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慘勝
- 都京都第一了,缺點德怎么了
- 楚漂亮
- 2318字
- 2025-06-03 00:27:33
江清月橫身擋在謝云舟身前,甩出長槍一擋與姬澤的長槍轟然相撞,兩股強勁的后浪震得周圍士卒踉蹌后退。
“你的對手,是我?!苯逶伦慵廨p點姬澤槍桿借力騰空,墨發在殘陽里肆意張揚。
她眸中流轉的清光忽而銳利如鷹隼,忽而靈動似流螢,將沙場殺伐與女兒家的英氣揉碎成獨特鋒芒。
姬澤槍桿突然如活龍般扭轉,萬千寒芒與槍花相撞的剎那,江清月虎口發麻,素白指節泛起病態的青白。
“聽聞,姬將軍的槍法獨步西蜀,今日便讓我領教一二。”說著,緊接著手中長槍挽出
七朵槍花,如滿天星朵般將姬澤籠如其中。
這一槍還是從偷學馬超的槍技,從中自行改造的。
姬澤瞳孔微縮,心中暗驚,這槍法與膽識。
片刻,冷笑,旋即調整槍勢,槍桿如蛟龍出海,槍尖化作萬千寒芒迎上。
江清月持槍擋去,巨大的沖擊力順著槍身傳來,她素白的指節瞬間泛起了青白,竟生生被逼退半步,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焦痕,卻仍笑意清淺
“不愧是西蜀第一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她剛入安定州時便聽聞,姬澤十八歲時便執掌先鋒營,及冠之年就連破三洲,如今也不過二十有四便殺入隴西。
卻未料到這看似隨意的一槍,竟如此霸道。
余光瞥見謝云舟已重整燕州衛陣型,她旋即斂去眼底的鋒芒,劍尖輕點地借力起躍,長槍直取姬澤咽喉。
姬澤右手長槍格擋的同時,左手匕首朝江清月肩膀刺去。
鋒利的寒芒沒入肩頭的瞬間,江清月面色未變反而輕笑,玄甲縫隙滲出蜿蜒的血線。
姬澤輕蔑一笑:“燕州女子,不過如此。“
卻未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指尖,正悄然掐算著戰場風向。
此時的蜀軍陣列早已不復威風,十五萬大軍銳減至八萬,軍心渙散如驚弓之鳥。
不知何處突然響起沙啞高呼:“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殺!”
隨著這聲吶喊。
蜀軍士兵們握著兵器的手開始顫抖,他們望著前方陷陣營如鬼魅般的身影——那些士兵臉色帶著猙獰的鬼面,染血的鎧甲在殘陽下泛著冷光。
有人親眼看見一名鬼面之人被槍刺入腹中卻還是淡定拔出,面不改色地將手中長槍刺入蜀軍將領的心臟。
“他們···根本不是人!”一名蜀軍百夫長突然丟下手中長槍,膝蓋重重砸在地上。
這一響同一道無聲的命令。
兵器墜地的鏗鏘聲瞬間連成一片。
八萬士兵解下染血的戰袍,顫抖的抱頭蹲地。
鮮紅的血染紅了江清月的肩,卻像毫無痛覺一樣,反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姬將軍,這就是西蜀引以為傲的虎狼之師?看來盛名之下,也不過如此。”
她聲音輕柔如同春日微風,卻字字如刀,直戳姬澤的心。
姬澤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看著那些曾經發誓與隴西死戰的部下,此刻如同喪家之犬般跪地乞生,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沖透喉嚨。
“懦夫,孬種!”他暴喝著揮槍刺向最近的降兵,槍尖卻在距離那兵咽喉三寸處被槍擋住。
江清月不知何時欺身上前,銀槍抵住了他的槍桿。
“姬將軍,這是何意?”江清月挑眉輕笑,眼中卻透著警告的寒意。
“自古以來,殺降不祥,若將軍執意血殺降卒,別怪我燕州衛不留情面?!?
