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口中所謂的‘兇猛的’猛獸,其實只是一種獨角牛,高九尺,體長兩丈,頭頂生一只角,彎曲向上,毛發很長,溫順的時候呈黃褐色,暴怒的時候呈深紅色,又名變色角牛。
這是一種土屬性的妖獸,獨角是它天然的法器,可以從里面施展各種土系法術,成年變色角牛的術法威能確實能輕松達到筑基期水準,也就是中階法術。
然而陳鈺就那么徒手搓法術,來一個他接一個,接一個他滅一個!
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是脆皮人類,誰是皮糙肉厚的妖獸!
等陳鈺一步步逼近變色角牛身邊時,面對體型超過他數倍的對手,陳鈺只是出拳,小牛一拳就倒,大的少則七八拳,多則二三十拳。
前后不過三個時辰,就有十幾頭變色角牛斃命在陳鈺的鐵拳之下,然后統統被他收進了七彩手繩的空間里。
柳青直接驚為天人!
陳鈺在他住處一側單獨圈了一塊地,將幾頭小的變色角牛給圈養起來,有柳青幫著他打理這個圈棚,陳鈺也能省心不少,關鍵是往后他都可以不用愁吃的了。
隨后幾天,陳鈺終于在柳青的帶領下,將礦洞里的情形摸了個透徹,并且在腦子里繪制了一份極其詳盡的地圖,包括有多少根主道,以及哪根主道上有多少個分支,哪些人在哪些分支上進行采礦等等……
隨后陳鈺又查看了近年來采礦的賬單,賬單記載得很是詳盡,每天出多少礦,每月出多少礦,每一筆賬都記得清清楚楚,且都能核對無誤。
然而對礦洞里一應事務都摸排得細致且清楚的陳鈺,一眼就看出了賬本的不對勁。
他將柳青叫到跟前,神色不怒自威:“柳青,你人不大,膽子倒是不小啊,你可知道在宗門礦脈賬本上做假賬,該當何罪?”
柳青臉色猛的一白,毫不猶豫的跪倒在地:“仙長,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冤枉你?”
陳鈺冷笑一聲,晃了晃手中的賬本,“你可別告訴我,這個賬本上的東西不是你記的!”
“是……是我記的,但……但是仙長,上面的所有數目都是能對應上的啊,絕對不會有錯!”
柳青牙齒打著顫,卻依舊沒有松口。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陳鈺搖搖頭,“我且問你,李子文一天出礦才五塊嗎?八塊都不止吧!曾慶魚一天三塊,你確定只能出三塊?我怎么記得是六塊?……”
陳鈺又連續列舉多人,每人幾乎都少報了三到五塊不等的量,而陳鈺每說出一個名字,柳青的臉色就越發的慘白一分,等陳鈺一口氣說完的時候,柳青已經是大汗淋漓,如同剛從水里打撈出來的一樣。
“仙長饒命,仙長饒命啊!”
柳青萬萬沒想到,這個年齡看上去與他差距不大的人,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不僅能分辨清楚賬本上名字對應哪個人,居然連他們的能力都說得毫無差錯!
這是個什么怪胎啊!!
如今他辯無可辯,只能將實情和盤托出。
真相倒也跟陳鈺所料的并無出入。
這個賬本是柳青親手寫下的不假,但里面的貓膩,卻是以老宋頭為首的駐守修士直接授意的。
說得直白一些就是監守自盜。
他們仗著靈武山礦脈已經屬于雞肋般的存在,宗門里對這里的重視程度大幅度降低,也就不會有人吃飽了撐著去礦洞內實地走訪,所以就肆無忌憚的在靈礦數量上弄虛作假,中飽私囊!
反正賬本上能對得上號,且沒有會去礦洞里清查,這些人心中毫無敬畏之心。
陳鈺大概估算了一下,以老宋頭為首的駐守修士這些年中飽私囊的靈礦,起碼得有數十萬之多!
便是將這些靈礦煉成靈玉,保守估計也有小十萬之眾!
“師姐果然料事如神啊!”
陳鈺心中暗自感嘆。
此次他被師父派到這里來駐守礦脈,臨行前,師姐特地跟他交代了好一些事情。
比如修行一事不可懈怠。
比如初來乍到,肯定不受人待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還有就是賬單可能有問題。
關于此事,師姐特地有過細致交代。
因為越早發現,就越對陳鈺有利,早的話,可操作空間就大了,可以選擇以此為契機,將靈武山的駐守修士全部收歸己有,供自己驅使;也可以選擇在宗門來人交接礦物時直接檢舉揭發,也算是大功一件!而如果晚了,則很容易替人背鍋。
陳鈺揮手讓肝膽俱裂的柳青先行退下,也沒說如何處理他,讓他先惴惴不安著吧,他在考慮如何處理那些駐守修士。
從他剛到此處,這些人就沒一個把他放在眼里,這倒也無所謂,陳鈺并不在意這些,關鍵他們‘吃’了宗門這么多靈礦的行為,就很讓人容忍不了啊!
自己從離開村莊后,一直受著師門的恩惠,無論是師父還是師兄師姐,那都是掏心掏肺的對他,而他從未報答過一絲一毫,關鍵是即便他有這個心也沒有力啊!
可如今機會來了!
所以陳鈺得好生衡量一下其中利弊。
如果他將此事捅到宗門里,無疑肯定會受到褒獎,但這個褒獎的力度可就有大小之說了,獎勵能否有十萬靈玉,陳鈺心里拿不準。
而他不將此事捅出去,那那些人這些年貪墨的靈礦,肯定是要歸自己所有的,到時候他只需要讓師姐幫著煉化一下,正好師姐也是火系修士,一手高階火法使得出神入化,到時候妥妥的就是十萬靈玉到手!只是如此一來,他就沒有名譽上的嘉獎就是了。
就在陳鈺有些拿不準的時候,忽然屋外響起一道怒喝聲——
“猴崽子!誰讓你出來的?還敢跑到我等休憩的區域?簡直找死!!”
緊接著就是柳青求饒的聲音——
“爺,仙爺,您息怒啊,我不是自作主張出來的,也完全沒有冒犯您們的意思,我是奉了陳仙師的法旨,來替他做些雜事。”
“陳仙師?”
那人語氣明顯一愣,旋即嗤笑一聲,“卵仙師!他有什么資格放你出洞?讓他滾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