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沐昭然初遇康樂
- 行策安
- 黔墨惜
- 2065字
- 2025-05-29 00:22:30
“你叫什么?”長生看著那青年,青年的眼睛很好看,但似乎少了些神采。
“我叫……沐昭然。”
“沐昭然……沐昭然。我似是在哪里聽過。”長生將油膩膩的手在身上擦了幾下。
“你師父讓你跟著我做甚?”沐昭然似乎很少跟人聊過天了,自沐家覆滅后他便離開陵云,如今卻也有八年了。少年早已褪去一身傲氣,滄桑滿面被這世間的種種壓的抬不起頭來。
長生眼神往對方掛在劍身上的玉佩一掃,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頰動了動。“我師父說你行跡可疑,讓我跟著你,免得你做什么壞事。”長生拿起一根樹枝在那火堆里撥弄了兩下,他雖然總是同師父拌嘴,但到底還是知些分寸的。
“我若真是那行跡可疑之人,此時你還能好好地坐在這?”沐昭然被氣笑了,依他看,這小娃娃的師父才不是什么好人。
長生憨憨的笑了兩下。“沐大哥,你這是要去那嶺兒巷?”
“關你這小娃娃何事?”
“我要跟著沐大哥,自然關我的事。更何況我可是要名揚天下的,這嶺兒巷一聽就是有妖怪作祟,正好去收了他!”
曾何幾時沐昭然也說過這種話,若非發生了諸多此時的他也該名揚天下的吧……
康樂是宿在一個老漢家的,那老漢有個女兒今年十八,名喚芩英,老漢怕她出什么意外,便將人關在屋里每天除了吃飯就不讓人出去。聽見康樂自稱道士便連忙將人請了進來。
“我這女兒啊,可是我的心頭肉,如今年齡到了,本想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的,卻不想出了這等事!”
“這巷子里夜間的霧氣一直這么大嗎?”
“倒也不是,這霧氣也是一月前才起的。”
“這死去的女子,除了年齡都在十八可有旁的共同點。”
“這……我個老頭子,不好盯著那些女孩瞧,不知道啊。”
早上的嶺兒巷同晚上的不太一樣,霧氣已經散了,但偌大的巷子里沒什么人,街邊零零散散的叫賣聲也顯得有氣無力起來。
“怪,怪。我們在這轉了不止一圈了,可那小販的叫賣聲似乎沒有變過,依舊是那一句,就好像……”
“就好像是被人控制著,只能喊那幾句。”
“有一種陣法,可以將人困在一個固定的時間段,周圍的人都在重復在這時間段所做的事,是以回回看到的一樣。”
“可我們幾個人的功力,是何人能困住我們?”
“你莫不是對陣法有什么誤會,這陣法同武功可沒多大的關聯。”衛思遠說著,拿出一個樹杈在地上劃著。
“想要破陣必定要找到陣眼,而這陣眼可能是一件物品,也可能是一個人。”
衛思遠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到一個攤位旁。“婆婆,如今是哪年哪月。”
那婆婆正同旁邊一個年輕姑娘說著話,聽到有人問她微微扭頭便又同那姑娘說起來。
“這月蓮姑娘明日便要嫁人,這是她要的珠釵,你給人送去。”
“好。”那姑娘應著卻沒有任何動作,過了一會兒兩人又將對話重復了一遍。
“這……”錢霖伸手在她們的眼前擺了擺,那兩人像是沒看到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復那對話。
“走吧,去別的地方看看。”
“嗚嗚嗚,月蓮姑娘,怎么就這么許了旁人呢!我這以后想聽曲兒了可怎么辦啊。”一個趴在桌子上哭的醉漢。
“切婊子一個,真當自己是什么好貨色!要我說嫁給旁人不如跟了我,我也不比那錢員外少了什么!”那吃著餛飩的大漢,一只腳放在凳子上,寬大的手掌還在撓著,不知撓了多久,那腳已經見了血。
“嶺兒巷個個美嬌娘,素手倩倩洗衣裳,笑顏如花澀澀笑,鐵漢書生都軟了腳。不要哭,不要鬧,不如彎腰把歌唱,聲如黃鶯,眼如絲,只為博得美人笑。”一小童嘴里唱著一首童謠。
“嫁了好,嫁了好,這巷里的男人眼睛都長到那狐貍精身上了!”一個磕著瓜子的大媽。
“我長的也沒丑到哪去,那員外怎么沒看上我,定是她使了什么狐媚子招數!”在河邊洗衣服的女子邊洗邊抱怨著,手中的棒槌一下又一下,不知將衣服當成了誰在出氣。
“沐大哥,你有沒有發現哪里有些不對?”長生跟在沐昭然的身后,小跑兩步上前,還伸出一只小手攥住了沐昭然的衣服。
沐昭然的斗笠早就不知道丟在哪里去了,他眼角有一道疤,不知道什么時候留下的。
“周圍有妖氣。”沐昭然眉頭微微一皺,看著眼前的屋子,將長生往自己身后塞了塞。
“躲在我后面。”沐昭然伸手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老漢,那老漢手臂很粗,看著屋子里的設備,似乎是個打鐵將。
“你是?”那老漢眉頭微皺,看著眼前穿著破爛的人,以為是上門來討吃食的不由有些嫌棄。
“去去去,我這里沒吃的。”
沐昭然見對方要關門,連忙用劍抵住,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伯伯,這是我的朋友,讓他們進來吧。”
一身白衣,喝著不知從哪摸來的酒,氣質沉穩似仙,臉上戴著只露出眼睛和嘴的黑色面具,可不就是已經在這住了一天的康樂嗎?
看著那雙眼睛,沐昭然攥著劍身的手微微收緊,呼吸都停了一瞬。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去了,本是想同那人做最后的道別,卻不想那人只是閉著眼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喂,我說了這么多,你好歹理理我,不會是真睡著了吧。”沐昭然湊上前,看著那張不知何時開始好好打理的臉,康樂不丑,相反異常好看,他眼尾有三顆小痣連在一起,可不近看根本看不出來。
沐昭然覺得自己心跳的厲害,他同這人見面除了拌嘴就是打架,很少這么單純的看著對方,其實他在心里早就把康樂當朋友了,但他說不出口,可如今他突然又不想只是這人的朋友了。
“康樂?”沐昭然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臉,手心的溫度有些發冷,那人的頭扭到一邊,但依舊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