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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輕功·鐵鱗渡

穿過幾道回廊,推開一扇不起眼的木扉,進入一方清幽雅致的小院。

院門在身后合攏的瞬間,顧云挺直的脊梁便松了下來,臉上那份慘白的虛弱如同潮水般褪去,呼吸瞬間變得平穩悠長,眼神也恢復了平日的沉靜銳利,哪里還有半分方才力竭癱倒的模樣?

走在前面的趙鐵樵頭也未回,低沉的笑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贊許:“呵,你這小子,裝模作樣的本事,倒是不輸你爹當年!

這出戲,唱得不錯,有板有眼!”

顧云微微一笑:“趙叔過獎,小子只是盡力而為。”

兩人進了正屋。

趙鐵樵示意顧云坐下,自己則走到靠墻的烏木案幾旁,取過一套粗陶茶具,動作嫻熟地舀水、生火、燙盞。

不多時,兩杯色澤澄黃、熱氣裊裊的粗茶便置于案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苦氣息。

“嘗嘗,山里的野茶,味兒沖,但解乏。”

趙鐵樵自己先端起一杯,吹了吹浮沫,啜飲一口,才抬眼看向顧云,目光深邃,“自今日起,你便是我趙鐵樵座下第三弟子。

這名分定下,日后許多事情便好辦了。

武館的資源配額,城中各方的人情往來,該是你的那份,自然就能名正言順地落在你頭上,再無半點破綻!”

顧云雙手捧起粗陶茶杯,感受著杯壁傳來的暖意,聞言心中了然,這便是“光明正大”的好處了。

他想起方才大殿上的情景,問道:“趙叔,方才您說座下已有兩位師兄?

只是弟子入門幾日,似乎……從未見過?”

“嗯。”趙鐵樵放下茶杯,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那兩個?不過是掛個名頭,占一份我鎮河武館的資源份例罷了。

人嘛,都在九河館里好生修煉著呢。”

顧云微微一怔:“掛名?”

趙鐵樵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譏誚的弧度,眼神卻平靜無波:“傻小子,你以為老子這鎮河武館館主的位子,是單憑一雙拳頭就能坐得穩的?

白水城的水,深著呢。這掛名弟子,便是人情,是紐帶。

人家背后的家族、勢力,或是看中鎮河武館的特殊丹藥,或是需要武館這塊牌子做些事情,便將族中子弟送來掛個名。

他們享用武館的資源,我則借他們的勢,穩住局面,互惠互利罷了。”

他頓了頓,看著顧云,語重心長:“這些彎彎繞繞,你日后自會明白。

眼下你只需記住,你與他們不同。你是老子向外表明,真真正正收入門墻,要傳衣缽的弟子!

后面要是見到那兩人,也是平起平坐!”

顧云默默點頭,心中對武道之路的艱難與這江湖世界的復雜,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趙鐵樵不再多言,起身走到內室,片刻后返回,將一枚龍眼大小、用蜜蠟封得嚴嚴實實的赤色丹丸放在顧云面前的小幾上。

蠟封之下,隱隱透出一股濃郁的藥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喏,拿著。”趙鐵樵努了努嘴,“赤血丸,固本培元,補益氣血的上品。

你今日‘損耗’不小,中午在膳堂吃飯的時候,當著眾人的面服下。”

顧云看著那枚赤紅如血的丹藥,鄭重地將其收入懷中:“好!”

“名分已定,許多事便不必再藏著掖著了。今日起,武館內所有練武器械,你皆可隨意取用,不必再如往日時那般束手束腳。”

他頓了頓,粗糲的手指摩挲著粗陶杯沿,眼神銳利地投向顧云:“那些家伙什,可不僅僅是鐵疙瘩。

它們,是我鎮河武館的根基,亦是……從稷下學宮流傳出來的東西!”

“稷下學宮?”顧云心頭一震。

這四個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層層漣漪。那是武道圣地,是無數武者畢生仰望的云端!

“不錯。雖非核心秘傳,只是學宮外院錘煉筋骨、打熬氣血的基礎器械圖譜,但其中蘊含的發力、卸力、借力之妙,遠非尋常江湖匠人所能企及。

鑄鐵的配方、器械的形態、重心的分布,皆有獨到之處,能最大程度壓榨筋骨潛力,又不至輕易損傷本源。

用之得當,事半功倍!”

“你如今拳有惡虎、伏虎,刀法也是惡虎刀,樁功穩如磐石,氣血雄渾凝練。”

趙鐵樵話鋒一轉,審視著顧云,“所缺者,唯有一門輾轉騰挪、趨避兇險的腿腳功夫!輕功!”

