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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喜歡你

除夕的夜幕被炸開的煙花染成斑斕畫布,整條街道都沸騰著新年的喧鬧。冰糖葫蘆的甜香混著爆竹硝煙漫過青石板路,店鋪門前的紅燈籠隨著人潮晃出層層光暈,此起彼伏的拜年聲、孩童的歡笑聲,讓空氣都跟著發(fā)燙。

林椒椒縮在羊絨圍巾里呵出白霧,指尖捏著剛買的糖炒栗子,外殼還帶著焦香的余溫。身后傳來重物摩擦衣服的聲響,夾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喘息。她回頭望去,徐瀧正吭哧吭哧背著半人高的煙花,羽絨服被壓得皺成一團,每走兩步就要踉蹌著調整重心,活像只被蜜糖黏住爪子的笨拙大熊。

林椒椒晃了晃手里的栗子,焦糖甜香混著冷空氣鉆進鼻腔,“買太多了,估計放不完。”

“好幾年都沒有陪你放了,今天要把這些年的補回來。”徐瀧說話時呼出的白霧裹著熱氣,在兩人之間氤氳出朦朧的暖意。

林椒椒裹緊圍巾,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羊絨柔軟的絨毛。這幾天徐瀧的轉變實在詭異,時而體貼得反常,時而又毒舌如舊,直把她的心攪得七上八下。此刻看著他主動背起沉甸甸的煙花袋,肩頭被壓得微微傾斜,卻還故作輕松地吹著口哨,那過分殷勤的模樣,怎么看都藏著貓膩。

“徐豬豬,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做什么虧心事了?”

徐瀧嚇得一激靈,手里的煙花袋差點滑落。那天醉酒后的畫面不受控地在腦海中閃過,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沒...沒有啊。”

林椒椒瞇起眼睛,像只敏銳的小狐貍,將他的慌張盡收眼底,“你敢發(fā)誓嗎?”她慢條斯理地從口袋掏出砂糖橘,修長指尖捏著果皮輕輕一旋,清甜果香混著冷冽空氣漫開,倒像是給這場對峙撒了把引火的干柴。

徐瀧喉結劇烈滾動,羽絨服裹著的肩膀繃得筆直。他將沉甸甸的煙花袋放在地上,金屬箱角與青石板相撞,“我發(fā)四,”他豎起四根手指,尾音卻不受控地發(fā)顫,“如果我做了什么對不起林椒椒的事情,林椒椒吃砂糖橘是酸的。”

砂糖橘果肉剛觸到舌尖,酸澀如潮水般涌來。林椒椒猛地合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整個人像被蟄了似的渾身一抖,連指尖都蜷成了小爪子。

“酸的!”她猛地睜眼,杏核眼瞪得溜圓,睫毛上還沾著生理淚水,直接蹦起來揪住徐瀧的耳朵,“徐豬豬,說,你到底干嘛了?”

徐瀧被揪得齜牙咧嘴,慌忙按住她作亂的手腕,掌心傳來的溫度燙得他心尖發(fā)顫。他死死盯著她圍巾上晃動的流蘇,不敢對上那雙因為憤怒而亮晶晶的眼睛,喉結滾動著憋出句:“就...就是我把你藏在房間里留著過年吃的薯片吃完了。”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沒底氣,畢竟偷吃零食,哪值得發(fā)誓。

這個謊撒得倉促又拙劣,林椒椒杏眼圓睜,眼底翻涌著識破真相的銳利光芒,冷哼一聲,揪著耳朵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徐瀧,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見長啊?薯片我早就吃完了,說你到底干嘛了?”

“痛痛痛痛。”徐瀧齜牙咧嘴地吸氣,耳尖被捏得通紅,他抬手去掰林椒椒的手指,卻被她多加了幾分力道,只能可憐巴巴地蜷著脖子往后縮。

遠處鞭炮聲又噼里啪啦炸開,驚得他肩膀猛地一抖,煙花袋里的彩紙筒跟著晃出細碎響動。

“我...我還偷吃了你冰箱里的冰淇淋!”他破罐子破摔地喊出聲,余光瞥見少女瞇起的眼睛泛起冷光,后半句瞬間弱成蚊蠅,“過年了沒忍住..”

“眼睛還想不想要了!”

林椒椒氣得直跺腳,剛要繼續(xù)追問,街頭突然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林椒椒下意識轉頭,趁著她被煙火吸引注意力的空隙,徐瀧猛地抽回被拽住的耳朵,卻因為動作太急撞翻了腳邊的煙花。

徐瀧彎腰去撿時,口袋里掉出個絨布小盒子。林椒椒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指尖剛觸到盒子的瞬間,徐瀧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這是什么?”林椒椒指尖輕叩絨布盒,驚喜混著狡黠在眼尾漾開。寒風吹過她手腕,卻不及此刻掌心傳來的溫度灼熱——那盒子仿佛帶著徐瀧的體溫,透過粗糙布料滲入皮膚。

