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幽會圣地
- 威士忌與不存在的未婚妻
- 大執禪師
- 2366字
- 2025-08-24 18:30:00
“在操場上放映?!”
“別大驚小怪的,是用投影儀放的盜版電影啦。學姐說是為迎接他的到來,校內粉絲會自發舉辦的暖場活動。”
“是科普活動吧,”我冷笑,“省的登臺時大家伙不認識他。”
“分的那么清楚干嘛?橫豎有免費的電影,不看白不看。再說,我現在的臉妝一團糟,根本見不得人。除了半明不暗的操場觀眾席,你還能想出其他地方能讓我安安心心的坐一會兒嗎?”
你還可以去湖底陪夏雨荷,保證沒人看得見你。
我如此想,但沒敢說出口。
我們避開路燈,一路朝操場方向走去,這一次閆雪靈沒半句抱怨——怕被看到的人不只是我。
“我說……你的胃是不是不太好?”
“學姐在撒謊。”
閆雪靈沒理我,反倒把話題扯向鄭龍梅。
“撒謊?”
“分明就是喜歡。”
我一個激靈。
“……該不會指我吧?”
“少臭美了,學姐那么潮的人,怎么可能會喜歡你這種土鱉?”她白了我一眼,“你給我記住:除了我,這天底下沒有第二個女人會喜歡你。”
我在心中苦笑,她說的很可能是事實。
“那你是指誰?”
“周羲承啊。學姐一定喜歡他,而且喜歡到不行。”
“她嘴上可沒這么說。”
“你要看她做了什么,”閆雪靈舉起一只手指頭,“伴舞的女孩總共五個人,鄭龍梅肯定站在正中間。換句話說,她要和周羲承站在同一個位置。”
“你是說……貼身熱舞?”
“是的。只要有個女孩像蛇一樣盤在哥哥腰上,粉絲們就會妒忌到瘋狂尖叫,氣氛瞬間燃爆。這招在路演里很常見,而且屢試不爽。——如果學姐真的很討厭周羲承,她絕不肯去跳這種舞蹈。”
“瞎猜的吧?”
“不信?類比一下好了。”閆雪靈晃了晃手指頭,“找個六塊腹肌的帥哥,讓他用大粗毛腿蹭美狄亞老板娘的小腹,你會怎么想?”
“我想砍死他。”
“巧了,鄭龍梅也是這么想的。她不可能容忍另一個女人在周羲承腰上搖來蕩去。”
“我有點理解你的意思了。”
“別相信女孩說了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
我點點頭,心中卻在暗想:
閆雪靈,你又做了什么呢?
穿過操場的東側小門,我領著她沿看臺下的塑膠跑道一路向北走。
這一路上,燈光強度時明時暗。倒不是說某個燈泡壞了、火花四濺,而是學校為了省錢,在非體育比賽期間只在操場上維持最低限度的照明。也就是說,除了保證跑道上有些光亮外(免得慢跑的同學崴到腳),其余地方嘛,自求多福。
我們走了片刻,選在視線中最黑的一條樓梯前停了下來。
仰頭看去,看臺整體分兩層。首層是設備和倉庫(不讓進),再往上是階梯狀觀眾席,粗略一數有十五、六排座椅。座椅的材質是藍色的硬質塑料,有靠背,但坐上去很不舒服。
倚著硌腰、坐著硌腚。
閆雪靈堅持要爬到最高處落座,哪怕我搬出自己受傷當借口,她也絲毫不肯讓步。
“坐在最上面的都是學生情侶。”
誰都知道那里在發生什么,我不想過去攪局。
“只有那那里最黑!”閆雪靈丟下我,拽著欄桿往上走,“我這幅妝容沒法見人!”
沒柰何,我只能跟著她往上爬。
一邊爬,我一邊琢磨:
她那副妝容到底是原樣更嚇人,還是哭花了更嚇人?
我默默的作著比較。
結論是難分伯仲,都挺嚇人的。
還是關了燈最保險。
我晃了晃腦袋:想什么呢!?
“喂,爬快點,”閆雪靈回過頭,“如果你比我先到最上面,我就讓你嘗點甜頭。”
“你會把閆啟芯的照片還給我?”
她居高臨下的撩了撩裙擺。
“也許吧。”
我在心中默默祈禱,但愿她剛剛沒吐在自家領口里。
那樣的話,錢也罷,照片也罷,統統都不能要了。
我和她一前一后的朝上爬著,四下一片寂靜。這種寂靜很怪異,暗含著被一群人悄悄窺視的緊張感,有點類似于在炙熱的夏夜靠近生機勃勃的草叢。在感受到你腳步的那一刻,先前還窸窸窣窣的蟲鳴聲同時止息。它們閉上嘴巴、豎起耳朵,靜靜的觀察你,直到你也停止行動,或轉身離開。
本例中,坐在黑暗中的情侶們便是那些“鳴蟲”,看臺便是他們生機勃勃的草叢。
這是個理想的場所,操場的燈只開了一半,加之座椅靠背的遮擋,臺上的人只有上半身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下半身則完全掩映在漆黑的陰影里。
情侶們兩兩一組分散在看臺上,彼此間自覺保持著六到八張座椅的距離。附近的每對情侶坐姿都差不多,男孩們像是喝醉酒的大肚漢般朝后仰著,胳膊放在女孩肩上。女孩們要么靠在男孩的肩膀上,要么坐的筆直——至于這么做是出于靦腆還是故作矜持,我不得而知。
我在心里默默的數著座位數,期待能找出一個符合當前“密度”的座椅,但很困難。
閆雪靈說了聲“跟我來”,然后走到附近的一片陰影里,大大方方的坐在一對情侶旁。情侶中的女孩隨即起身,不顧男孩的挽留,徑直從我身邊穿過,下臺階走了。男孩趕忙起身去追,路過我身邊時,他給了我一個怨恨的眼神。
閆雪靈拍了拍自己右邊的椅面,拉著我坐下來。
“搶座位?不太合適吧。”我皺著眉頭。
“不是搶,而是幫那個女孩脫困。你沒注意到嗎?那個男的三番五次想上嘴,那女孩卻一直在躲,就差喊救命了。”
“‘上嘴’是什么意思?”
“親嘴,親親,接吻……”
“好了別再解釋了!我知道了。”
閆雪靈湊過臉來。
“大叔,你害羞了?”
“我這是嫌丟人。”
“你也太不成熟了。”
說著,她示意我朝身后看看——我們后面還有兩排座椅。
“看什么?”
“大叔,你注意到了嗎?那些男生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操場。”
我順著他們的目光往下看。
400米跑道上遍布正在慢跑的學生,他們成群結隊的地順時針跑動,猶如海里的沙丁魚群。足球草地上或坐或躺著很多學生,打牌者有之,刷手機者有之,呼呼大睡者也有之。
我的目光橫向掃過全場,終于在斜對面的白色圍墻上找到了目標。
“你是說那面墻上的歌舞投影?”
“不是!”閆雪靈嗤嗤笑道,“誰讓你看操場了!我是想考考你,那些男生的眼神為什么都那么‘直’?”
“因為在看電影吧。”
“大叔你真萌。”
人生頭一遭被用“萌”來形容。
“那他們是在干嘛?”
“重點不是他們在干嘛,而是他們的女朋友在干嘛。”
說著,閆雪靈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朝下的手勢。
我又看了看,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坐在最后面的那些女孩普遍處于“半失蹤”狀態,她們的身形全然掩映在陰影里,或者只有半個肩膀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