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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常茂愿做先鋒,兄弟重逢

朱高熾與眾人正在房間里談話,忽然,發(fā)現(xiàn)窗外有人影晃動。

等到眾人來到了屋外,

卻發(fā)現(xiàn)有一人在房頂上疾馳而過。

眾人無不驚駭。

朱高熾所帶來的那些親兵以及侯府的巡邏兵,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朱高熾沒有看錯,確實有一個人在外面偷聽了他們的談話,那人非別,正是常茂。

常茂號稱無敵大將,當年征戰(zhàn)沙場之時,經(jīng)常在百萬軍中取對方上將的首級,他的功夫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眾人重新落座。

朱高熾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張輔,難道說你這府上的巡邏兵,都是飯桶不成嗎?”

張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穩(wěn)了穩(wěn)心神:“回頭,我嚴厲懲罰他們。”

“算了,你也用不著在孤的面前說這樣的話,”朱高熾擺了擺手,“咱們今日所談的話,被那人聽了去,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人,這對咱們的計劃大為不利啊。”

楊士奇就在旁邊勸說:“殿下,你也不必太過憂慮。

咱們此次來到屬地,就是考察民情的,這里面包括的東西很多,

包括當?shù)氐闹伟玻裆部啵牡氐拈_墾,農(nóng)作物的產(chǎn)量,百姓的生活狀況等等,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朱高熾的目光又落在了張輔的身上,問道:“我們來到此處,聽街上的百姓說,你被別人訛去了不少的財富啊,這又是怎么回事兒?”

張輔一聽,急得滿頭大汗,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如果他承認了,其一,說明他是個無能的人;

其二,他沒法解釋那一筆巨款從何而來。

他支吾了半天:“陛下,那些都是謠言,沒有的事兒。

朱允熥的草屋。

常茂把打聽到的消息對朱允熥和趙靈兒講述了一遍,兩個人都是吃了一驚。

朱允熥皺起了眉頭:“這么一說,朱高熾此次是以欽差大臣的身份來巡視蜀地的。”

“是啊,聽說他們還要對付常升啊。”

趙靈兒手托著腮幫子,建議道:“大舅,你趕快去找二舅他們吧,找到他們之后,讓他們注意一下,這朱高熾可不好惹呀。”

朱允熥手扶著桌子,點頭道:“是啊,想當年朱高熾以一萬人馬駐守北平,李景率領五十萬的軍隊都拿不下來。

你不要看他此次只帶了一千人馬前來,那些都是精銳之師,相當于一萬人的兵力。

跟隨朱高熾一起來的,還有哪些人?”

“楊士奇和楊榮!”

“這兩人也不簡單!楊士奇是朱高熾手下的第一謀士,足智多謀。

朱高熾之所以能有今天,和楊士奇有很大的關系。

楊榮武藝出眾,而且,他的手下有一批死士,個個都能以一當十。”

常茂忽然想起了什么:“朱高熾特別提到了你,對你還是十分在意的。”

朱允熥冷笑了一聲:“我已經(jīng)是一個被廢了的王爺,已經(jīng)是一名庶人,他們還那樣關心我干什么?”

趙靈兒神情憂慮:“朱高熾來到了蜀地,對咱們恐怕沒什么好事兒,別忘了,

上次他曾經(jīng)派楊榮等四名死士前來刺殺咱們,不如,咱們搬家吧。”

朱允熥的目光看向了屋外的那棵榆樹:“搬家,咱們往哪搬,好呢?

如果我們搬家了,豈不是反而顯得咱們心虛?

咱們又沒做什么犯法的事兒!又何必搬家呢?

這里空氣新鮮、環(huán)境優(yōu)美,而且我們又種植了很多的農(nóng)作物、蔬菜和水果,如果要搬了的話,豈不是都可惜了?”

趙靈兒知道朱允熥的脾氣倔強得要命,他說不搬家,誰也沒辦法。

趙靈兒的雙臂抱于胸前:“自從咱們來到了蜀地之后,我感覺到這里熱鬧多了,紀綱和錦衣衛(wèi)來了,

后來,楊榮和他的死侍也來了,緊接著是朱高煦,

現(xiàn)在連朱高熾也來了,看來咱們已經(jīng)成了他們的眼中之釘,肉中之刺啊。

常茂也是多喝了兩杯,此時,又喝下了一杯酒:“可不是舅舅酒后說大話,咱們現(xiàn)在有錢招兵買馬,拉起一支隊伍,只要咱們兵強馬壯,誰又能敢把咱們怎么樣呢?

