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又被丟回蛇舍。

那條大蟒蛇懶懶地瞥向我，好像早就知道我會再回來。

我縮在離它最遠的角落里，抱住膝蓋瑟瑟發抖。

在我累得快要睡著的時候，我聽到嘶嘶的聲音離我很近很近。

好像就在我耳邊。

我一睜開眼，靈魂差點被嚇得離體。

那條大蟒蛇，正隔著玻璃跟我的腦袋依偎在一起，杏子吐得異常興奮。

我嚇得往后退，結果后背撞到了一個人。

回頭一看，原來是蛇舍的主人叔叔。

跟他一起的，還有他的工人。

他們倆用非常油膩的眼神看著我，舌尖抵著腮幫子，然后滑過下唇，留下口水亮晶晶的油膩痕跡。

“老板，我們這么做不好吧。”

“沒事，我確認過了，她家人不待見她，說只要不死，隨便我玩。”

他們的話讓我心里發毛，可我退無可退。

池禹說過，這個社會上，壞人很多。

他還說，有他在，一輩子都不會讓我遇上一個壞人。

我被壓住的時候，從他們口袋里摸到一只手機。

我快速摁下池禹的號碼。

幸運的是，一遍就撥通了。

我壓抑的哭聲伴隨著求救聲爆出來。

“哥！他們欺負我，你快點過來！”

聞聲，騎在我身上的叔叔愣住了，按住我腦袋的男人也停住動作，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似乎害怕池禹聽到他們的聲音，互相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任由我打電話。

我急忙爬到角落里，皮膚沒有了衣服的緩沖，在地面上摩擦出血跡。

我沒管這點痛，抓著手機對池禹求救。

“你快點過來，他們欺負我！”

對面靜了一會兒，然后是一道冷聲。

“哪種欺負？”

我羞恥得幾次都無法開口。

沒想到，這在池禹眼里，被理解成說謊的痕跡。

“行了，蛇跟你隔著玻璃墻，你沒受到任何實際性的傷害，就別裝什么被欺負了，你有演戲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給苒苒道歉，怎么跟爸媽認錯。”

“苒苒的畢業旅行今晚開始，你別來掃興。”

我驚慌失措。

“我……”

我話音剛出口，那頭，就聽到池苒的聲音。

“哥哥，登機咯。”

池禹很溫柔地應了她一聲，然后就掛斷我的電話。

我再打，已經是關機。

反復打了好幾遍，也是關機。

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沒有攔我。

他們對視一眼，笑了笑。

我看出來了，那是惡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