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后的一個月，訓練基地的訪客少了大半。

以前總圍在門口的粉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偶爾路過的路人，對著“熾焰工作室”的牌子指指點點，像在看什么稀奇事。

馬嘉祺卻像沒事人一樣，每天準時出現在訓練室。

他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同行》的巡演籌備上，從燈光設計到服裝細節，事無巨細都要親自過目。

張漾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改舞譜，看著他對著舞臺草圖皺眉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比從前被粉絲簇擁著更踏實。

“今天有個好消息。”

丁程鑫拿著份合同走進來，臉上帶著難得的笑意，“之前那個猶豫的公益項目，剛才打電話來說要合作了，說《同行》的理念和他們‘殘健共融’的主題特別契合。”

馬嘉祺接過合同，指尖劃過“合作方”一欄——是國內知名的殘疾人基金會。

“挺好的。”他簽字時，筆尖在紙上頓了頓，“比那些奢侈品代言有意義。”

張漾知道，這話里藏著多少釋然。

曾經他視高奢代言為事業的勛章，現在卻更在意作品能否真正影響些什么。

公益演出定在國際殘疾人日那天。

舞臺沒有華麗的布景，只有塊巨大的LED屏，循環播放著群舞版成員們的訓練日常——拐杖姑娘如何克服恐懼完成托舉，輪椅上的男孩怎樣找到旋轉的平衡，退休教師夫婦如何用眼神配合出最穩的動作。

演出開始前，后臺來了位特殊的觀眾——是之前在網絡上發長文“控訴”馬嘉祺的老粉。

她抱著個舊應援燈牌，站在門口怯生生的，看見馬嘉祺時，眼圈瞬間紅了。

“我……我來道歉的。”她把燈牌遞過來，“之前說了很多過分的話，對不起。”

馬嘉祺接過燈牌，上面的“馬嘉祺”三個字已經有些褪色。“沒關系。”

他笑了笑，“謝謝你喜歡過我。”

“我現在也喜歡。”女生忽然說，聲音帶著哽咽，“看了你們的公益宣傳片，才明白……你不是不愛我們了，是學會了更完整的愛。”

張漾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所有的謾罵都變得輕飄飄的。

時間果然是最好的過濾器，能留下真正愿意理解的人。

演出時，張漾和馬嘉祺跳了《同行》的雙人版。

沒有借位，沒有特效，她的動作依然帶著小心翼翼的克制，他的每個轉身都精準地護在她可能失衡的角度。

當兩人在舞臺中央相視而笑時，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比任何演唱會都熱烈。

演出結束后，基金會的負責人走過來，握著他們的手說：“很多殘疾孩子看完排練視頻，第一次主動說‘我也想跳舞’。這比任何捐款都珍貴。”

回去的路上，車窗外的霓虹燈次第亮起。

張漾靠在椅背上，看著馬嘉祺專注開車的側臉，忽然說：“其實我今天在后臺，聽到有人說‘原來偶像也可以不完美’。”

馬嘉祺側過頭看她，眼里的光比路燈還亮：“27歲才明白，不完美才是真的。”

他的手機忽然震動，是經紀人發來的消息，說之前解約的某個品牌方想重新合作，說“現在的你更有溫度了”。

馬嘉祺看了一眼，隨手按滅了屏幕。

“不接嗎？”張漾問。

“不急。”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銀戒，“我們先把《同行》的巡演做完，去那些小城市，讓更多人看到，跳舞不止一種樣子。”

張漾笑了，用力點了點頭。

車駛過訓練基地門口時，他們看見老槐樹下站著幾個孩子，正模仿著《同行》的動作跳舞。

有個腿不方便的小男孩，拄著拐杖，卻跳得格外認真，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像在打節拍。

馬嘉祺把車停在路邊，和張漾一起站在暗處看著。

晚風帶著槐花香，混著孩子們的笑聲，溫柔得像首歌。

張漾知道，這場因官宣而起的風波，終究會以另一種方式落幕。

他們或許失去了部分粉絲的簇擁，卻贏得了更廣闊的天地；或許不再是聚光燈下完美的符號，卻成了某些人心里“敢真實”的勇氣。

而她和馬嘉祺，就在這場風波后的平靜里，找到了屬于他們的新生——不是轟轟烈烈的逆襲，是細水長流的陪伴，是把《同行》跳遍更多角落的篤定，是牽著手，就敢走向任何未知的坦然。

就像此刻的月光，溫柔地照著他們的路，也照著那些在角落里，因他們而鼓起勇氣的，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