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燭說完左手猛地向前一探，再次扣住了風江月的手腕。

這種激烈戰斗，最應該小心的就是身邊的人。

然而而風江月瞬間誤會了謝燭，手腕一轉，反手與他十指相扣。

謝燭一愣，幾只抱臉蟲已經迎面撲來。

來不及解釋了，他順勢向后一拽，將風江月拉向自己。

同時身體以腳后跟為軸心后旋，躲開了正面三只蟲子的撲咬。

風江月被他帶著旋轉，槍口自然地向外一甩，砰砰兩聲，精準地將側面襲來的兩只蟲子爆掉。

旋轉的慣性尚未消失，謝燭左手依舊緊握著她的手，借力向右前方一個滑步，將風江月整個身體帶至自己身前。

幾只抱臉蟲立即被吸引過來。

同時，他右手的手槍從她腋下探出，手背緊貼著她柔軟的那一側，對著前方撲來的蟲群進行了一輪精準的點射。

上，下，左，右——

各干掉四只。

由于良好的減震緩沖，謝燭的這一輪射擊甚至感受不到什么后坐力。

這一系列動作快如電光石火，必要肢體接觸卻無可避免。

風江月這時候自然也不會顧及這些。

“后面！”

她低聲喊道。

謝燭毫不遲疑，直接攬著她的后腰，將她穩穩地固定在自己身前，同時自己向下讓出一個射擊位。

槍口就架在謝燭的肩膀上，又是連續點射，將試圖偷襲的蟲子盡數擊斃。

風江月的減震裝置同樣優秀，只不過太靠近他的耳朵。

謝燭的腦袋一時間“嗡嗡”亂響。

“換彈夾。”

謝燭在她耳邊大聲喊道，這是短暫的耳鳴后遺癥。

溫熱的氣息拂過風江月的耳廓，帶著謝燭身上的汗水與香煙的混合氣息。

風江月立刻會意，兩人默契地向兩側分開。

錯身而過的瞬間，謝燭的小左火力全開，精準地清空了逼近的抱臉蟲。

而她利用這個空檔，旋轉卸力，迅速換上了新彈夾。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兩人在一進一退，一切一滑，一探一迎。

在尸山與蟲潮之中，完成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死亡之舞。

槍聲不再是混亂的爆響，而是這首死亡樂章中精準的節拍。

子彈的軌跡在昏暗的光線下交織成網，將涌來的黑色潮水一寸寸地絞殺。

隨著最后一只抱臉蟲被射殺，舞曲的最終音符也戛然而止。

謝燭與風江月沒有絲毫停頓，在子彈的軌跡剛剛消散的瞬間，一個急轉，背靠著背，穩穩地停在了尸骸與彈殼鋪就的舞臺中央。

槍口朝下，他們的手臂自然垂落。

風江月轉過身，平息著心跳。

目光平靜地落在謝燭臉上，不得不說，謝小豬的側顏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和。

她的眼神里少了許多清冷疏離，而是帶著一絲欣賞。

兩人剛剛的配合默契無間，就好像事前演練過無數次一樣。

說是心有靈犀也不為過。

她側過頭，似乎在斟酌詞句，想了又想，最終還是選擇了坦誠。

“謝長官。”

她的聲音很輕。

“你確實很優秀。”

她頓了頓，鼓足了某種勇氣，將后面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不過，請你以后不要再對我做那些惡劣的事情，還有說那些奇怪的話了。”

風江月深吸一口氣。

“你根本不是個惡人，再怎么裝也不會像的，只有小孩子才用那種方式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她直視著謝燭的眼睛，繼續說道：

“如果你只會用這種方式……那么，請放棄吧，對我沒用的。”

話鋒一轉，她的語氣里多了不易察覺的柔和。

“但是，如果你能正常一點……我，不介意下周和你一起訓練。”

話音落下，風江月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番話聽起來未免太過傲慢。

仿佛是在施舍一個機會。

這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別扭，但是一時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謝燭愣在那，硬是聽她說完了。

只不過他一時很是懵逼。

我都干嘛了，我都說啥了，她知道我懷疑她了？

還有“下周一起訓練”是什么情況，這聽起來像是邀請啊。

可是這話……適合在現在的場合說嘛？

這一地奇怪尸體的。

好在謝燭對付這樣的情況很有經驗。

那就是直接岔開話題。

“所以，你那兩個手下呢？”

謝燭望著周圍一地的尸體，沒有一具符合“男性”特征的。

畢竟風江月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

“再找找，沒有的話。”

風江月嘆息了一聲。

“生死有命，不勉強了。”

謝燭發現風江月至少這一點還挺好的，完全沒有說出什么——

“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啊”，“這些人我是不會舍棄的啊”之類的，

站在道德高地上，實際很不負責，很任性的話來。

“好。”

