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劉大力癲狂的笑聲和那句“真司南肯定是他們拿走的！”

如同在一個平靜的湖面投入一顆巨石，在張隊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陣？陣眼？”張隊猛然站起身，雙眼死死的鎖定劉大力。

“說清楚！什么陣？什么陣眼？真司南又是什么，你們到底在謀劃什么？”

然后，劉大力說到這就徹底不開口，無論張隊如何施壓，甚至拿出加刑施壓，他都只是搖頭，眼里只剩下一絲深深的絕望。

張隊意識到，劉大力這里暫時無法獲取更多信息了。

他離開審訊室，一邊快速走向觀察室，一邊對身邊的警員下令：

“立刻查！他們提到的‘陣’、‘陣眼’和‘真司南’！”

“聯系文物局、民俗專家，所有可能相關的信息都要！”

“另外，嚴密監控老黑和劉大力，看看其是否有異常動向。”

張隊迅速將得到的消息傳遞到夏婉柔手中。

周不言坐在夏婉柔病床邊，剛剛用溫柔的毛巾給她擦拭額角的汗水。

夏婉柔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眼神異常清醒。

病房門被推開，張隊帶著一個警員走了進來。

臉色凝重地將審訊的最新進展，尤其是最后劉大力所說的“真司南”在他們手上的指控以及“陣”、“陣眼”等關鍵詞，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二人。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張隊沉聲說道。

“現在，你們仔細回憶一下，在接觸李建國、去老默倉庫，或者在這城內任何地方，有沒有見到、拿到過任何類似的青銅司南的東西？”

“哪怕只是懷疑，這‘真司南’恐怕是解開整個案件的關鍵！”

聞言周不言眉頭緊鎖，腦海中飛速回憶起來到洛陽的每一幕。

李建國手里的假司南、老默倉庫里血腥的場景、古玩市場的地攤、聚寶軒內對吳老四的試探、遇襲時的搏殺……

沒有任何一件物品能跟“真司南”聯系起來。

等會！

周不言猛的一驚，心中炸響。

真司南？！

他跟李胖子仔細聊過，這個司南到他父親手上之后，除了拿去【聚寶軒】給吳老四鑒定那一次，其他時候都沒有接觸過任何人。

劉大力竟然說這個司南是真的！？

一種可能在周不言心中升起！

吳老四來了一手偷天換日！

他把李建國的真司南掉包了。

換成了現在手里的那個假的。

而真的，肯定在他那。

想到這，周不言趕忙望向張隊，面露急色的說道：

“張隊，真司南…真司南在【聚寶軒】的吳老四手上！”

“什么！”

此話一出，張隊震驚不已，沒想到這個案子又牽扯進來一個人。

不等張隊反應，周不言繼續說道：

“當務之急，是找到吳老四手里的那個真司南。”

張隊的目光瞬間凝聚：

“在吳老四手里？小周，你的依據是？”

周不言語速極快，邏輯清晰：

“張隊，你想！李叔那件青銅司南從頭到尾只離開過他身邊一次。”

“——就是去【聚寶軒】找吳老四鑒定那一次！”

“老默直接給假貨的可能性極低，他們說這個青銅司南是陣眼，那假貨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老默需要吳老四的權威鑒定來徹底取信李叔，所以最初給李叔的，肯定就是真品！”

“但鑒定時！吳老四有充足的時間和準備去掉包。”

“劉大力他們發現李叔手里的司南變成了假貨，認定是老默搞的鬼，這才殺了老默！”

“但真正的掉包的人，就是吳老四！”

“動機呢？”張隊反問，“吳老四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肯定是有更大的利益。”

躺在病床上的夏婉柔雖然受傷，但是思路清晰。

“當周不言拿出手機里面的圖片給吳老四看時，他眼里的震驚和恐慌不像是假的。”

“也許…他被脅迫了，又或者，有更大的利益回報值得他去冒這個風險。”

“真司南很關鍵，吳老四可能也知道這個‘陣’的存在，知道這東西的價值甚至可能遠遠超過司南本身！”

張隊猛的一拍大腿：“合理！完全說得通！我立刻部署。”

他拿出手機，迅速果斷的下令：

“一組立即秘密保衛古玩市場聚寶軒，控制掌柜吳老四！”

“二組申請搜查令！動作要快，防止他銷毀或者轉移。”

張隊的命令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警方瞬間如同一臺高效運轉的機器，啟動起來。

然而，就在周不言和夏婉柔還在消化消息，張隊剛剛放下手機不到兩分鐘，他的手機瘋狂響起。

張隊拿起手機，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后，臉色變得鐵青，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什么？【聚寶軒】失火？吳老四…死了？”他的聲音滿是不可置信和震驚。

病房內的空氣驟然凝固。

周不言瞳孔驟縮，夏婉柔掙扎著也想坐直身體。

“怎么回事？”周不言語氣冰冷，一股寒意直沖腦門。

“一組剛剛趕到【聚寶軒】外圍，就看到里面冒出濃煙！火勢起的非常快！”

“特別詭異！”

張隊語速飛快，頓了頓后繼續說道：

“初步判斷是人為縱火滅口！現場被徹底破壞了！”

“真司南！”夏婉柔失聲。

“他們肯定是沖著真司南去的！對方下手快、準、狠！”

周不言猛然站起身，一股憤怒涌上心頭，眼看馬上就要找到真司南了，竟然又橫生變故。

而且，對手不僅狠毒，情報極其精準，老黑和劉大力剛剛被抓沒多久，就如此迅速行動。

周不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火場一片混亂，真司南肯定不在了。

要么被兇手拿走。

要么……被吳老四藏在了某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周不言眉頭緊鎖！

“張隊，封鎖現場！”他拿起外套，“婉柔，你安心養傷，我去現場看看！”

“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夏婉柔急聲道。

“放心，警察都在外面。我的目標不是兇手，是那個真司南。”

周不言帶著不容質疑的語氣，帶著一種決然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