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漣漪
- 欺婚在下,柔弱菟絲花黑化了
- 苦竹山鬼
- 2275字
- 2025-08-12 23:27:01
薛岐看向秦歡:“你如果想去,我也不會逼著你不去,我只是提出我的建議而已。”
秦歡:“……”
這頓飯最后還是在二人內(nèi)心的不悅中結束。
暮色四合,傅家莊園外的車道上早已停滿了各式豪車,室內(nèi)水晶燈的光芒透過雕花鐵欄漫出來,暈染出幾分奢靡又莊重的氣息。
薛岐的黑色賓利剛停穩(wěn),侍應生便快步上前拉開車門。他先一步下車,一身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襯得肩寬腰窄,領口處別著一枚低調(diào)的黑曜石領針,隨著他微側的動作,在光線下閃過一絲冷冽的光。
他沒有立刻往前走,而是轉過身,朝車里伸出手。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微微蜷著,姿態(tài)帶著慣有的掌控感,卻又添了幾分應付場合的紳士風度。
秦歡坐在車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裙擺,她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她抬眼看向薛岐伸出的手,頓了半秒,還是將自己微涼的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薛岐的手掌溫熱干燥,力道不輕不重地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從車里出來。
她下車時裙擺微微掃過地面,秦歡下意識地提了提裙角,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薛岐的臂彎里。兩人并肩站在莊園門口,同樣的黑色禮服,一個沉穩(wěn),一個漂亮,遠遠望去,確實般配得像精心繪制的畫。
二人在侍者的引導下來到室內(nèi)。
踏入大堂,周圍隱約傳來賓客的低語和碰杯聲,有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目光里帶著好奇與探究。
秦歡微微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掩去了眸底的情緒,只有搭在薛岐臂彎上的手指,悄悄收緊了些。
薛岐感受到她的小動作,側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語氣聽不出真假:“別緊張,有我在。”
秦歡沒說話,只是跟著他的腳步,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向那些熟人面前。
宴會廳一角,傅覽穿著一身惹眼的正紅色西裝,剪裁利落的面料襯得他身形挺拔,在一眾深色禮服中像團跳躍的火焰,喜慶得有些扎眼。
他臉上的淤青淡了不少,只剩下幾道淺淺的痕跡,卻絲毫不影響他張揚的氣性。此刻他正翹著腿坐在兄弟堆里,手里晃著盛著香檳的高腳杯,冰塊撞擊杯壁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那股子桀驁勁兒絲毫沒減。
“那是誰啊?”他朝入口處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剛走進來的秦歡身上,語氣里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好奇。
旁邊幾個早就混熟了圈子的兄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立刻有人湊過來解釋:“那是秦歡啊,薛岐的老婆。”
另一個人跟著補充,聲音壓得低了些,帶著點八卦的意味:“就是那個秦家大小姐,當年算是上嫁給了薛岐。前段日子聽說剛流產(chǎn)了,好像……跟薛岐養(yǎng)在外面的那個女人脫不了干系。”
傅覽抿了口香檳,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原來是那個神經(jīng)病的姐姐。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秦歡身上。
秦歡穿著一襲黑色絲絨禮裙,裙擺隨著腳步輕輕搖曳,像暗夜里流動的墨;露背的設計襯得肌膚勝雪,領口的碎鉆在燈光下閃閃爍爍,將那張蒼白的臉映得愈發(fā)清麗。
整個人就像一枚被黑絲絨小心翼翼包裹著的珍珠,明明藏得低調(diào),卻又那么耀眼到讓人很難不去注意。
幾個兄弟察言觀色,見他眼神里那點探究漸漸變了味,帶著點毫不掩飾的驚艷和勢在必得,趕緊出言勸道:“哎,你可別打什么歪主意,人家還沒離婚呢,那可是薛岐的人。”
傅覽放下酒杯,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著,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沒離婚又怎么樣?我不介意當回三。”
“我的哥,你是真不怕死啊?”
旁邊的人急了,壓低聲音,“薛岐那人什么性子你不知道?真把他惹急了,有你好受的,弄不好要被整死!”
傅覽仰頭笑出聲,聲音不大,卻透著股混不吝的痞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值了。”
“不是,你忘了?”另一個兄弟趕緊提醒,語氣里帶著點諱莫如深,“她以前可是跟你小舅舅有過桃花新聞的,圈子里都傳遍了。”
傅覽臉上的笑頓了頓,隨即又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顯然已經(jīng)被那抹黑色身影勾走了魂:“不過是些捕風捉影的謠言罷了,當不得真。”
他正說著,準備再跟兄弟們貧幾句,卻發(fā)現(xiàn)剛才還七嘴八舌的幾個人突然閉了嘴。
傅覽下意識轉過身就看到傅無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他身后。
男人穿著一身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如松,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落在他身上。
一瞬間,傅覽整個人僵在椅子上,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他完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快被那眼神嚇得從頭頂飄出去了。
“小舅舅。”
薛岐的聲音被嚇得有些跑調(diào):“你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的?”
傅無邢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好侄子:“在你說,你想插足薛先生婚姻時就在了。”
傅覽咽了咽口水:“其實我說我是在口嗨,你信嗎?”
“哼。”傅無邢冷哼一聲,隨即看向不遠處跟著薛岐應酬的秦歡:“對她尊重點,那些不該有的心思自己掐了。別把你從國外學的那些東西帶到這里。”
傅覽:“嗯!”
傅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小舅子。
如今被抓,只能乖乖認慫。
秦歡感受到有一股目光格外熾熱,沒有忍住順著自己的感覺看去,休息區(qū)的沙發(fā)后,傅無邢正站在那里。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定制西裝,領口系著規(guī)整的領帶,身姿筆挺如竹,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疏離感。
燈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鼻梁高挺,唇線清晰,平日里略顯冷冽的眉眼,此刻在柔和的光線下似乎也溫潤了幾分。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仿佛凝滯了半秒。
傅無邢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情緒難辨,隨即,他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那笑容禮貌得恰到好處,帶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像隔著一層薄霧,看不真切,卻又挑不出半分錯處。
秦歡的心輕輕動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撞。
她很快斂起眼底的波瀾,只是微微頷首,動作簡潔而克制,算是回應了那聲無聲的招呼。
目光錯開的剎那,秦歡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冰涼的玻璃壁硌著掌心,才讓她稍稍回神。
周圍的喧囂依舊,可剛才那短暫的對視,卻像在心底投下了一顆小石子,漾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