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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徐豬豬與小冬瓜

自從徐瀧一怒,林媽便意識到,是時候該給這個小搗蛋鬼找點正經(jīng)事做了,便琢磨著和同齡的孩子一樣,給她報個興趣班。小孩子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什么都想去嘗試,像什么舞蹈、跆拳道、聲樂、樂器,只要是林椒椒沒體驗過的,徐媽都帶著她去嘗試一下。

曼妙的舞姿、帥氣的雙飛踢,看的林椒椒拍手叫好;動聽的歌喉、優(yōu)雅的彈奏,聽的林椒椒如癡如醉。林媽本以為會在這幾項中敲定,沒想在舞蹈和跆拳道體驗課上,林椒椒因受不了壓腿的痛苦,哭著跑回家。快樂,啪!沒了。在聲樂和樂器體驗課上,林椒椒可是賣力認真,可五音不全的“天賦”,直接讓她收獲了勸退大禮包。快樂,啪!又沒了。

林媽對這個小搗蛋鬼,滿心無奈,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常規(guī)的興趣班都碰了壁,林媽望著女兒蔫頭耷腦的模樣,決定效仿徐瀧——學(xué)圍棋。

這本是句安慰的話,畢竟在她心里,踮著腳尖旋轉(zhuǎn)的芭蕾、流淌出月光的琴音,才是女孩該有的優(yōu)雅模樣。可當“圍棋”二字從她口中說出時,林椒椒瞬間像被點亮的小燈籠,亮晶晶的眼睛盛滿期待,拽著徐瀧的衣角晃個不停:“媽媽,我現(xiàn)在就想學(xué)!”此后每天清晨睜眼,小丫頭第一句話準是:“今天能去上圍棋課嗎?”

林媽望著女兒談及圍棋時,眼眸里跳動的熾熱光芒,便明白自家女兒對這圍棋,那是打從心底里喜歡。

為了給女兒報一個合適的圍棋興趣班,林媽騎著電動車穿梭在詡州的街巷,從飄著茶香的老城棋社到裝潢現(xiàn)代的培訓(xùn)機構(gòu),鞋底磨平了紋路,筆記本記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聽取了眾多圍棋高手的建議,最終認為徐老是最好的選擇。

就這樣,林椒椒有幸拜在了本市最具威望的棋手徐老門下,成為徐老的關(guān)門弟子。說來也巧,這徐老不是旁人,正是徐瀧的爺爺徐子謙。如此一來,林椒椒順理成章成了徐瀧的師妹,也算得上是徐家半個正式編內(nèi)人員了。

對于憑空多出來的這個師妹,徐瀧可沒半分欣喜,一想到這個愛哭鬼以后會天天要在自己面前瞎晃蕩,他就忍不住一陣頭疼,再回想起自己無辜被揍,心愛的變形金剛到現(xiàn)在還鎖在儲物柜里不見天日,徐瀧心里的怒火就噌噌地往上冒,一個報仇雪恨的計劃也在心底悄然醞釀。

為給自己的小屁屁和無辜的變形金剛討回公道,徐瀧化身成了魔鬼師兄,在練棋上可以說是讓林椒椒吃盡苦頭。

徐老原本布置的任務(wù)是一天背四個定式,做20道死活題,可身為師兄的徐瀧卻假公濟私,打著為林椒椒好的幌子,擅自加碼,讓她一天背八個定式,做40道題。還特意下了死命令——不完成任務(wù)不許出去玩。

那時的林椒椒年紀尚小,懵懵懂懂的,壓根不懂得反抗。再加上徐瀧一會兒威逼,一會兒利誘,她也只能乖乖就范。

于是,棋室里每天都上演著如出一轍的詭異畫面。

徐瀧背定式的時候,林椒椒在背定式;徐瀧做死活題的時候,林椒椒還在吭哧吭哧地背定式;甚至徐瀧都開始打棋譜了,她依舊在和定式死磕。

雖說四歲是學(xué)圍棋的黃金年齡,但林椒椒那小小的腦袋瓜,實在沒辦法一下子裝下這么多知識。她常常因為背不出晦澀的定式而啪嗒啪嗒的掉眼淚,總是因為沒有完成任務(wù)而茶不思飯不想,好幾次在晚上八點半后她都還沒吃飯,即便林爸一遍又一遍叫她回家吃飯,可林椒椒卻倔得像頭小毛驢,守著棋盤半步也不肯挪,非得把所有任務(wù)啃完才肯罷休。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之間學(xué)習(xí)的差距越來越明顯。林椒椒整天埋頭苦學(xué),成了大家口中勤奮努力的小標兵;反觀徐瀧,不知不覺就被打上了不上進的標簽。

飯桌上,徐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徐瀧,直叨叨徐瀧不如林椒椒努力,說林椒椒的進步很大,要是徐瀧有她一半努力就好了。聽了徐媽幾句嘮叨后,徐老也覺得徐媽說的很有道理,自己確實對這唯一的孫子管教的太過寬松,于是徐老便將徐瀧的學(xué)習(xí)計劃表做了小小的更改。

早起依舊不變,唯獨新增了一條:為小師妹做好榜樣,與小師妹同甘共苦,她什么時候結(jié)束學(xué)習(xí),徐瀧也什么時候結(jié)束。

這下,可真是應(yīng)了那句害人終害己。

徐瀧真切體會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原本想給小師妹點苦頭吃,結(jié)果反倒把自己推進了無休止的加練漩渦。

