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臨近中午,烈日高懸,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大地上,將寧河縣外的官道烤得發燙。
遠處,一陣塵土飛揚,馬蹄聲由遠及近,緩緩來了一支八百人的騎兵隊伍。
為首的便是吳舉麾下騎都尉吳三,他身披厚重的黑色鎧甲,他濃眉大眼,滿臉的絡腮胡修剪得整整齊齊,更添幾分粗獷與豪邁。
吳三身材高大魁梧,足有八尺有余,寬闊的肩膀撐起這身沉重的鎧甲,顯得氣勢非凡。
身旁兩位副官一左一右在他身旁。
左邊的副官名為曹揚,身形修長挺拔,他面龐瘦削,此刻,他望著近在眼前的寧河縣城,目光中閃過一絲興味,悠悠開口道:
“現在整個昭武郡內都在傳聞,這寧河縣令麾下有一位猛將,名叫典韋,此人竟能以先天境初期的修為,一舉解決黑風寨的三個先天寨主。
不僅如此,還一招便將之前先天巔峰境的校尉王天風擊斃,實在是不簡單?。 ?
右邊的副官陶興,身材敦實壯碩,聞言不禁冷笑一聲,撇嘴道:
“哼,能去當山匪的先天境,能有多大能耐?
不過是些沒什么真本事,只敢占山為王的草寇罷了。
至于那個王天風,分明是被那叫典韋的家伙偷襲致死,依我看,這典韋徒有虛名罷了。
指不定是那寧河縣令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故意夸大其詞呢。”
曹揚一聲輕笑,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眸中閃過一絲玩味,開口道:
“既然陶副尉如此信心十足,一口咬定那典韋不過浪得虛名,不如你親自去與典韋交手試試他的虛實,給這寧河縣來個下馬威,順便也完成了郡守大人交代的任務?!?
陶興聽聞此言,雙眼一瞪,說道:
“曹揚,你莫要激我!
去就去,我還怕了他不成?我倒要看看,這典韋究竟有多大本事,敢在寧河縣如此張狂。
我要是贏了,你怎么說?”
“你要是贏了,我包你三天在醉花樓的消費如何?”曹揚嘴角一勾。
“好,就這么說定了!”陶興雙眼一亮,醉花樓是昭武郡城內最大的花樓,里面美人如云,美酒飄香,是不少達官顯貴流連忘返之地。
而一旁的吳三靜靜地聽著兩位副官的打賭并沒有開口,這一次來郡守大人不光是為了讓他來接公子,也是給縣令李燃提一個醒。
就算是鎮東王府的公子又如何,現在是在俞州,要讓李燃知道在昭武郡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騎兵隊伍馬蹄聲震得地面微微發顫,一路疾馳卷起陣陣塵土,引得道路兩旁百姓紛紛側目,面露驚恐之色,匆忙躲避。
很快,騎兵隊伍如疾風般卷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的守衛們,早在遠遠瞧見那飛揚的塵土和隱隱綽綽的騎兵身影時,便果斷派人飛奔去通知典韋校尉和李燃。
此刻城門統領正是從鎮東王府跟隨李燃來到此處的隊長之一——許磊。
許磊身姿挺拔,他雙眸微瞇,快速打量著這支數量頗為可觀的騎兵。
盡管公子事前已經告知今日會有吳舉的人抵達縣城,但他著實沒想到,來的竟是一支全副武裝的騎兵隊伍。
看來這是來者不善??!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劍柄,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就在這時,騎兵隊伍已然在城門前勒馬停下。
許磊向前踏出一步,迎著騎兵隊伍,高聲喊道:“來者何人?為何率騎兵至此?”
吳三騎在馬上,神色冷峻,并未作答。
陶興見狀,催馬上前幾步,一臉驕橫地說道:
“我等乃郡城郡守吳舉大人麾下騎兵,今奉大人之命前來寧河縣公干,你區區城門守衛,速速讓開道路,莫要耽誤了大事!”
說罷,他手中馬鞭隨意一甩,鞭梢在空中發出清脆的響聲,似是在向許磊示威。
許磊面色沉穩,絲毫不為陶興的氣勢所動,他目光堅定地直視陶興,朗聲道:“既是公干,可有文書!”
