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苦澀
- 欺婚在下,柔弱菟絲花黑化了
- 苦竹山鬼
- 2154字
- 2025-08-14 23:26:08
上一次,她自作聰明地想利用傅無邢對抗薛岐,最后得到的只有他的冷眼與漠視。
或許在他眼中,自己只不過是秦家的一個小妹妹,算不得熟悉。
若不是她的哥哥,傅無邢恐怕一眼都不會多看自己。
曾經的情誼是曾經的。
而不是現在的。
現在的秦歡學會了克制。
傅無邢想靠近秦歡,拉近彼此距離時,秦歡站了起來。
“傅先生,”她后退半步,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眼底卻帶著疏離與提防:“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
傅無邢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她刻意拉開的距離上,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方才還帶著些許溫度的眼神驟然沉了下去,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攥緊,猛地空了一塊,連呼吸都滯澀了幾分。
“歡歡……”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喚出她的小名,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微啞。
秦歡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語氣陡然疏離:“傅先生,還是叫我秦女士吧。”
她頓了頓,垂下眼睫掩去眸底復雜的情緒,聲音不高不低,卻字字清晰,“我如今已經結婚了,先生他……不太喜歡我跟別的異性走得太近。”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了幾秒,傅無邢才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連自己都厭惡的妥協:“好……”
秦歡知道現在的傅無邢不是上一次的那個傅無邢。
況且,即使是上一次,傅無邢也幫助過自己。
但她既然有機會重新開始,自然不會再犯之前的錯了。
傅無邢的目光掠過她微顫的睫毛,忽然扯了扯領帶,想松一松心里的憋悶。
他聲音放輕了些,試探著緩和著有些尷尬的氣氛:“我還是叫你秦歡小姐吧。秦女士秦女士的喊,有些把人喊老了,不是嗎?”
以前的秦歡討厭長大,討厭變老。
現在的秦歡呢?
秦歡笑笑,沒有再婉拒:“我都不是曾經那個小姑娘了,覺得怎么順口就怎么喊吧。”
傅無邢的指尖動了動,像是松了口氣。
他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長椅上,語氣里帶著小心翼翼的懇求:“我們好久未見,我好不容易能見你一次,不如敘敘舊?”
他刻意頓了頓,視線掃過兩人之間仍存的距離,補充道,“就保持這樣的距離,薛先生應該不會誤會我們的,不是嗎?”
秦歡望著他眼底的懇切,夜里的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竟有幾分難得的脆弱。
她靜了靜,指尖在包帶上繞了個圈,思索片刻后,輕輕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像風:“可以。”
兩人并肩走到長椅旁坐下,中間隔著能再容下一個人的空隙。
“你過得還好嗎?”
傅無邢先開了口,目光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關切。
“還不錯,”秦歡避開他的視線,望向遠處搖曳的花枝,唇角掛著故作輕松的笑,聲音輕飄飄的,“你呢?”
那笑容落在傅無邢眼里,卻像根細針,輕輕刺進心里。他怎么會不知道?薛岐在外面養情人的事早已傳遍了圈子,甚至有人說,秦歡是因為撞見那些腌臜事動了胎氣,才沒了那個孩子。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明明眼底藏著疲憊,卻還要努力維持著體面,連笑都帶著疏離疲憊,生怕哪點做得讓薛岐誤會,惹得薛岐那個渣滓不快。
曾經的秦歡何時變得像現在這樣謹小慎微?
夜色像塊浸了墨的絨布,緩緩鋪滿天空。長椅旁的夜來香悄悄舒展花瓣,甜膩的香氣混著晚風,拂過兩人之間沉默的空隙。
傅無邢放在膝頭的手輕輕摩挲著西裝褲的褶皺,指腹碾過布料上細微的紋路。他沒有看秦歡,目光落在遠處次第亮起的燈火上,那些光點像是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鉆,明明滅滅地晃著人的眼。他喉結動了動,聲音聽著漫不經心,尾音卻帶著點刻意壓下去的力道:“還行,我父親想讓我接班傅家,傅夫人知道了不怎么高興,讓人對我下黑手時被我父親發現了,她被我父親斥責關了禁閉。”
說到這兒,他忽然勾了下唇角,那笑意很淡。
他側過臉,路燈的光恰好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鼻梁的陰影投在眼下:“我現在可不是之前那些任由他們拿捏的了,我在國外創立的公司在昨年已經上市了,就在白鴿城。”
秦歡放在包上的手指猛地一頓,她轉頭看他,眼底閃過一絲真切的驚訝,連帶著聲音都比剛才清亮了些:“是嗎?”
她確實沒怎么關注過傅無邢的消息。無邢像是被她刻意劃出生命軌跡的人,如今乍一聽他已有上市的公司,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她望著他,忽然覺得,或許他早就把這些成就藏得嚴嚴實實,直到此刻才愿意攤開在她面前。
傅無邢的目光從遠處收回,落在她微張的唇上,那點驚訝讓她臉上的疏離淡了些,倒添了幾分活人氣息。
他喉結滾了滾,終究還是問出了那句壓在心底的話,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不容錯辨的認真:“薛岐的事情,我已經聽說過了。”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那雙墨色的瞳孔里映著她的影子:“你還要跟他繼續過下去嗎?”
只要你說你不想,我愿意幫你離開那個男人。
秦歡的視線倏地垂下,落在自己交握的指尖上。無名指上的婚戒在路燈下泛著冷光,硌得指腹有些發麻。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沒笑開,聲音輕飄飄的:“家事而已,況且他除了這件事,其它的事情都還是由著我的。”
“他就是個人渣!”傅無邢幾乎是脫口而出,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秦歡抬起眼,眼底蒙著層薄薄的水霧,卻倔強地沒讓它落下來。
她看著傅無邢,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笑意里裹著無奈:“傅無邢,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是大人了。”
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斷就能斷的。”
晚風吹亂了她頰邊的碎發,她抬手將發絲別到耳后,露出纖細的脖頸,上面淡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
“秦家如今吸著薛岐的血,”她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淺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緒,“我只需要忍一忍,秦家也不會倒。”
最后幾個字說得極輕,卻蓋不住她聲音里那點化不開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