我就給你當先鋒,誰要不服,咱就打他!”

趙靈兒聽了,拍手笑道:“舅舅,你這話說得太解氣了,這世道就是這樣,你越弱他越欺負你,你若是和他對抗到底,他也沒咒念。”

朱允熥又搖了搖頭:“此次,朱高熾來到蜀地,不僅僅代表他個人,更重要的是代表朝廷。

這一次,他可是欽差大臣,有生殺予奪之權。

咱們本本分分的,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可是,未經(jīng)朝廷許可,一名流放的犯人,竟然敢招兵買馬,企圖對抗朝廷,那還了得?

你們別忘了,朱棣繼位之時,曾經(jīng)請方孝孺擬寫登基詔書,

可是方孝孺不但沒寫,反而破口大罵,把朱棣罵得狗血噴頭,說他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最后,朱棣被罵急了,下旨滅了他的十族。

全族老少八百多口全被處死了,像這么重的罪在歷史上也是少找的呀。

但是,朱棣他就這么干了。

相比之下,朱棣對咱們就算是仁慈的了。

如果咱們私自招兵買馬,等待咱們的將是什么樣的后果,可想而知!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找到二舅,讓他們在最近一段時間收斂一些,

倘若被朱高熾給盯上了,可就麻煩了。”

“你說的也是,這事兒就交給我去辦吧!”

第二天早上。

朱允熥早早地起來,開始覆蓋薄膜。

只要固定好,那大棚就成了。

那些莊稼、蔬菜、水果等產(chǎn)量將會翻倍。

最近,朱允熥又在想著怎么樣能把雜交水稻的種植技術帶到大明來。

目前,水稻的產(chǎn)量畝產(chǎn)不足一百斤,也太少了點兒,

如果是雜交水稻,再加以適當?shù)姆柿希€產(chǎn)可以達到兩千斤左右,

那是什么樣的概念?

老百姓種田有了可觀的收入,

他們自然會有動力。

他在大棚里,弄出一塊地方來,做雜交水稻試驗。

他正在忙活著,忽聽,有人高聲喊道:“允熥,你在里面嗎?”

朱允熥一聽,覺得這男子的聲音十分熟悉。

他從大棚里面走了出來,見站在自己面前的非是旁人,正是朱高熾。

朱允熥感到很意外,他沒想到朱高是竟然找到自己家里來了。

朱高熾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面前來,握住了朱允熥的手:“允熥啊,你讓我好找呀,怎么樣?最近過得還好嗎?

聽說你受了傷,孤特地過來看看你。”

要是不知道的話,從外表上看,這哥倆見面比親兄弟還要親啊!

朱允熥微微一笑:“感謝兄長的掛念,一點皮外傷,不礙事!”

朱高熾看著這里的大棚非常感興趣,問道:“這些都是你種植的嗎?”

朱允熥點了點頭:“我來到蜀地之后,閑來無事,于是,便開始在這里種田,自食其力。”

朱高熾豎起大拇指,稱贊:“你太棒了,你的理念馬上都超過戶部侍郎夏原吉了。

他曾經(jīng)在我父皇的面前說,蜀地大有可為,

蜀地有大量的土地還沒有開荒,如果能夠開荒成功的話,將會為朝廷帶來相當可觀的賦稅收入。”

朱允熥看著眼前的那一片田地,搖了搖頭:“蜀地的水利條件不好,大部分都是山川,用水取水極其不便,這些莊稼沒有水分,如何生長呢?”

“你說得極是啊,看來興修水利迫在眉睫。

這也是造福子孫萬代的好事兒。

只是朝廷國庫空虛,沒有那么多的金銀。”

朱高熾說到這里,有點兒犯愁。

“兄長,這事兒也不是急的事兒,得規(guī)劃好了,才開始干,以防返工。”

朱高熾查看了大棚里的莊稼、蔬菜、水果啥的,長勢喜人。

朱高熾不由得稱贊道:“想當年,你在京師之時,我曾經(jīng)認為你是一個紈绔子弟,沒想到你種田也能種得這么好,就是比起那些專業(yè)種田的人也是不差呀。”

朱允熥擺了擺手:“兄長,你太抬舉我了。

我只是閑來無事,挖點田地,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要說和那些人相比,我可比不了。”

朱高熾一瘸一拐地在田間來回走動:“你還是那么謙虛呀,在我們兄弟幾人中間,就屬你最能干。”

“你過獎了,如今的我只是一名庶人,我只想在這里種種田,了此余生,僅此而已。”

朱高熾的一雙細眼看向的朱允熥,瞳孔里放著光:“允熥,這可不是你當年的性格呀。

記得曾經(jīng)的你意氣風發(fā),說什么要創(chuàng)出一番事業(yè)來!

