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蘇家公子
- 說書先生,你管這叫略懂億點?
- 奮斗的超級大鵝
- 3266字
- 2025-05-23 23:59:55
還沒到說書的時辰,清風(fēng)茶館里外就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有真心來聽書的,有純粹來看熱鬧的,也有一些是抱著其他心思的。
李長青換上干凈的長衫,不慌不忙地走上說書臺。
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他今天更加從容。醒木一拍,整個茶館瞬間安靜下來。
“昨日說到,魯提轄三拳打死鎮(zhèn)關(guān)西,為避官府追捕,一路逃亡。今日,咱們就來說說,這魯提轄如何落發(fā)為僧,又如何在桃花村行俠仗義,痛打小霸王周通……”
李長青的聲音依舊帶著磁性,故事節(jié)奏把握得恰到好處,時而緊張激烈,時而詼諧幽默,聽得眾人如癡如醉。
有幾個不長眼的潑皮想要搗亂,還沒等他們開口,就被周圍聽得入神的茶客們用眼神給瞪了回去。
開玩笑,打擾李先生說書,那不是找不自在嗎?萬一李先生“入戲太深”,再來個“腳裂青石板”,誰受得了?
一場書說完,賞錢如流水般涌入錢匣子。李長青粗略估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比昨天還要多上幾分。
更重要的是,他的信力也蹭蹭往上漲,很快就突破了三百點。
“李先生!李先生!”人群中,一個穿著綢緞衣衫,看起來頗為富態(tài)的中年員外擠上前來,滿臉堆笑,“老朽姓錢,在城東開了家米鋪。昨日聽聞先生俠義之舉,今日又聽先生妙語連珠,實在佩服!這點程儀,不成敬意,還望先生笑納!”
說著,他遞過來一個小小的紅包。
李長青掂了掂,分量不輕,怕是有一兩銀子。
“錢員外客氣了。”李長青也沒有推辭,大大方方地收下。有錢不賺是王八蛋,他現(xiàn)在正缺錢呢。
有了錢員外帶頭,其他一些家境殷實的聽眾也紛紛上前奉上賞錢,都想跟這位“文武雙全”的李先生結(jié)個善緣。
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只見幾個衙役打扮的人,簇?fù)碇粋€身穿皂隸官服、腰挎樸刀的小頭目走了進(jìn)來。
那小頭目三角眼,鷹鉤鼻,一臉的倨傲。
“誰是李長青?”小頭目目光在茶館里一掃,厲聲問道。
茶館里的氣氛頓時一滯。眾人紛紛看向李長青,眼神中帶著擔(dān)憂。
難道是王麻子惡人先告狀,請了官府的人來找麻煩?
李長青眉頭微蹙,上前一步,平靜地說道:“我就是李長青,不知幾位官爺有何指教?”
那小頭目上下打量了李長青一番,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你就是那個打傷了王麻子,還敢自稱‘專治不服’的李長青?”
此言一出,周圍的茶客們頓時議論紛紛。
“什么?王麻子被打傷了?什么時候的事?”
“不是說李先生只是嚇跑了他嗎?”
“難道王麻子回去后,又添油加醋報官了?”
李長青心中也是一動。他昨天只是用了點氣勢和障眼法,根本沒碰到王麻子一根毫毛。這“打傷”從何說起?
“官爺明鑒,”李長青不卑不亢地說道,“昨日王麻子前來我茶館尋釁滋事,被在下言語斥退,何來打傷一說?至于那張告示,不過是小的一些戲言罷了,當(dāng)不得真。”
“哼!戲言?”小頭目冷笑一聲,“王麻子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說是被你用妖法震傷了內(nèi)腑!他已經(jīng)向縣衙報了案,我家班頭大人有令,帶你回去問話!來人,給我鎖了!”
他身后兩個衙役立刻如狼似虎地?fù)淞松蟻恚种需F鏈嘩嘩作響。
王二柱大驚失色,連忙擋在李長青身前:“官爺!官爺!有話好好說!我家少東家是冤枉的!”
“滾開!”一個衙役粗暴地推開王二柱。
眼看鐵鏈就要鎖到身上,李長青眼神一凝。他可不想去那暗無天日的縣衙大牢走一遭。
“慢著!”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青衣,面容俊朗,腰間佩劍的年輕公子,在一眾家丁的簇?fù)硐拢彶阶吡诉M(jìn)來。
那年輕公子目光銳利,掃了一眼場中的情形,最后落在李長青身上,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張捕頭,火氣這么大做什么?這位李先生,可是我們蘇家今日請的貴客。不知他犯了何事,竟要勞煩你親自來鎖人?”
那被稱為“張捕頭”的小頭目,一見到來人,臉上的倨傲頓時收斂了不少,甚至還擠出了一絲略顯諂媚的笑容。
“原來是蘇大公子,”張捕頭拱了拱手,語氣也客氣了許多,“下官也是奉命行事。這李長青涉嫌毆打良民,惡意傷人,縣尊大人有令,要帶他回去審問。”
蘇大公子?李長青心中一動。清河縣姓蘇的大戶人家,似乎只有一個,那就是城南的絲綢巨商蘇家。原身的記憶里,蘇家不僅是清河縣的首富,據(jù)說在郡城乃至京城都有門路,勢力不小。
這位蘇大公子,應(yīng)該就是蘇家年輕一代的翹楚了。
“哦?毆打良民?”蘇大公子挑了挑眉,目光轉(zhuǎn)向李長青,帶著幾分審視,“李先生,可有此事?”
