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根據這位護衛話里的暗喻,七公子李燃已經猜測到是哪一個家族在背后對他下手。
而且,他還特意警告老夫,七公子此次遭遇黑風寨襲擊,應該就是寧河縣某個家族所為,他勢必要嚴懲兇手。
若是誰敢從中阻攔,他便要請鎮東王府世子出面主持公道。”
趙坤林說得有理有據,表情嚴肅且鄭重。
“什么叫做應該就是?”
王天風一聽,頓時氣得臉色漲紅,怒不可遏地罵道:“這特么簡直就是耍無賴啊!”
“我看他根本就不清楚黑風寨背后到底有沒有人指使,純粹就是想借題發揮!”劉遠山也是滿臉怒容,義憤填膺地說道。
“哼,我就不信,他一個在鎮東王府里可有可無的公子,在這種時候真能請得動鎮東王府世子!”張震炎滿臉不屑,惡狠狠地說道。
“萬一他真把寧河縣拱手讓給鎮東王府世子呢?”
趙坤林一臉憂色,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這……”瞬間,三人的怒氣仿佛被一盆冷水澆下,頓時一滯。
鎮東王府世子可不是一個區區李燃相比,在俞州可是冊封了一個郡。
趙坤林繼續憂心忡忡地說道:“你們想啊,如果他在寧河縣一直受到我們的壓制,施展不開手腳,那對他來說,跟直接投靠鎮東王府世子又有什么區別呢?”
王天風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是說,我們必須得給他點甜頭嘗嘗?”
“這……唉!”趙坤林搖頭嘆息。“一開始我們就做錯了,就不應該讓黑風寨去偷襲李燃,讓他借題發揮。”
劉遠山瞇著雙眼說道:“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猜測到誰是幕后黑手?”
劉遠山話一出,王天風和張震炎同時看向了趙坤林,眼神中有一絲緊張。
“這,我怎么可能知曉!”趙坤林滿臉無奈道。
王天風深深看了趙坤林一眼,掃過其余二人,肅然道:
“哼,不管怎么樣,我們四個家族必須團結一致,但必要的時候可以給點甜頭給他!”
張震炎死死盯著趙坤林道:“沒錯,只要我們四個家族一體,他就拿捏不了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劉遠山也盯著趙坤林。
照這么說,趙家是安然無恙的。
“這個自然,你們放心,我不是把情況都告訴你們了嗎。”趙坤林點了點頭,又道:
“不過,我們也不能把李燃逼得太緊了,我們已經不能阻止李燃安全抵達,現在滿城的勢力都想看著我們跟新縣令斗呢!”
四人又一番你來我往的交流后,趙坤林起身告辭。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王天風、劉遠山和張震炎三人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王天風神色復雜,率先打破寂靜:“你們說說,這趙坤林莫不是被李燃許了什么好處,難不成真暗中投靠那姓李的了?
甚至現在外頭流傳的那些消息,難道都是真的?”
劉遠山輕輕搖頭,冷靜分析道:
“應該不至于,他倆連面都沒見過,趙坤林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投靠一個素未謀面之人。”
“不管怎樣,我們必須齊心協力,共同進退!”張震炎神情嚴肅,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是自然!”王天風和劉遠山幾乎同時應道,兩人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目光。
就在王天風心事重重地回到王家府邸時,管家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見王天風歸來,趕忙上前迎接,連忙道:
“大人,您可算回來了,那位黎翰護衛帶著李縣令的禮物前來拜訪!”
“你說什么?”
原本一直陰沉著臉的王天風,聽聞此言,猛地抬起頭,心中竟莫名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竊喜。
難道,李燃對付的并非是自己?
“快帶我去!”王天風聲音洪亮,隨即大步流星地朝著大堂走去。
當他踏入大堂,看到身著黑色勁衣的黎翰與兩位護衛正坐在堂中時,臉上瞬間綻出爽朗的笑容:
“貴客臨門,實在是有失遠迎啊!”
在縣城的另一處,劉遠山的府邸同樣迎來了不速之客。
劉遠山剛踏入府邸大門,管家便匆匆迎上前來,低聲說道:“老爺,李縣令提前派來的三位護衛帶著禮物前來,正在大廳等候。”
劉遠山微微一怔,旋即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大廳。
當他踏入大廳,看到那三位身著黑色勁衣的護衛時,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哎呀呀,幾位貴客大駕光臨,劉某有失遠迎,還望海涵吶!”
劉遠山一邊說著,一邊熱情地招呼著護衛們坐下。
這兩件事并未刻意隱瞞行蹤,因而趙家和張家很輕易就得知了消息。
趙坤林得知后,雙眼瞪得老大,滿是驚訝與恍然。
而趙傲天則一臉自信,輕撫胡須,面帶微笑。
“果然,一開始流傳的那些消息,的確是李燃在背后一手操控。”
趙傲天語氣中透著一絲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所以他的目標就是張家!”趙坤林也反應過來,脫口而出。
另一邊,張震炎聽聞此消息后,氣得怒發沖冠,隨手就將自己平日里最心愛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
只聽“嘩啦”一聲,花瓶瞬間四分五裂,碎片濺落一地。
張家眾人看著氣呼呼的張震炎,都被嚇得不知所措,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爺,何必發這么大的脾氣呢,咱們張家還不稀罕那毛頭小子的禮物呢。”一旁的張夫人見狀,趕忙上前輕聲安慰,試圖平息張震炎的怒火。
“滾遠點!”張震炎正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抬手一把將張夫人甩開。
隨后,他對著兒子張岳大聲吼道:“你去把你二叔、四叔他們都叫來!”
“是,爹!”張岳從未見過父親發這么大的火,心中明白肯定是出了大事,不敢有絲毫耽擱,轉身就急忙跑出去,去請二叔和四叔。
二叔張震海和四叔皆是張家的先天境高手,在家族中頗具威望。
片刻后,書房內,當張家眾人聽完張震炎的訴說,臉上紛紛露出憤怒與慌亂之色。
“大哥,難道他們三家就坐視不管嗎?”張家老二張震海率先開口,語氣中滿是焦急與憤怒。
“他們?哼,說不定此刻正躲在一旁幸災樂禍呢!”張震炎冷笑一聲,他心里再清楚不過其他三人的心思,在這種關頭,誰不是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
“難道他們真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張家被李燃滅掉?”張家老三也忍不住開口問道,臉上寫滿了擔憂。
張震炎緩緩搖頭,說道:“怎么可能,他們還沒那么蠢,最多看看我們張家大出血而已。”
說罷,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憂慮與憤慨。
“爹,張坤林不是說了是李燃猜測的嗎,沒有證據我們怕什么?”張岳忍不住開口道。
張震炎冷笑道:“呵呵,如果我們識趣就是猜測,如果不識趣,就不是猜測了,到時候可不是出血這么簡單了。”
“可其他三個家族真的不管嗎?”張岳不解道。
張震炎繼續冷笑道:“呵呵,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李燃的實力不弱,哪怕我們再怎么聯手,他的到來必定會讓一部分官職會慢慢回到他手中。
比如現在李燃只針對趙家,你覺得我們四個家族分出一部分官職給他,還是只有趙家分出官職給他好?”
“當然是趙……”張岳突然停住了,滿臉通紅。
“所以他們就是等著看這個新縣令如何操作,等時間久了,他們就能明白新縣令的手段,就有辦法制衡新縣令,只不過開始的時候總要有犧牲!”
“而這個犧牲將由我們張家承擔,你說他們愿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