怎么,現(xiàn)在斗志全無了嗎?”

朱允熥苦笑:“那時年少無知,哪里懂得那些呢?

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罷了。”

朱允熥抬眼看向朱高熾的身后,發(fā)現(xiàn)在他的身后不遠處,站著兩個人。

正是楊士奇和楊榮。

朱允熥見了楊容,覺得那么熟悉,那個矮胖子,好像和那天晚上前來行刺的那個矮胖子長得一模一樣。

“既然他們是和你一起來的,就請到屋里坐吧!”

楊榮見到朱允熥還有幾分畏懼。

朱允熥曾經(jīng)用大夏龍雀把他的刀給削斷了。

因此,他心有余悸。

楊榮擺了擺手說:“不用,咱們就在外面站著就好了。”

楊士奇也不愿意進屋。

于是,朱高熾和朱允熥兩個人進了草房。

趙靈兒一看,是朱高熾親自來了,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施禮:“拜見殿下!”

朱高熾以禮相還:“弟妹,你辛苦了!”

“我不辛苦,殿下才辛苦,快坐吧!”

朱高熾發(fā)現(xiàn)這個草房雖然簡樸,卻很干凈整潔。

朱高熾也不在意那些。

他在一個凳子上坐下了,說實話,他站到現(xiàn)在,腿都站麻了,總算可以歇會兒了。

趙靈兒給他們倆每人倒了一杯茶:“殿下,你好不容易到這里來一次,今天中午別走了,我來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朱高熾笑道:“那就有勞弟妹了!”

“殿下,你太客氣了。”

朱高熾問朱允熥:“你們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嗎?”

“我們現(xiàn)在一家人能有一個地方遮風避雨就行了。”

朱高熾稱贊道:“這一點很不容易做到呀,一般人,

如果開始的時候,過的是苦日子,后來過好日子,那行。

但是,有的人一旦過慣了好日子,再讓他去吃苦,就受不了了。”

朱允熥看向站在屋外的楊士奇和楊榮說:“當初,在沒來蜀地之前,我以為這里常有豺狼虎豹出沒,到處都是瘴氣,人無法生存,現(xiàn)在看來,這里還算不錯。

說實話,我覺得四叔對我們還是不錯的。”

朱高熾聽到這里,臉上一紅:“允熥啊,可能我父皇做得也有一點過分。

但是,請你不要記恨他老人家。

他也有他的難處啊。

說出來,你可能不太相信,朝中有很多大臣建議我父皇把你給殺了,以絕后患。

但是,我父皇念及骨肉親情,不忍心那么做呀。”

朱允熥聽了,心想你又何必在我的面前演戲?

你和你父皇都曾經(jīng)派人來刺殺我們,現(xiàn)在卻裝好人。

不過,朱允熥覺得也沒必要當著朱高熾的面戳穿:“是啊,當皇帝不容易,四叔,也有他的難處!

這一點我完全理解,目前來說,我對這里的生活很滿意。

我正在摸索和總結一些種田方面的經(jīng)驗,希望能夠能提高產(chǎn)量,將來在蜀地乃至全國進行推廣。”

“是嗎?你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孤此次前來,也是帶著這個任務來的。”朱高熾說到這里,顯得有幾許激動。

此時,趙靈兒已經(jīng)把酒菜端了上來,口中說道:“殿下,你們兄弟倆很久沒見面了,多喝幾杯,好好嘮嘮。”

朱高熾鼻翼一張一合:“弟妹,你這廚藝真是太棒了,色香味俱全。

孤在宮廷之中,都吃不上這樣的菜。”

趙靈兒笑道:“這些都是我跟當?shù)厝藢W的土菜,比起宮廷御膳房那些大廚們燒的菜可差多了,你就將就著吃吧。”

朱高熾也不客氣,如同風卷殘云一般狼吞虎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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