李長青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朗聲道:“蘇公子明鑒。昨日之事,在座的各位街坊都可作證。是那王麻子帶人上門尋釁,意圖強占我的茶館,我不過是言語喝退了他們,何曾動過手?至于他是否受傷,又因何受傷,我卻是不知。”
“沒錯!我們可以作證!”
“李先生說的是實話!王麻子那是惡人先告狀!”
周圍的茶客們也紛紛出言附和。他們昨日親眼目睹了事情的經(jīng)過,雖然對李長青那“神力”也心存敬畏,但更厭惡王麻子的欺壓。
張捕頭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想到蘇大公子會突然出現(xiàn),更沒想到這些泥腿子居然敢當(dāng)眾反駁他。
“蘇大公子,”張捕頭干咳一聲,試圖挽回局面,“人證物證俱在,王麻子身上的傷可做不了假。再說了,這李長青門口貼的告示,‘專治不服’,這不是明擺著挑釁滋事嗎?”
蘇大公子聞言,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門口那張醒目的告示,嘴角笑意更濃:“‘專治不服’?呵呵,李先生倒是性情中人。不過,在我看來,這更像是文人墨客的一點戲謔之言,張捕頭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雖然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今日家父大壽,特意囑咐我來請李先生過府說上一段助興。若是李先生因此事耽擱了,掃了家父的興致,恐怕……不太好交代啊。”
蘇家老爺子的大壽?張捕頭額頭上滲出了一絲冷汗。
蘇家在清河縣的能量,他比誰都清楚。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捕頭,就算是縣太爺,也得給蘇家?guī)追直∶妗H绻嬉驗樽约哼@點“小事”攪黃了蘇老爺子壽宴的助興節(jié)目,那后果……
“這……”張捕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陷入了兩難。
一邊是王麻子的“狀告”,雖然他心里也清楚多半是王麻子夸大其詞,但畢竟走了程序;另一邊是蘇大公子的“邀請”,這分量可就重多了。
李長青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道:這位蘇大公子,看來是友非敵。只是不知他為何會替自己解圍。
“蘇公子盛情,長青愧不敢當(dāng)。”李長青適時開口,打破了僵局,“只是,官府辦案,長青自當(dāng)配合。若因此耽誤了蘇老太爺?shù)膲垩纾潜闶情L青的罪過了。”
他這話看似順從,實則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蘇大公子贊賞地看了李長青一眼,心道這說書先生倒有幾分急智。
他轉(zhuǎn)向張捕頭,笑道:“張捕頭,你看,李先生也是通情達(dá)理之人。不如這樣,今日李先生隨我去蘇府赴宴,明日一早,我親自派人將李先生送到縣衙,配合調(diào)查,如何?也免得擾了蘇某的雅興,又耽誤了公事。”
這話給了張捕頭一個臺階下。既不得罪蘇家,也算對上面有了交代。
張捕頭連忙順坡下驢:“既然蘇大公子都這么說了,下官自然遵從。那就請李先生明日務(wù)必到縣衙走一趟。”
說完,他狠狠瞪了李長青一眼,仿佛在說“算你小子運氣好”,然后便帶著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一場風(fēng)波,似乎就這么化解了。
茶館內(nèi)的氣氛也松弛下來。
“多謝蘇公子仗義解圍。”李長青對蘇大公子拱手道。
蘇大公子擺擺手,笑道:“李先生不必客氣。我叫蘇文軒,家父久聞先生大名,對先生昨日的‘驚堂木’更是贊不絕口,特意讓我前來邀請。”
“驚堂木?”李長青微微一愣。
“呵呵,先生昨日那‘一腳裂石’的威風(fēng),現(xiàn)在整個清河縣都傳遍了,大家都說先生的醒木,比縣太爺?shù)捏@堂木還厲害呢。”蘇文軒打趣道。
李長青心中苦笑,看來這“人設(shè)”是立住了,只是不知道能撐多久。
“蘇公子過譽了,不過是些江湖戲法,不足掛齒。”李長青謙虛道。
“李先生過謙了。”蘇文軒也不點破,轉(zhuǎn)頭對王二柱說道,“二柱兄弟,今日茶館的損失,都記在蘇府賬上。另外,這是一點小小心意,給李先生壓驚。”
說著,一個蘇府家丁遞過一個小小的錦囊。
李長青打開一看,里面竟是十兩一錠的銀子。
“這如何使得?”李長青連忙推辭。
“李先生不必客氣,這是家父的一點心意。”蘇文軒堅持道,“還請先生收拾一下,隨我同去蘇府吧。馬車已在外面等候。”
盛情難卻,李長青也不好再推辭。他簡單交代了王二柱幾句,便隨著蘇文軒走出了茶館。
茶館外,停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蘇文軒請李長青上車,自己也隨后跟了進(jìn)去。
馬車緩緩啟動,向城南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