頭頂煙花轟然炸開,金色碎屑落進徐瀧發(fā)間,襯得他耳尖紅得要滴血。他踉蹌著撲過來,卻被林椒椒靈巧地側身避開。

“小冬瓜。”徐瀧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伸手卻只攥住虛軟的空氣,“你...你先把東西還我。”他再次伸手去抓,圍巾尾端掃過他手背時,帶起一串細碎的癢。少女突然將盒子舉過頭頂,借著煙花短暫的亮光,她看清盒子邊緣磨得發(fā)白的絨布——分明是被人反復摩挲過無數(shù)次的痕跡。

“見不得人?”她晃了晃盒子,清脆的碰撞聲混著遠處孩童的嬉鬧聲,在爆竹硝煙里蕩開漣漪。徐瀧僵在原地,喉結上下滾動,想說些什么,卻又被寒風嗆得發(fā)不出聲。遠處的煙花此起彼伏,紅的、紫的、金的光芒交替照亮他緊繃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劇烈顫動的陰影。

就在林椒椒指尖剛勾住盒蓋的瞬間,徐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兩人在寒風中僵持,他掌心的溫度透過兩層布料傳來,混著她手腕的脈搏跳得發(fā)燙。呼吸凝成白霧在兩人之間糾纏,又被冷風吹散,落在圍巾與羽絨服的縫隙里。

徐瀧突然松開手,似乎是妥協(xié)了,“好吧好吧,你打開吧。”泛紅的耳尖卻還倔強地發(fā)燙,暴露了他佯裝的鎮(zhèn)定。

林椒椒看著他鼓成包子的臉頰,睫毛下藏著狡黠的笑意,突然踮腳將盒子塞回他口袋,“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我才是你爹好吧,總有兒子想當?shù)!毙鞛{氣急敗壞,急忙去追已經走遠的林椒椒。

江風裹著爆竹碎屑撲面而來,林椒椒裹緊圍巾往人群里鉆,徐瀧抱著煙花箱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時不時被歡笑著跑過的孩童撞得趔趄。遠處江面倒映著漫天星火,游船鳴笛聲混著孩童的尖叫,將除夕夜的熱鬧推得更盛。

“就在這吧。”林椒椒突然在觀景臺停下,她踮腳指著護欄邊的空位,睫毛被遠處煙花映得忽明忽暗。徐瀧剛把箱子放下,她已經像只靈巧的貓鉆進圍觀人群,米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攢動的人頭中。

不過片刻,她又從人潮里鉆出來,發(fā)梢沾著零星的炮仗碎屑。手里多了串糖葫蘆,渾圓的山楂裹著琥珀色的糖衣,在煙花的光影里泛著誘人的光。

“喏,賞你一顆,就一顆。”她歪著頭將糖葫蘆塞到徐瀧嘴邊,呼出的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霜花。

徐瀧喉結滾動著咬下山楂,酸甜的汁水混著脆亮的糖殼在齒間迸開。他眼睛卻死死盯著她被糖霜沾得亮晶晶的嘴角,恍惚間又想起醉酒那晚,曾在她唇上嘗到過同樣甜膩的味道。

“發(fā)什么呆,快放煙花!”林椒椒踢了踢他的鞋,徐瀧才如夢初醒,凍得發(fā)紅的手指在煙花包裝紙上打滑,好不容易撕開膠帶,卻在掏出打火機時突然頓住。

身旁,少女仰著頭,望著遠處的孔明燈,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江面吹來的風掀起她圍巾一角,混著冰糖葫蘆甜香的氣息拂過他鼻尖,心跳聲瞬間蓋過了身后翻涌的煙火。

引線“呲啦”竄出火星的剎那,徐瀧急忙躲到林椒椒身邊。銀金色的煙花騰空而起,尾焰拖曳著細碎星火,在夜空中轟然炸成璀璨的星河。

“小冬瓜,好看嗎?”

“好看。”

徐瀧望著她因為寒風和興奮而泛紅的臉頰,突然覺得滿世界的喧囂都成了背景音。他深吸一口氣,掏出一直藏在口袋里的盒子,里面是一條卡通豬豬的項鏈。

林椒椒還踮著腳仰頭看煙花,圍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徐瀧悄悄繞到她身后,金屬盒蓋開啟的輕響被淹沒在漫天煙火里。當那條閃著柔光的項鏈突然垂落在她眼前,林椒椒這才驚覺身后的動靜。

回頭剎那,她撞進徐瀧發(fā)燙的目光里。少年耳尖紅得滴血,連脖頸都泛起薄紅,比糖葫蘆上的糖衣還要鮮艷。

“這是送我的?”

“本來想等零點給你的,”徐瀧的手指停在她頸后為她扣上項鏈,微微發(fā)顫的指尖懸在溫暖的肌膚上方,煙花炸開的轟鳴聲中,他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可是剛才看你仰頭笑的時候,就等不及了。”

突然,江對面的巨型電子屏幕驟然亮起,數(shù)字開始跳動,這是最后三十秒倒計時。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廣場上大家開始倒計時。

“三、二、一!”倒計時戛然而止,夜空被萬束煙花撕裂成金色銀河。歡呼聲混著爆竹轟鳴掀翻云層,一聲聲祝福被巨大的煙花聲掩蓋,當然還有徐瀧的那句,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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