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入侵(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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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貓娃子
- 2222字
- 2025-08-20 23:33:39
“老夫……許延清。”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而緩慢,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歲月的塵埃,“按輩分算……大概是這皮囊原主的……曾叔祖吧。”
曾叔祖?!民國時期的人?!周陽和柳婷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至于這‘鎮魂棺’……”許延清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口青銅棺槨,聲音里充滿了復雜的恨意,“它是我許家傾盡家財,甚至賠上無數旁系子弟性命,從一處極陰古墓中挖出,妄圖用以鎮壓家族氣運、甚至追求長生不老的……‘神器’。”
他發出一聲極其譏諷的冷笑:“結果如何?你也看到了。鎮魂?它散的魂比鎮的魂多!長生?它只帶來了無盡的詛咒和死亡!許家大宅……一夜之間淪為鬼蜮!所有直系血脈,連同請來的法師、護衛,幾乎死絕!怨氣沖天,地脈都被污染!老夫……不過是當年僥幸憑借一件異寶,將一絲殘魂遁入地宮陰脈,茍延殘喘至今的……可憐蟲罷了。”
他的話語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釋放出令人戰栗的過往碎片。
“那許仙……”
“他?”許延清打斷周陽,語氣淡漠,“他的意識?早在地宮被那‘縛魂咒’強行喚醒與老夫這絲殘魂的聯系時,就被沖擊得七零八落了。此刻還能剩下多少……哼,難說。或許如同風中殘燭,或許……早已徹底消散。這具身體,現在由老夫主導。”
這話如同最后的判決,讓周陽和柳婷如墜冰窟!許仙……可能已經……
“不過……”許延清的話鋒突然一轉,那雙冰冷的眼睛微微瞇起,看向倉庫那扇緊閉的厚重鐵門,仿佛能穿透金屬,看到外面肆虐的恐怖。“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他極其僵硬地轉動了一下脖頸,發出“咔吧”的輕響,目光落在周陽和柳婷身上,最后掃過重傷昏迷的小杰和另外兩個孩子。
“和尚的‘寂滅之光’撐不了多久。這口‘鎮魂棺’沉寂得越久,下次爆發就會越恐怖。而且,外面的‘東西’……可不會一直被擋在門外。這超市的‘界’……正在快速減弱。”
他掙扎著,用那雙似乎還不完全聽使喚的手腳,極其笨拙地試圖站起來。周陽警惕地看著他,沒有上前幫忙。
許延清試了幾次才勉強站穩,身體微微搖晃。他適應了一下這具“新”身體,然后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個巨大的倉庫,鼻子微微抽動,似乎在空氣中捕捉著什么。
“這倉庫……有別的‘氣’。”他沙啞地開口,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一股很淡……但很純粹的……‘生’氣。隱藏得極好,幾乎被這里的死煞怨氣完全掩蓋。如果不是老夫對這種氣息特別敏感,幾乎察覺不到。”
他抬起手指,僵硬地指向倉庫更深處的、一片被更多堆積紙箱和廢棄貨架遮擋的黑暗角落。
“在那邊。雖然微弱,但確實存在。或許……是這地獄里唯一的‘變數’。”
周陽和柳婷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那里只有更深的黑暗和堆積如山的雜物。
一個來自民國的、占據朋友身體的古老殘魂。
一口被暫時鎮壓、名為“鎮魂”卻散發無盡死寂的邪棺。
一個剛剛犧牲了自己、形神俱滅的僧人。
還有遠處那微弱的、不知是福是禍的“生”氣。
希望與絕望,生機與死路,在這詭異的地下倉庫里交織成一張更加撲朔迷離、更加危險的網。
周陽看著許延清那雙冰冷而滄桑的眼睛,心中警鈴大作。這個“曾叔祖”,真的值得信任嗎?那所謂的“生”氣,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
但,他們還有選擇嗎?
許延清僵直地站在原地,那雙屬于許仙卻盛滿百年滄桑的渾濁眼睛,死死盯著倉庫深處那片被雜亂紙箱和廢棄貨架吞噬的黑暗角落。他鼻翼微微翕動,像一頭嗅探危險的老狼,空氣中彌漫的濃重死煞和腐敗氣息似乎都無法完全掩蓋他捕捉到的那一絲極細微的異樣。
“生氣……”他沙啞地重復,干裂的嘴唇扯出一個僵硬的弧度,似笑非笑,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詭異,“藏得真深……幾乎被這滔天的怨氣壓滅了……但確實存在。像灰燼里的一粒火星。”
周陽的心臟猛地一跳。希望?在這片絕望的地獄里?他死死盯著許延清,試圖從那冰冷的面具下分辨出真誠與欺詐。柳婷也停止了哭泣,抬起淚痕交錯的臉,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微弱的光,但更多的還是恐懼和警惕。地上的小杰呼吸愈發微弱,腿上的暗紫色似乎蔓延得更開了。
“在哪兒?”周陽的聲音依舊緊繃,手中的金屬棍沒有放下。他無法信任這個占據朋友身體的古老幽魂。
許延清沒有回答,而是極其緩慢、笨拙地抬起手臂,像提線木偶般指向那片黑暗。“紙箱后面……鋼鐵的味道……還有……泥土和……根須?”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似乎那氣息的構成也超出了他的認知范疇。“過去看看。這是唯一的‘變數’。”
他率先邁開腳步,動作依舊僵硬別扭,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滿是狼藉的地面上,朝著那片黑暗走去。周陽和柳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掙扎。跟上去,可能是陷阱。不跟,留在這里只能是等死。
最終,周陽一咬牙。“跟上!小心點!”他低聲對柳婷說,然后拖著疲憊劇痛的身體,緊握著武器,警惕地跟在許延清身后幾米處。柳婷深吸一口氣,再次背起覺遠冰冷的身體,拉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孩子,艱難地跟上。
越靠近那片區域,堆積的紙箱和廢棄金屬貨架就越多,幾乎形成了一堵歪斜的墻。空氣中那股奇異的腥氣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類似地下室的潮濕泥土味和某種……植物根莖斷裂后的清苦氣味?這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許延清在一堆幾乎壘到天花板、印著“潔廁靈”和“拖把”字樣的紙箱前停下。他側耳傾聽,那雙非人的眼睛在昏黃光線下閃爍著微光。
“后面。”他篤定地說,然后伸出那雙略顯蒼白的手,開始極其笨拙地去推搡那些沉重的紙箱。他的動作缺乏協調性,好幾次差點把自己帶倒。
周陽皺緊眉頭。他示意柳婷和孩子們后退,自己上前,用那半截金屬棍插進紙箱縫隙,利用杠桿原理,忍著肩膀的劇痛,奮力撬動。
“嘿——!”他低吼一聲,汗水混合著血水從額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