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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背叛者的自白

訓練基地的應急燈在暴雨中忽明忽暗,慘白的光線像只不安分的手,將每個人的影子在墻壁上拉得支離破碎,忽長忽短,如同扭曲的鬼魅。李群捏著那份被雨水浸透的戰術分析圖,紙張邊緣已經發皺變軟,上面“葉氏集團戰術弱點”的紅色標注被水暈開,像一團模糊的血漬,旁邊潦草的批注與戰隊內部文件的筆跡如出一轍,連頓筆的力度都分毫不差。夜影突然踹開會議室的門,門板撞在墻上發出“哐當”巨響,他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額頭上,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肩膀,手里攥著的 U盤在燈光下閃著冷光,金屬外殼上還沾著他手心的汗漬:“群主,查到了,泄露戰術的 IP地址...”他的聲音突然卡住,像被什么東西噎住,目光死死盯著角落里那個縮著肩膀的身影,瞳孔因震驚而微微放大。

詭術妖姬的耳機線纏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幾乎要嵌進肉里,纏出深深的紅痕。她猛地扯下耳機,麥克風撞在鍵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不是我!”聲音帶著哭腔和慌亂,可當李群將 U盤插入電腦,屏幕上彈出的聊天記錄讓她瞬間失語——對話框里,她與葉明哲的聊天記錄從三個月前就已開始,最早的一條是“關于合作的可能性”,最新一條是凌晨兩點發送的“已拿到決賽陣容”,附帶的文件正是今天被泄露的戰術圖,文件傳輸時間精確到秒,與戰隊內部文件發出的時間僅相差十分鐘。

“為什么?”盾衛的鐵環手鏈重重砸在桌面上,金屬碰撞的聲音震得玻璃杯嗡嗡作響,杯壁上的水珠被震得滾落。他指著詭術妖姬臉上的疤痕,那道在巷戰中為掩護隊友留下的傷此刻因激動而泛著紅,像一條蘇醒的蚯蚓:“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拿世界冠軍嗎?你忘了在網吧吃泡面的日子了?那時候你說,就算啃饅頭也要打下去,現在怎么就...”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失望像潮水般淹沒了他的眼神。詭術妖姬的嘴唇哆嗦著,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劃向自己的手臂,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止,血珠順著刀刃滴落,在戰術圖上暈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他們抓了我媽!葉明哲說只要我配合,就放她出來做心臟手術!我沒辦法啊!”她嘶吼著,眼淚混合著血水從臉頰滑落,“我媽躺在 ICU里,每天的費用都是天文數字,我除了這樣做,還有別的選擇嗎?”

李群的目光落在她顫抖的手腕上,那里還戴著串廉價的塑料珠串——是去年戰隊第一次贏比賽時,用獎金給每個隊員買的紀念品,珠子上的漆已經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白色的塑料。他突然想起福伯筆記里的話:“734號實驗體的女兒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與母體實驗后遺癥有關”,字跡被淚水泡得發皺,墨水在紙上暈開,模糊了邊緣。記憶碎片突然拼湊起來:前世詭術妖姬在半決賽前夕突然退役,對外宣稱“因傷退役”,直到葬禮上,李群才從她母親口中得知,她是為了湊手術費簽下了不平等合約,合約規定她必須在關鍵比賽中故意失誤,否則就拿不到錢,最終她在拿到錢的第二天,就因服用過量安眠藥去世了。

“不止是我。”詭術妖姬突然笑起來,笑聲里混著嗚咽,像受傷野獸的哀嚎,“你們以為星輝互娛突然撤資是巧合?”她猛地指向訓練室角落里那個正在收拾行李的替補隊員,手指因用力而指節發白,“他舅舅是星輝的副總,葉明哲許了他首發位置,還答應給他買一套市中心的房子!”替補隊員的動作猛地僵住,行李箱滾輪撞到墻角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像一根針劃破了沉默。他轉過身時,臉上還沾著沒擦凈的蛋糕奶油——那是昨晚慶功宴上,大家抹在他臉上的,當時他笑著說要把這榮耀的印記留到拿冠軍,現在那奶油卻像小丑的妝容,顯得格外諷刺。