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對林椒椒進行打擊報復(fù)了,態(tài)度反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開始對林椒椒百般照顧。有好吃的,第一時間就想到她;有好玩的,立刻拿給她;下棋時,也總是耐心地指導(dǎo)她。

起初,他這么做不過是打著讓小祖宗早點完事,自己好解脫的算盤,可事情做多了,漸漸就成了習(xí)慣。那些曾經(jīng)帶著功利的討好,不知從哪天起,變成了看見她開心,自己也會跟著嘴角上揚的本能。

見兩人如此相親相愛,每當兩家大人圍坐閑聊時,林媽總愛半開玩笑地調(diào)侃,要把林椒椒給徐瀧當媳婦。每次聊到這個話題,徐瀧都是表現(xiàn)的一臉嫌棄,嘴上說什么不要這么笨笨的媳婦,可耳尖卻不受控地泛起紅暈,實際心里美的要死。

好像娶這個笨媳婦回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兩人相親相愛地度過了好幾個春秋,兩個背著小書包的身影并肩邁進了同一所小學(xué)的大門。

自從徐瀧被允許獨自上下學(xué),接送林椒椒就成了他每天雷打不動的專屬任務(wù)。那時的林椒椒就像徐瀧的小尾巴,一到放學(xué),就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美滋滋地吃著徐瀧給她買的棒棒糖。過馬路時,徐瀧也會自然而然地牽起林椒椒肉嘟嘟的小手,當過完馬路后,又裝作嫌棄地甩開。下雨天,他會主動把林椒椒摟在懷里,將傘傾向個子小小的她,即便自己的半邊身子都被雨水打濕,卻也毫不在意。

兩人就這樣形影不離、相親相愛過了一段時間,然而,平靜的日子在一次放學(xué)后被打破了。

那天徐瀧按照往日慣例,在校門口等林椒椒出門,可是左等右等,林椒椒久久沒有出現(xiàn)。徐瀧一下子慌了神,攥著書包帶的手沁出薄汗,他跑遍了學(xué)校的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林椒椒,心急如焚的他差點就要哭了出來。

暮色給圍墻披上墨色薄紗時,徐瀧癱坐在林椒椒常撿楓葉的花壇邊,胸腔劇烈起伏著,喉嚨像是被絲線勒住,每呼吸一下都帶著鈍痛。冷風(fēng)卷著宣傳單掠過腳邊,猩紅的“防拐騙須知”字樣刺入眼底,那些課堂上播放的監(jiān)控畫面、被捂住嘴拖進面包車的小孩,走馬燈似的在腦海里瘋狂閃現(xiàn)。

她不會被人販子拐走了吧?

這個念頭像尖銳的刺扎進心臟,徐瀧猛地起身,膝蓋撞在花壇邊沿也渾然不覺。他跌跌撞撞沖向保安室,帶著哭腔的求助聲卻在轉(zhuǎn)身的瞬間卡在喉嚨里——小賣部門口,林椒椒的粉色書包在暮色中晃動。

天知道那一刻他是有多輕松,心中的那顆大石頭終于是落了地。

正當他準備開口叫林椒椒回家時,瞳孔突然猛地收縮,林椒椒身邊的男孩將一串咬過的糖葫蘆遞到林椒椒嘴邊。

什么?搶媳婦的節(jié)奏!做夢!

還沒等林椒椒張口去咬,徐瀧已經(jīng)旋風(fēng)般沖上前,“啪”的一聲拍掉糖葫蘆,一句話也不說,氣哄哄的拉著林椒椒離開,任憑她怎么哭鬧就是不放手。

一路上徐瀧陰沉著臉,一直教育林椒椒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要吃男孩子吃過的東西。卻被林椒椒反問的“你為什么可以吃我剩下的東西”,懟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那一天,林椒椒的小手被拽紅了,手腕處微微有些泛紫。天真的林椒椒自然不懂徐瀧為什么生氣,徐瀧也不會去解釋為什么要區(qū)別對待自己和其他男孩子。

此事一方?jīng)]有給出合理的解釋,一方?jīng)]有想明白為何如此,兩人之間往日的融洽不復(fù)存在。

林椒椒害怕再次被徐瀧弄傷,拒絕和這只“徐豬豬”一起回家,徐瀧更是嫌棄與這個“小冬瓜”一起同框出現(xiàn),還放話說和林椒椒呆一塊不僅會拉低他的身高還會拉低他的智商。

于是,兩人過上了貌合神離的生活。

在家長面前,他們依舊是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相親相愛的好師兄妹,一旦離開家長的視線,便立刻分道揚鑣,不再一起回家。

雖說徐瀧嘴上說著不想和這只小冬瓜一起回家,實際每次放學(xué)后徐瀧都會偷偷的跟在她后面,護送她安全到家。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徐瀧總是以幼稚的買一送一、吃不完會壞掉這些破借口給林椒椒送去。

林椒椒雖然有些迷糊,但并不傻,她心里清楚徐瀧對自己的好。可每當她打算原諒徐瀧的時候,徐瀧總會不合時宜地冒出來說幾句氣人的話,把她惹得火冒三丈。

至此,兩人一直維持著內(nèi)心相親相愛,表面不死不休的狀態(tài),活脫脫一對歡喜冤家。

可惜,這樣的日子沒能持續(xù)太久。林椒椒讀初一的時候,因為林爸工作調(diào)動,一家人搬離了詡州。從那以后,徐瀧與林椒椒之間見面的次數(shù)漸漸變少,曾經(jīng)那些美好的回憶,也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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