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寧河縣的街道燈火通明,搖曳的燈光將石板路映照得光影交錯。
城西酒樓頂層,奢華而靜謐,雕梁畫棟間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然而,此刻坐在這雅間內的四位家主,卻無心欣賞這雅致的環境。
“怎么樣,找到造謠的人了嗎?”
隨著流言在寧河縣內愈演愈烈,四位家主再也坐不住了,匆忙聚到了此處。
本來,他們身為寧河縣的大人物,平日里對于那些哪怕能傳遍全縣的流言蜚語、招搖消息,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即便偶然聽到,也不過是一笑了之。
可是,這流言是真的啊!
他們真干過!
這就不行了!
“沒有,對于這造謠者毫無頭緒。”劉遠山撫著胡須,神色憂慮。
其余二人也相繼點頭,表情嚴肅。
張震炎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哼,想必是有人故意針對我們四家,想把我們與縣令李燃的矛盾擺在明面上,坐收漁利!”
眾人微微點頭,這流言傳播得如此迅速且廣泛,背后肯定有一股不小的勢力在推動。
正常情況下,這些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會去關心一個新縣令的到來,而且清楚知道縣令是被哪一伙山匪遇襲了。
“哼,看來下面這些家族有些人忍不住了,覺得新縣令的到來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王天風一聲冷笑,眼中露出兇殘之色。
“給我查,狠狠的查下去,揪出作俑者是誰,并且把這個流言給按下去。”趙坤林也露出狠色。
“可這要從何查起呢?如今這流言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而且造謠者一個都沒有抓到,顯然他們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劉遠山皺著眉頭,面露難色地說道。
王天風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從那些平日里暗中與我們作對的家族查起,他們最有可能借此機會對付我們。
另外,在城里多安排些人手,密切留意那些流言傳播的源頭,一旦發現可疑之人,立刻抓起來嚴刑拷打。”
“話說,有沒有可能是李燃傳出來的?”
這時張震炎開口道,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聽到張震炎的話,眾人表情一愣。
但是王天風第一個搖頭道:
“開玩笑,怎么可能會是他,他現在還沒有抵達寧河縣。”
其余二人也微微點頭,他們也不認為一個剛剛遇襲而且還沒抵達寧河縣的李燃會把寧河縣搞得滿城風雨。
城內那些家族才是他們應該懷疑的對象。
劉遠山也默默搖頭道:“應該不是,誰會在新官上任期間把自己遇襲的事情傳遍滿城,這不是滅自己威風嗎!
而且如果是他傳的,應該是把遇襲改為主動滅匪才對。”
趙坤林也開口道:“沒錯,三位寨主都死了,就算李燃有所懷疑,他也不敢明面與我們撕破臉皮,畢竟這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
最后有所懷疑的張震炎也默默點頭,也覺得不太可能是李燃,畢竟對李燃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另一處隱秘的小院中,夜幕深沉,將小院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院內有三個身影相聚在一起,他們分別是寧河縣中等家族的家主:林墨,陳威和周河。
林墨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率先打破寂靜:
“最近這流言鬧得滿城風雨,你們怎么看?”
陳威輕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只能說傳播消息者很靈通啊,昨天我就派人去求證,下午飛鴿傳信,新縣令遇襲的確是真的。”
言罷,他將茶杯穩穩放下,臉上浮現出一縷意味深長的笑意。
周河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
“現在新縣令遇襲是真,就是不知道是我們寧河縣某個家族指使的,是不是真的了!”
“想必也不會是假的吧!”陳威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林墨依舊笑吟吟的,只是眼神中多了幾分思索:
“不一定是某個家族指使的,他們單獨一個沒這么大膽子,除非二家、三家甚至是四家聯合!”
陳威掃過二人的表情,意味深長道:
“那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呢?搞得這么滿城風雨,你說新縣令到來,他該怎么對待這四個家族呢?”
林墨嘴角微微上揚,笑容不變,目光卻同樣落在另外兩人身上,眼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懷疑。
周河冷笑一聲:“哼,不管是誰在背后搞鬼,對我們來說,或許是個機會。
四大家族若是因此元氣大傷,我們這些中等家族,說不定能有出頭之日。”
“沒錯,不管是誰,對我們都有好處,如果能夠弄掉一家,其剩下的產業,我們三家都能夠吃飽,吃撐!”
陳威眼眸閃過一絲厲色,這四大家族鎮壓寧河縣多年,他們不死,下面的人怎么出頭!
見到二人都表態了,林墨深呼一口氣,表情鄭重道:
“我們三個家族向來一體,所以才能在他們的鎮壓下存活到現在,不管是誰起的頭,這的確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這位新到來的縣令便是我們崛起的機遇!”
二人重重點頭。
林墨臉色沉重道:
“不過,各位要小心了,如此流言四大家族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不管他們抓沒抓到背后的人,他們都有可能利用這個機會打壓我們。”
“哼!”
陳威狠狠捶了捶石桌,但也無可奈何。
周河眼中也閃過陰冷之色:“就先讓他們再囂張一段時間,等我們找到機會,哼!”
比起百姓的熱議,興奮的談論,有些實力有見識的勢力則是一臉的擔憂。
在寧河縣一處略顯陳舊的宅院里,幾位小家族的家主聚在一起,氣氛頗為壓抑。
“唉,新縣令都還沒到,就已經滿城風雨了,看來又是多事之秋啊。”
一位小家族的家主舉杯嘆息,手中那滿杯的酒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微光,可他卻眉頭緊皺,怎么也飲不下去。
坐在他對面的另一位家主也跟著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這流言傳得邪乎,說新縣令在來的路上被山匪襲擊,還有人暗示是咱們寧河縣的家族在背后指使。
不管真假,等新縣令一來,這寧河縣怕是要陷入動蕩了。”
“唉,不管是不是大家族指使的,咱們這些小家族,向來都是被他們踩在腳下的。
這局勢一亂,倒霉的還不是咱們。”旁邊一位身材消瘦的家主滿臉無奈地抱怨道。
“那也未必。”這時,一直沉默的一位家主緩緩開口,“若是這新縣令能制衡住那些大家族,說不定咱們也能跟著喘口氣。”
“唉,就怕他們斗得兩敗俱傷,最后遭殃的還是咱們這些小蝦米。”一位家主重重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