雨越下越大,砸在玻璃窗上發出雷鳴般的聲響,仿佛天空在咆哮。詭術妖姬從背包里掏出個銹跡斑斑的鐵盒,鐵盒上的鎖已經壞了,用一根紅繩勉強系著,里面裝著泛黃的診斷書和張匯款單:“這是我媽最新的檢查報告,醫生說再不手術就來不及了。”她的指甲用力摳著鐵盒邊緣,留下深深的月牙印,“葉明哲給的錢根本不夠手術費,他就是在騙我!他還說,只要決賽故意輸掉,就安排最好的醫生...可我知道,他們從來不會兌現承諾,從一開始就是騙局。”李群注意到匯款單的收款賬戶,與福伯匿名給詭術妖姬母親匯款的賬戶尾號完全一致,都是“7345”,那是詭術妖姬母親的實驗編號后兩位加她的生日。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對峙,三下輕叩,節奏沉穩。金凜舉著傘站在門口,雨水順著她的旗袍下擺匯成溪流,在地面積成一小灘水,手里的文件袋滴著水,紙張被泡得有些膨脹:“我查到葉明哲的醫院賬戶了。”她將文件拍在桌上,紙張與桌面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上面顯示詭術妖姬母親的手術費早已結清,付款人一欄寫著“福伯”,字跡雖然潦草,但能看出刻意模仿了別人的筆跡,附言里藏著串密碼——“櫻花巷 37號祠堂鑰匙”,正是金家祠堂的鑰匙編號。“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金凜的聲音發顫,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指著文件袋里的另一份病歷,“你母親的手術安排在下周,主刀醫生是國內最權威的心臟專家,福伯半個月前就預約好了,定金都是他用自己的積蓄付的。”

詭術妖姬癱坐在地上,身體像失去了骨頭支撐,鐵盒“哐當”落地,滾出的照片上,年輕的福伯抱著嬰兒時期的她,背景是金家老宅的櫻花樹,花瓣落在他們身上,像一層粉色的雪。她突然想起小時候,總有人匿名給醫院匯款,每次匯款后,病房窗臺上都會多出朵新鮮的櫻花,不管是寒冬還是酷暑,從未間斷。而每次戰隊訓練到深夜,總會收到匿名的外賣,備注永遠是“加辣,多放香菜”——那是她的口味,這個秘密除了去世的父親,就只有福伯知道,小時候她在金家老宅暫住,福伯總做這樣的飯菜給她吃。

“葉明哲給你的聊天記錄是偽造的。”李群點開另一份文件,屏幕上顯示對方用深度偽造技術合成了聊天界面,連語氣和常用表情包都模仿得一模一樣,“他知道你母親的病是你的軟肋,故意設局讓你背叛,就是想瓦解我們的團隊。”他蹲下身,撿起那張被血浸透的戰術圖,紙張已經變得沉重:“但你最后給我的那份,是假的對不對?不然葉明哲不會在賽前突然更換陣容,他肯定是發現戰術有問題,才臨時變卦的。”

詭術妖姬的眼淚突然決堤,像打開了閘門的洪水,她從懷里掏出張揉皺的紙條,紙張邊緣已經被汗水和淚水浸透,上面是用鮮血寫的“決賽陣容 B”,字跡歪歪扭扭,能看出寫的時候她有多用力:“我怕你們不信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提醒。”窗外的雷聲炸響時,她突然抱住李群的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群主,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們會放棄我媽...我太害怕了,我不能失去她...”訓練基地的燈光在此時恢復正常,明亮的光線照亮每個人臉上的淚痕,替補隊員默默將行李放回原位,動作緩慢而沉重,鐵環手鏈的碰撞聲里,他低聲說:“我剛才是氣話...我只是...只是被他們說動了,我對不起大家。”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聽不見,頭埋得很低,能看到他肩膀在微微顫抖。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金色的光線灑進訓練室,驅散了一夜的陰霾。訓練室的鍵盤聲再次響起,清脆而密集,像一曲重生的樂章。李群看著詭術妖姬重新戴上耳機的背影,她的手臂纏著繃帶,白色的紗布已經被滲出的血水染紅了一小塊,卻在敲擊鍵盤時格外用力,仿佛要將所有的愧疚和決心都傾注在指尖。他突然明白,背叛者的自白從來不是終點,那些被利用的軟肋、被辜負的信任,終將在并肩作戰中重新拼湊成堅不可摧的鎧甲,經歷過風雨的團隊,才會更加懂得珍惜彼此。而此刻,葉明哲正站在監控屏幕前,看著訓練室里重新凝聚的身影,嘴角勾起的弧度突然變冷,眼神里閃過一絲狠厲——他按下通話鍵,聲音里帶著冰碴,像寒冬里的冷風:“啟動備用方案,讓金家老爺子的人準備好,我要讓他們在決賽現場,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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