她身后,眾將士齊刷刷的長槍對準姬澤。
姬澤渾身劇烈顫抖,第一次感到徹骨的寒意,忽然眼神閃爍,他剛還殺過隴西降軍。
敗局已定。
轉而輕笑:“吾乃西蜀大將軍姬澤,寧死不降?!?
姬澤伸手撫過長槍上雕刻的螭龍紋,出征前蜀王親賜的兵器,轉而刺入自己心口。
江澈怒罵道:“隴西衛三十萬被他率領的西蜀軍殺的只剩下六千余人了,結果倒好,他還死的跟多壯烈一樣,是他踏破隴西郡,百姓死傷慘烈?!?
“還有這群燕州稚子們,都死死的死,傷的傷,我們還沒整壯烈,他倒好,可真能裝”江澈罵一句還不夠,硬生生又加幾句,恨不得上前踹姬澤幾下。
“贏了?”卻無一人眼中透著喜色。
昭武將軍看著滿地狼藉,甲胄縫隙滲出的血珠與腳下的泥漿融為一體。
她望著堆積如山的尸骸——那些年輕的面孔永遠定格在驚恐或堅毅的瞬間,懷中還抱著破損的兵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三十萬隴西衛,只剩六千......“李續將軍拄著斷槍,聲音沙啞得像是生銹的齒輪在艱難轉動。
他的白發間還纏著斷裂的箭羽,銀甲上暗紅的血漬層層疊疊,分不清哪處是舊傷哪處是新痕。
這位鎮守隴西十余年的老將,此刻望著滿地狼藉,渾濁的眼中泛起從未有過的迷茫。
江清月的腳步突然頓住,停在一具少年士兵身旁。
那孩子不過十五六歲,稚氣未脫的臉上還沾著泥污,胸口卻插著半截斷槍。
她蹲下身,指尖輕輕撫過少年僵硬的臉頰,觸感冰冷得讓人心顫。
“他叫燕林……..”謝云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為護三個同伴被刺入數槍,年僅十五。”謝云舟的聲音忽然一頓:“前幾日行軍的路上,還說,此戰他一定要做個大英雄。”
“得勝歸來,讓我給他烤羊腿慶祝。”
江清月喉嚨堵的似乎說不出話,緩了會輕聲道:“他做到了,他是大英雄!”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驚破死寂。
陷陣營的七百戰士如同從血霧中凝結的幽靈,他們摘下猙獰的鬼面,露出蒼白如紙的面容。
這些在戰場上以一當百的勇士,此刻卻步伐虛浮,鎧甲下隱約透出詭異的微光。
當他們轉身朝城外走去時,夕陽為每個人的輪廓鍍上一層虛幻的金邊,仿佛即將消散的剪影。
“他們要去哪?”有士兵喃喃發問,手中的長槍因顫抖而輕響。
自他們出現在白玉谷的那一刻起,這支神秘部隊便如鬼魅般橫掃戰場。
有人親眼看見他們被箭矢貫穿卻依舊戰斗,傷口處甚至沒有鮮血流出。
郭嘉望著天邊即將沉沒的落日,袍角被晚風吹得獵獵作響:
“此兵乃天降,如今使命已畢,自然歸去?!?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
眾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老兵擦拭著兒子的遺體,年輕士卒握緊死去同伴的手,沒有人追問,也沒有人阻攔。
他們忽然懂得,有些真相如同隴西的晚風,知曉太多反而會灼傷靈魂。
當最后一抹余暉消失在地平線,陷陣營的身影已融入蒼茫暮色,只留下一串若有若無的銅鈴聲,在寂靜的城墻上空回蕩。
江青月解下披風,輕輕覆蓋在少年士兵的臉上。
她抬頭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既有怒火,也有悲涼。
這場用鮮血換來的勝利,終究無法撫平帝王的冷漠所造成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