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洗劫了哪個城市嗎，怎么在這么短時間內進口到這么多紙張。”

收到伊德加的信后，皮埃爾院長并沒有親自來，也沒有派馬仔來，反而是弗蘭克出現在了領主大廳。

弗蘭克一進領主大廳，就看到20捆紙張在桌子兩邊疊成了一座金字塔，而伊德加兩只手架著下巴，在兩座金字塔中間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弗蘭克望著面前的20捆紙，目瞪口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說了這么一句話。

伊德加心里樂壞了，自己聽到馬西尼薩爆出的產量的時候也很驚訝，弗蘭克恐怕還不知道這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產量罷了。

“弗蘭克先生，貨我已經帶到了，錢能準備好嗎？”

“當然！”弗蘭克當即從錢袋里拿出了2英鎊放在桌子上。

一捆紙2先令是伊德加在宴會前告訴弗蘭克的收購價，這個價格大概是羊皮紙的三分之一。

原本以為這么大額的收入能讓弗蘭克當場掏不出來，但沒想到這人會隨身帶著這么大額的錢，該說他謹慎呢還是富有呢。

喬弗里正伸手準備替伊德加收起錢，卻被伊德加打斷。

“喬弗里，我跟弗蘭克的談判還沒開始呢。”

伊德加朝喬弗里耳邊說了幾句，喬弗里聽罷悄然退下，然后伊德加轉頭又看向弗蘭克，問道：

“弗蘭克先生，你是替皮埃爾院長跑腿嗎？”

“不，大人，我跟皮埃爾院長其實只是合作關系，皮埃爾院長將紙張收購這件事全權委托給我，我去幫他談一個有利的價格，如此而已。”

怪不得是弗蘭克親自來找自己談，看來自己猜得沒錯，弗蘭克確實是一個中介。

已經跟弗蘭克接觸這么久了，伊德加也不打算像跟陌生人聊天那樣繞著彎子了。

“既然是弗蘭克先生，那我就把話攤開來講了，您要收多少中介費。“

“價格仍然按2先令1捆收購，每筆業務收取30%的中介費。”

不是，中介都這么黑的嗎。

在艾利克斯出發去伊比利亞前，伊德加跟艾利克斯約定過事成之后艾利克斯分走30%的利潤，后續經營他一概不管。

伊德加沒想到弗蘭克只是幫自己做個中間人牽線搭橋，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居然也要分走30%，這樣的分成伊德加絕對不能接受。

見伊德加沒有反應，弗蘭克笑著解釋道：

“大人，30%真是行內的規矩，你想想看，光是從德賽萬到威斯貝奇就要大半天的時間，更何況是更遠方的彼得伯勒。”

“沒有我們這些人從中協調，領主們要浪費多少時間在路上來回跑動。”

“更何況我經營人脈關系也是需要耗費大量資金的，并不是像您想象的那么容易。”

弗蘭克說的話確實有點道理，但是伊德加思來想去還是不能接受，這可是30%啊。

“大人，其實還有一點，那就是您占據了皮埃爾院長這條線，別人想要插手進來就難了。”

“若不是看在您慷慨地放了奧斯汀的份上，我是絕不會把皮埃爾院長介紹給您的。”

伊德加確實被弗蘭克說的話打動了，如果自己霸占了費恩地修道院和教會的銷售市場，那么別人即使僥幸偷到了造紙技術，在這片地方也沒法賣給教士和修士們。

在中世紀，最主要的識字人群就是神職人員，最大的紙張消費團體也是神職人員。

當然，伊德加不打算就此放棄砍價，因為自己還有別的牌可以打。

“弗蘭克先生，終于見到你了！”

蓬頭垢面的奧斯汀從門口沖進來，握緊了弗蘭克的手。

弗蘭克有點尷尬，看向了伊德加，而伊德加笑著說：

“之前奧斯汀先生跟我有一些誤會，現在誤會消除了，我也該送走奧斯汀先生了。”

“正好奧斯汀先生一直想要見弗蘭克先生，我就把他帶來了。”

伊德加當然不是為了成人之美，把奧斯汀帶過來就是為了看看弗蘭克的態度，試探一下兩人的關系。

“多謝伊德加大人的仁慈，我跟奧斯汀確實有一些私事要處理，但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是伊德加大人的生意。”

“弗蘭克，我......”奧斯汀急切地想要尋求弗蘭克幫助。

“太失禮了奧斯汀！”

弗蘭克突然發火，嚇得奧斯汀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不是伊德加大人的仁慈，你現在還能在這里說話？”

“你不知感恩，反而還在這里打擾我跟伊德加大人談正事，還嫌不夠丟臉嗎。”

奧斯汀十分委屈，自己確實有非常緊要的事情要處理，甚至可能關乎自己的性命，不得不著急。

弗蘭克看到奧斯汀這個樣子，就知道奧斯汀確有要緊事，但是此時他不可能在伊德加面前處理。

這會讓自己的專業性遭受質疑。

“夠了，你的事很重要，但是伊德加大人的事更重要，退下吧。”

弗蘭克說罷就扭頭坐下，不再理會奧斯汀。

奧斯汀有苦說不出，只能沮喪地離開大廳。

當然在旁邊的伊德加吃瓜是吃爽了，自己故意這個時候把奧斯汀放出來，打了弗蘭克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伊德加知道奧斯汀跟弗蘭克的關系不一般了，弗蘭克再怎么掩蓋都沒用了。

當然，打出奧斯汀這張牌只是為了看看兩人的關系，現在兩人關系得到證實，那么伊德加下一張牌就有殺傷力了。

“我跟艾利克斯先生有些合作，不知道能否邀請他參與進來呢？”

艾利克斯，弗蘭克聽到這個名字有所觸動，但是沒有表現在臉上。

但是這樣微小的情緒還是被伊德加察覺到了，伊德加決定加把火。

“在進口紙張的時候，離不開艾利克斯在中間協調，所以我認為也應該邀請艾利克斯進來討論。”

“大人，請問艾利克斯先生是您的御用商人嗎？”

“這倒不是，他在各國都有交易，我也只是偶然跟他有過幾次合作罷了。”

伊德加掩蓋了自己跟艾利克斯很熟的信息，假裝兩人只是普通的商業合作。

“那可不行。”

弗蘭克斬釘截鐵地拒絕了艾利克斯的加入，伊德加很好奇是什么原因。

“為什么呢，弗蘭克先生，有艾利克斯的加入我們的海上進口航線就能暢通無阻了。”

“您跟他合作不深，可能不了解他的為人。”

終于要知道艾利克斯的另一面了嗎，伊德加已經按耐不住吃瓜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