陶興見到許磊一點面子也不給,立即大怒:
“大膽,你個小小城門守衛也配跟我們索要文書?
我等奉郡守大人之命而來,你竟敢阻攔,莫不是想抗命不遵?信不信我現在就拿下你!”
說罷,他手按刀柄,作勢欲拔,眼中兇光畢露,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戾氣。
“是誰敢在寧河縣撒野?”
城門內傳來一聲暴喝,典韋趕至。
只見他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讓地面微微震顫,一襲黑色勁裝緊緊裹著他那充滿力量感的身軀,肌肉線條在布料下若隱若現。
典韋大步流星地走到許磊身旁,虎眸冷冷掃向陶興等人,大喝道:
“我乃寧河縣校尉典韋,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鬧事?”
陶興冷哼一聲,略帶不屑地開口道:
“哼,你便是那典韋?
我們是郡守府騎兵營,此番前來是有公干在身,可這城門守衛卻故意百般刁難,死活不讓我們進城?!?
典韋聽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語氣冰冷地說道:
“公干?那文書呢?
難道你們郡守府平日里行事,就是這般毫無章法?莫不是打著公干的幌子,妄圖在此行那不軌之事吧?”
陶興一聽這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休要在這里血口噴人!我們堂堂郡守府騎兵營,豈會行那不軌之事?
你不過是個小小校尉,竟敢如此放肆地跟我們說話,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怎樣?”
典韋怒目圓睜,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剎那間,一股磅礴無比的氣勢陡然攀升,如洶涌澎湃的浪潮般朝著陶興等人撲面而來。
這股強大的壓迫感,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擠壓殆盡。
陶興身旁的馬匹似乎也真切地感受到了這股令人膽寒的威壓,不安地瘋狂刨著蹄子,口中發出陣陣驚恐的嘶鳴。
陶興被典韋這氣勢徹底激怒,他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身為先天巔峰強者的他,何時受過這般挑釁,怒吼一聲:“你這狂徒,今日便叫你知道本副尉的厲害!”
說罷,他猛地一扯韁繩,驅使戰馬向前沖去,同時手中長刀高高舉起,周身先天罡勁涌動,刀身裹挾著凌厲的風聲,刀光閃爍,仿佛要將空氣都撕裂。
典韋卻不閃不避,雙腳穩穩站定,宛如扎根大地的蒼松,待陶興的長刀快要落下之時,他突然大喝一聲,聲若洪鐘,雙手迅速從腰間抽出雙戟。
剎那間,兩柄鐵戟如兩條黑色蛟龍般,迎著陶興的長刀迅猛探出。
“鐺!”的一聲巨響,猶如洪鐘轟鳴,金屬碰撞的火花四濺。
這一擊之下,陶興只感覺一股巨力順著手臂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手中長刀險些脫手。
而他胯下的戰馬,也被這股沖擊力震得倒退幾步。
陶興心中大驚,他沒想到眼前先天初期的典韋竟能以如此雄渾的力量硬接他這含怒一擊。
但他生性好斗,身為先天巔峰強者的驕傲更是不容許他就此退縮,此刻更是被激起了兇性。
他強忍著手臂的酸痛,運轉體內靈氣修復受損經脈,雙腿猛地一夾馬腹,戰馬吃痛,嘶鳴一聲,再次朝著典韋沖去。
這次,他施展出了自己壓箱底的刀法,先天罡氣瘋狂涌入長刀,刀花閃爍,從不同刁鉆角度攻向典韋,一時間,刀影重重,讓人眼花繚亂,周圍的空氣都被切割得“嗤嗤”作響。
“哼,雕蟲小技!”
典韋不退反而迎上去,手中雙戟舞動如飛,戟尖閃爍著寒光,將陶興的攻擊一一化解。每一次戟與刀的碰撞,都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城門口回蕩。
兩人你來我往,激戰正酣。周圍的人都被這激烈的戰斗吸引,紛紛遠處駐足觀看。
而城門口郡守派人抵達的消息也快速傳遍寧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