謝燭點頭答應。

俱樂部不大，就在兩人準備那兩人的時候。

幾滴的渾濁液體從天花板上滴落下來，砸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發出“滋滋”的聲響。

在寂靜的房間內異常清晰。

謝燭和風江月猛地抬頭，隨即看到了糾纏在一起的……

——

幾分鐘后。

何宴舉起了集成在手腕內的虛擬相機，對準被粘液懸吊在天花板上的兩個同事一陣猛拍。

各種角度都有，就跟不要錢一樣。

“發生這種事呢，大家都不想的。”

咔嚓！咔嚓！

“但是嚇到尿褲子，就不應該了。”

咔嚓！咔嚓！

“還滴滴答答的尿不盡，就更不應該了。”

咔嚓！咔嚓！

“我們又不是二十二樓的那幫前列腺駭客。”

咔嚓！咔嚓！

“不過呢，大家都是兄弟……呃，姐妹。”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咔嚓！咔嚓！

“我也不是不能替你們隱瞞，不如以后你們認我做義父？”

咔嚓！咔嚓！

“大家從此各論各的。”

……

這邊，何宴的嘴上攻勢始終沒有停歇，對著那兩個倒霉的同事冷嘲熱諷，落井下石，字字誅心。

可見他被阿魯巴這件事，實屬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天花板上掛著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風江月的下屬——

川普組合：普廷和郎俊川。

說起來他們也算幸運了，被當成了“人種”，以備后用。

所以只是被吊在天花板上，留了條命。

而何宴，何嘗不是另一種幸運？

如果當初被留下的不是他們，而是他……

那么何宴便是連成為“人種”的資格都不會有。

下場只會像那些冰冷的男尸一樣，成為孕育抱臉蟲的營養，最終被那些女尸分食殆盡。

這一邊。

風江月恨不得親自拍上幾張。

她剛剛和謝燭說話時那兩個人就在頭頂聽著。

雖然發不出聲音，但也絕對沒有失去意識。

“早知道就讓他們死在這里算了。”

風江月心想。

而另一邊，謝燭正閉上眼睛，精神力擴散至周圍，仔細感知著這片空間的每一絲能量脈動。

地上的獻祭陣似乎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停止了抽取周圍的繁衍意象。

換句話說，儀式的“核心”已經不在這里了。

但它一定在小鎮的某個角落，因為獻祭整個小鎮的儀式還在進行。

那“核心”會是在哪里呢？

小鎮的廣場上嗎？

會是那個似曾相識，但很有破碎感的少女嗎？

她應該只是一個投影吧。

謝燭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本就不擅長這種深度思考，索性便不再多想。

反正等一會兒，就要去找那最后的兩個人了。

據風江月說，他們就在鎮子上的稽查分部。

那邊的情況應該會好很多，不會像剛才那樣節外生枝了。

何宴嘲諷累了后，還是將那兩個人放下來。

雖然他們第一時間很想暴打一頓何宴，奈何這會褲子都是濕的，實在沒有氣勢。

而且不小心聽到了領導的秘密，此時更是恨不得低調低調再低調。

謝燭和風江月與他們保持著一定距離后，詢問了他們之前見到的恐怖景象。

謝燭問得很細，但他們確實也說不出太多有價值的線索來。

無非就是那些事。

謝燭聽完心中暗自思忖，今晚這一系列事情真的適合放在他小時候看的《動物世界》里。

“春天到了，又到了萬物交配的季節……”

他仿佛聽到了那個熟悉的、沉穩而富有磁性的旁白聲。

“在廣袤的大地上，每年旱季的尾聲，動物們會本能地聚集，進行一場最后的、瘋狂的繁殖儀式，以確保種族的延續。”

“我們今天的主角——

“機械母巢”開始為尋找新的筑巢地而遷徙，這一次，祂的目光，鎖定在了這個名為“合歡”的小鎮上。

“只不過，這里已經被“直立猿”們占領了。”

“但這難不倒祂，作為擁有古老智慧的頂級掠食者，塔會用新的秩序取代原本的，并將整個小鎮作為祂新生的溫床。”

謝燭還在胡思亂想時候，風江月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謝燭長官，你在說什么呢，求偶，交配？”

“啊……”

他回過神來。

“沒什么，我們出發吧。”

謝燭走向俱樂部的正門，準備離開這里，前往小鎮的稽查分部。

此時的他還沒有察覺，就在他剛剛思緒發散時，自身的使徒力量，悄無聲息地增強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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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剛買的輔酶Q10到了，也叫維生素Q，營養心肌用的，這幾個月寫作作息極其混亂，得修補一下了。

大家經常熬夜也可以買點吃，記得選OTC標識的，不要買藍標的那種。

前者歸藥監局管，價格成分都很透明，后者屬于保健品，效果不好還死貴。

另外有沒存稿了，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