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威爾斯當雇傭兵有個得天獨厚的優勢,就是他的母親威爾斯太太。野狼酒吧在海伍德社區有著特殊的地位,威爾斯太太愿意傾聽每一個顧客的煩惱和苦悶,并力所能及地給予心靈和物質上的幫助,久而久之,這里成了許多人尋求一時安憩的庇護所。
接受過威爾斯太太幫助的人里邊有家庭主婦,有孤兒寡母,有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有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少年。這些人同時還是瓦倫蒂諾幫成員的母親、妻子、父母或兒女。
所以,杰克的成長環境中,身邊總是環繞著形形色色的幫派人物,其中也包括不少“技術”過硬的能人異士。景佐的求助電話打過去沒幾分鐘,他就有了回信;回信里有一個地址、一個號碼和一個奇怪的名字。杰克在短信結尾附注了一句話:“這是夜之城最好的黑客,沒有她黑不進去的鎖。”
一如既往的風格習慣,不但自己牛皮哄哄,還要替別人牛皮哄哄。
景佐照著地址找到歌舞伎町附近一家電子產品維修店,來到柜臺報了杰克的名字,說要找“T-BUG”。結果柜員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丟過來一個掃描儀和一塊芯片。
“這個是……”
“芯片插到手機上,自動破解?!惫駟T的語氣有點不耐煩。
“可還有一輛車……”景佐不得不提醒對方。
“一樣,芯片插到掃描儀,再把掃描儀貼在車門鎖上,全程傻瓜式操作。”不知為什么,景佐總覺得柜員說到“傻瓜式操作”的時候刻意咬著“傻瓜”二字,說得很重。
“你就是T-BUG?”景佐試著搭訕。
對方翻了個白眼:“當然不是!T-BUG讓你轉告杰克,不要用這種小活浪費她的時間;還有,以后要是再敢把她的地址、電話隨便給人,T-BUG一定會把他的腦漿燒了做成豆腐花。”
景佐訕訕:“一定帶到。”
看來這位T-BUG女士不需要杰克替她牛皮哄哄,她自己就夠牛了。不過話說回來,人家確實有牛的資本,破解技術著實好;芯片剛一接入,不到三秒鐘就破解了手機密碼,甚至十分貼心地切斷了手機的定位信號。
景佐大喜過望,急匆匆趕回停車場,把亞當斯小姐的車里里外外翻了個遍,順帶把車載電腦里的資料也全部復制了下來。
“家庭住址、日?;顒榆壽E、連她喜歡去哪個加油站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果然是科技改變生活?!本白舭l出由衷地贊嘆,典型得了便宜賣乖,“最后的通話對象應該就是她在俱樂部見的人,然后就是和喬安妮·科奇的通話,和戴諾·蒂諾維奇……我就知道蒂諾維奇先生說瞎話,來俱樂部交易還是戴諾幫她牽的線?!?
“哈,希里妹子,今天過得怎么樣,那個蒂諾維奇的俱樂部好玩嗎?”杰克“寬大”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朝景佐走來。
破解凡妮莎的手機和車鎖之后,景佐并沒有在市中心逗留,而是帶著希里回到野狼酒吧;白天時酒吧里很清靜,這會兒二樓卡座一大半都空著。
“不,不好玩!那個地方太吵了,鼓聲震得人頭疼?!毕@镂嬷~頭抱怨,“我還是更喜歡這里?!?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眼光。這里的每一個燈光,每一首音樂都是我媽媽親自選定的。她說要讓每個進我們酒吧的海伍德人都想到家,想到墨西哥。”杰克自豪地拍著胸脯,然后又看向景佐,“怎么樣,我沒騙你吧,T-BUG的技術絕對是夜之城最好的。”
“確實,整個破解過程比我拉開可樂拉環還簡單。不過T-BUG讓我轉告你,從今以后你再也不要接入任何電子設備?!?
杰克傻眼了:“為什么?”
“她說如果你敢接入任何設備,她就把你的腦子燒成豆腐花;那是中國菜,你吃過嗎?”
“為什么?”杰克七分不解中帶著三分委屈。
“我不好意思說,你自己打電話問她吧!”
“算了,先不提她了;你怎么樣,神父交代的事做的怎么樣了?我可是跟神父打了包票,憑你的本事,一定能把那個小戴諾收拾得服服帖帖,讓他親自給神父道歉。”
“……”景佐瞪圓了眼珠看著他,無語至極;這家伙果然一視同仁,替別人牛皮哄哄打包票這種事,不但T-BUG是受害者,現在輪到他也成了受害者。
“我希望你沒有拿這件事跟人打賭?!?
杰克兩眼一瞪:“你怎么知道我跟神父打賭了?”
“……”景佐搖頭嘆息,“你打了什么……算了,不要告訴我,反正你已經輸了,想著怎么履約吧!”
“不能吧,兄弟,這種事兒可不能開玩笑,我可是因為絕對信任你才答應打這個賭的。”
“你們的賭注是什么?”
“如果我贏了,將來我可以……”
景佐干脆利索地打斷:“你只要說你輸了怎么辦就好?!?
“如果輸了,今年亡靈節我要幫谷地區所有失去父母的孤兒準備亡靈面包。”
“還好,不算什么難事?!?
“可我從來就沒烤過面包!自從我差點燒掉家里的烤爐,我媽媽就再也不讓我碰烤爐了?!苯芸司趩实貒@著氣,緊接著又不死心地看向景佐,“兄弟,你怎么會輸呢?你一定是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那就從現在開始學;而且我要提醒你,輸的不是我,是你,因為我并沒有跟神父打賭。如果你的賭約是小戴諾會來給神父道歉,那你就輸定了。”
“為什么?”和杰克難以置信的喊叫聲同時傳來的,還有神父平靜的聲音;那個略微有些佝僂的身影從樓梯口轉出來,慢騰騰地走向景佐,“我和小杰克一樣好奇;你看上去似乎不是做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想做?”
“確切地說,應該是根本沒必要做?!?
“這話是什么意思?”雖然提出疑問,但神父臉上更多的不是疑惑,而是贊許和期待。
“蒂諾維奇并沒有把手伸到你的地盤上來,對嗎,神父?”景佐迎向老人的目光,胸有成竹,“我和他接觸過,他是個絕對的‘中立主義者’,還把自己的俱樂部稱作‘和平區’,同時嚴格區分地盤的內外之別;也就是說,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地盤的界限在哪兒。這樣的人,我很難想象他會主動打破規矩,把手伸進別人的地盤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