有要事相商?!?
姒溫綸更困惑了:“司國人找我什么事?”
密探如實回答:“我們里應外合,推翻這里的皇帝!他殺了這么多您的人,您難道不想為那些人報仇嗎?”
姒溫綸說:“想!但是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蔡睿知全盤托出:“您現在不是管理財政嗎?偷偷轉點錢給我們?!?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孫尚書在,而且扳倒韓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姒溫綸眼珠一轉,看向密探,“你得給我打個樣我才能相信你。”
蔡睿知問:“閣下需要我做什么?”
姒溫綸突然嚴肅:“除掉孫尚書這個絆腳石。”
密探爽快地答應了,然后消失于夜色中。在他之后,還有一個人從屋頂上也消失于夜色中。
時間也不早了,姒溫綸去臥房就寢。他告訴夫人艾糕:“夫人,剛才我答應和司國的人合作除掉韓浞?!?
艾糕嚇了一跳:“我支持你的決定,但是如果被發現了我們都會死!”
姒溫綸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誰知道姓韓的明天會拿誰開刀?”
對話很快就結束了,但是對于夫妻二人來說,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今天注定是個不眠夜。特別是艾糕,她要多為自己和女兒艾色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