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等待上鉤
書名: 天工醫(yī)妃:我在古代建三甲作者名: 晏無涯本章字數(shù): 2038字更新時間: 2025-07-26 17:33:28
王玄德猛地湊近籠子,肥胖的身軀幾乎遮擋了所有的光線,巨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住里面那個殘破的身影。
一股濃烈酒氣和食物殘渣混合的惡臭撲面而來。
那雙三角眼中兇光暴漲,壓低了聲音,如同毒蛇吐出信子:
“九王爺呢?藏在哪個老鼠洞里了?嗯?說出來,本官讓你少吃點苦頭,給你個痛快的!不痛,嘎嘣脆的痛快!”
站籠里,李承影的嘴角極其緩慢地扯動了一下,那不是一個笑容,更像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抽搐。
他那雙腫痛得只剩下縫隙的眼睛,帶著濃得化不開的刻骨嘲弄,嘴唇艱難地顫動,發(fā)出幾個近乎無聲的氣音:
“……王玄德……狗賊……”
“狗……賊……你……必……死……無……葬……身……之……”
每一個模糊不清的氣音,都帶著灼燒般的仇恨。
“找死!”
王玄德臉上的肥肉猛地一跳,那點虛偽的笑意瞬間被點燃成狂怒的火焰,他猛地一拳砸在那布滿尖刺的柵欄上。
“砰!”
厚重的硬木被砸得一陣猛烈震顫,木刺深深剮蹭在王玄德那肥厚的手背上,瞬間拉出幾道血淋淋的口子。
劇痛傳來,王玄德反而更加暴怒。
“好,好一個李承影,老子看你還能嘴硬多久!”
王玄德不顧手背淌血,咆哮著:
“給老子聽好了,明日午時三刻,就在城西的菜市口,到時候敲鑼打鼓,讓全城百姓都來看看,這位昔日清高的李主簿,私通匪首、劫擄皇親、犯上作亂,是個什么下場,給老子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后的獄卒衙役怒吼:
“給老子看好這站籠,多綁上二十道鐵鏈,一根毛發(fā)都不能讓他逃出去!明日正午,把他洗干凈了抬到法場上去,讓他死也要死出個樣子來,給全城看看反賊的下場!”
說完,他喘著粗氣,猛地拂袖大步而去。
沉重的鐵柵門在他身后哐當一聲重重關上,鎖鏈撞擊聲在死寂的大牢甬道里久久回響。
火光搖曳中。
站籠里。
李承影的頭顱,因那猛烈的震顫和撞擊,無力地歪向一側。
他整個身體似乎都因這一番徹底的折磨而徹底崩潰,只剩下極其微弱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吊著最后一口氣。
然而。
在那腫得不成樣子的臉龐之下。
在那麻木死寂的瞳孔深處……
一點極其細微幾乎被血污完全覆蓋的……
幽冷的……
瘋狂的笑意,悄然綻放。
……
金石縣城,城西菜市口。
時近正午。
平日喧囂吵鬧的十字街口,此刻卻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方圓近一里之地,竟無一個平頭百姓敢走動,所有的街巷出口,都被手持雪亮長槍的衙役和兵馬司的悍卒全數(shù)封鎖。
刀槍如林,森然林立!
一張張冰冷的面孔緊繃著,不帶一絲多余的情緒,只有一種冷酷的的漠然,偶爾有陽光射在兵刃的鋒刃之上,反射出刺目驚心的寒芒。
法場中央,臨時用尚未完全劈開的圓木搭建了一個足有七八尺高的木臺。
臺子正中央,立著一具極其簡陋的木架,兩根手臂粗細的原木柱子深深打入臺面,中間橫著一根同樣粗壯的木梁。
那位即將被處以“極刑”的前縣主簿李承影,此刻就被死死捆綁在那兩根木柱之間。
他的上半身幾乎一絲不掛,只留著那條早已被撕扯得破爛不堪的單衣下裳,勉強掛在腰間。
日光照射下,根根分明的肋骨清晰可見,每一寸皮膚上都布滿了破裂的傷口,汗水、血水、污水混合著塵土,在他的皮膚上凝結成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痕跡。
他的頭發(fā)被粗暴地扯散打結,粘在滿是血污汗?jié)n的臉頰上,覆蓋住了大半邊面目。
腫裂的嘴唇微微張開,艱難地吸入一點點空氣,每一次微弱的吸氣,都牽動全身的傷口帶來一陣劇烈的抽搐。
臺下,離木臺最近的位置,赫然設置了一張碩大的紫檀木制圈椅,上面鋪著厚厚的軟墊,旁邊還侍立著一個舉著巨大遮陽傘的健壯親隨。
王玄德就四平八穩(wěn)地癱坐在這張大椅之上。
一身嶄新的官服被他肥胖的身軀撐得滿滿的,腰間的玉帶幾乎要繃斷。
他的目光,看似在愜意地欣賞著臺上那個氣息奄奄的囚徒,眼神的余光卻如同最靈敏的毒蛇,一遍又一遍地視著臺下那嚴密的人群。
每一個巷口角落、甚至每一片瓦檐的陰影都不放過。
他在尋找,在等待!
木臺邊緣,一個專門負責報時的衙役被推搡了出來。
他緊張地覷了一眼高坐的王知縣,又抬頭望了一眼當頭直射的太陽,嘶啞著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向上面喊道:
“大……大人!時……時辰到!正午,已過三刻!”
那聲音在這死寂的法場上突兀響起,如同打破了某種禁忌的咒語。
王玄德綠豆眼中爆射出一道極其凌厲的兇光,他不再慢悠悠地飲著茶湯,“嘩啦”一聲將手中的大瓷碗狠狠摔在腳下的青石板上。
他那肥碩的身軀猛地從大椅中彈起,一步踏上木臺邊緣,帶得整個沉重的木架都發(fā)出一聲呻吟。
“午時三刻到——!”
“斬!”
這一聲嘶吼,如同一道撕裂天幕的閃電。
木架下,被勒住脖子的李承影,眼皮極其艱難地顫動了一下,似乎想最后再看一眼這片傾注了無數(shù)心血的天地,卻終究抬不起絲毫。
臺下的刀槍林立的衙役和兵卒們,身體瞬間繃緊,握在刀柄槍桿上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泛白。
一個手持巨大鬼頭鍘刀的赤膊壯漢,眼露兇光,一步踏出。
沉重的鍘刀拖在石板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猙獰的刀鋒在烈日下閃耀著死神的寒芒。
就在那赤膊的劊子手剛剛將沉重的刀鋒揚起,即將挾著千鈞之力狠狠劈下,要將那根囚徒脖頸的繩索連同脆弱的頸骨一起斬斷時——
“咻——!”
一聲撕裂空氣的厲嘯,毫無征兆地破空而至,目標并非臺上,而是那正要行刑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