他指了指窗外顧云那方僻靜的小院:“此前未傳,非是藏私。你那方寸之地,練個拳腳尚可,真要習練輕功,尤其是需要長距離奔襲蓄勢之法,無異于螺螄殼里做道場,徒勞無功,反易傷身。”

“如今,武館器械場那片開闊之地,便是你的新演武場!”趙鐵樵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帶來無形的壓迫感,“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穿過幾重院落,來到武館深處一片由高大圍墻圈出的開闊場地。

此地青磚鋪地,異常平整,空氣中彌漫著金屬、汗水和泥土混合的獨特氣味。

場邊矗立著各式各樣造型奇特的鑄鐵器械:有布滿凸起、需以肩背頂扛的巨大石鎖;

有懸吊沉重鐵球、需以腰腿之力推動的橫桿;有布滿凹槽、需赤腳踏踩其上練習平衡與蹬踏發力的鐵樁……

每一件都透著沉甸甸的分量和歲月磨礪出的油潤光澤。

一位須發皆白、身形卻依舊精悍的老教頭,正拿著一塊浸滿油脂的粗布,仔細擦拭著一具布滿錘印的鐵樁。

見趙鐵樵進來,他微微躬身,便又專注于手中的活計,動作一絲不茍,仿佛在侍奉神明。

趙鐵樵走到場地中央,負手而立,目光掃過那些沉默的器械。

他伸出一根粗壯的手指,指向腳下堅實的大地:

“我鎮河武館,立足白水河畔,所傳輕功,亦沾著這河水的腥氣與泥沙的厚重!名為——‘鐵鱗渡’!”

“鐵鱗渡?”顧云咀嚼著這個名字,一股沉雄剽悍、與水陸相搏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錯!”趙鐵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金鐵交鳴般的鏗鏘,“此功,無花哨騰挪,無踏雪無痕之虛!取的是水中巨鱷撲食之暴烈,岸上猛虎穿林之迅捷!”

他猛地沉腰坐胯,擺出一個類似鎮河樁卻更為低矮、蓄勢待發的起手式,雙腿筋肉虬結,如同繃緊的弓弦:

“短距之內,講究一個‘爆’字!”

話音未落,趙鐵樵的身影在原地驟然模糊!

轟!

他落腳之處,堅硬的青磚竟發出一聲沉悶的爆裂聲,細密的裂紋蛛網般蔓延開一小片!

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巨弩射出,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模糊殘影,瞬間便出現在十丈開外!

那速度快得只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拉長的虛影,帶起的勁風呼嘯著刮過顧云臉頰,吹得他衣袂獵獵作響!

“身如離弦箭,腳似崩山雷!氣貫涌泉,力從地起,一蹬之下,身隨意走!”

趙鐵樵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清晰如耳畔低語。他身形微頓,腳下青磚已然多了幾道細微的碾痕。

“長距奔襲,”他氣息絲毫不亂,話音一轉,身形再次啟動,“則重一個‘韌’字!”

這一次,他的動作不再有那瞬間爆炸般的沖擊力,而是變得如同奔涌的江河,連綿不絕!

每一步踏出,看似沉重,落地時卻異常迅捷輕盈,腳掌仿佛只在青磚上輕輕一點,巨大的反沖力便已推動身體如貼地滑行般向前飆射!

雙腿交替的頻率快得驚人,身形起伏的幅度極小,如同一尾巨大的鐵鱗鱷魚在淺灘泥水中高速潛行,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持久壓迫感!

“呼吸如長河,步伐似鼓點!

勁力連綿不絕,筋骨如簧,落地即起,借力卸力,身穩如舟!”

趙鐵樵的身影繞著寬闊的器械場疾馳一圈,最后穩穩停在顧云面前,氣息悠長,面色如常,唯有額角滲出幾顆細密的汗珠,顯示出方才奔行的劇烈消耗。

他指著自己腳下那幾處幾乎微不可察的碾痕:“看到了?鐵鱗渡,非是輕身提縱之術,而是將一身沉猛氣血,化為腳下驚雷!

短距爆沖,如鐵鱗鱷出水撲殺,雷霆萬鈞;長距奔襲,如巨鱷潛行于淵,持久不息!

動靜之間,皆以筋骨為鐵,氣血為鱗,破風渡難!”

“此功練至深處,”趙鐵樵目光灼灼地盯著顧云,“短距爆發,可瞬息切入敵懷,或脫出死地;長途奔襲,縱百里之遙,亦能保有余力,不至力竭!正合你剛猛路子,補你騰挪之缺!”

他大手一揮,指向場邊那些沉甸甸的器械:“從今日起,每日樁功、拳腳之后,便在此處習練‘鐵鱗渡’!

先以器械錘煉腿腳筋骨,打熬爆發與耐力!

待你筋骨能承其重,步伐初具雛形,為師再傳你具體的氣血搬運心法、步法精要與發力卸力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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