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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染婚書

蘇若瑤的尖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突兀而刺耳。

她狀若瘋癲地撕扯著自己的衣襟,動作之大,仿佛要將那層薄薄的布料撕成碎片,露出那不堪入目的景象。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雪白的脖頸上,密密麻麻的銅銹刻痕宛如丑陋的藤蔓,猙獰地纏繞著,讓人頭皮發麻,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那哪里是什么肌膚,簡直就是一件被歲月侵蝕的古董,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這……這是什么?”有人驚呼出聲,聲音顫抖,帶著無法掩飾的恐懼。

蘇若瑤披頭散發,狀若厲鬼,指著那些銅銹刻痕,聲嘶力竭地尖叫:“這!這是證據!是蘇挽棠將我囚禁在祠堂地窖的證據!你們看,這紋路,這走向,與祠堂地窖第三層的霉斑走向完全吻合!是她!是她陷害我!”

她瘋狂地控訴著,仿佛要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蘇挽棠頭上,以此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恐懼和罪惡。

蘇挽棠卻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鬧劇。

她緩緩地抬起手,指尖抵住蘇若瑤鎖骨凹陷處,那里,赫然也有一道淺淺的凹痕。

“是嗎?那這道凹痕又該作何解釋呢?”蘇挽棠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這‘戌’字凹痕,與三年前王氏撬鎖時,在地窖門上留下的痕跡相差三寸。若瑤妹妹,你說,這又是誰陷害了誰呢?”

蘇若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駁。

王氏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猛地舉起手中那塊染血的帕子,聲嘶力竭地喊道:“別聽她胡說八道!這才是證據!這帕子上的血,是蘇挽棠克死她生母的證據!她天生就是個災星!是個不祥之人!”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王氏拼命地想要將蘇挽棠釘死在“克夫丑女”的恥辱柱上。

蘇挽棠卻只是輕蔑一笑,她拿起帕子,指尖輕輕抹去帕角上的銅銹,然后,將銅銹抹在手中的玉佩表面。

“這‘丙申’二字的刻痕走向,可與祠堂梁柱第三道裂紋對應?看來,這帕子是常年放置于梁柱之上,風吹日曬,自然沾染了銅銹。”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不知王氏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塊‘年代久遠’的帕子,真是煞費苦心了。”

王氏的臉色變得鐵青,她死死地盯著蘇挽棠,

春桃也慌了,她顫抖著舉起手中的妝匣鑰匙,仿佛拿著一塊燙手的山芋。

“這……這鑰匙……”她結結巴巴地說著,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

蘇挽棠卻不給她任何機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三年前王氏私改族譜時,曾用這鑰匙打開地窖暗格。春桃,你手抖什么?莫非是心虛了?”她指尖輕輕撫過鑰匙磨損處,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可這凹痕走向,與蘇若瑤偷換婚書時,不小心摔碎的《閨訓》裂紋完全一致。看來,這鑰匙,可真是物盡其用啊。”

春桃徹底癱軟在地,手中的鑰匙也“當啷”一聲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而絕望的聲響。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都已塵埃落定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侯府老管家卻突然跪了下來,他顫巍巍地伸出手,在地磚上摸索著。

“老奴記得,三年前,老夫人曾將一塊玉佩藏于此處……”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撬開一塊地磚。

地磚被撬開,露出半截褪色的紅繩。

那紅繩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鮮艷色彩,變得黯淡無光,但依然可以辨認出,那是一種極為精致的編織手法。

蘇挽棠看著那半截紅繩,

“這……”她喃喃自語,仿佛想起了什么。

蘇若瑤看到那紅繩,如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她不顧一切地撲向那紅繩,想要將其毀掉。

“不!不要!不要碰它!”她瘋狂地喊叫著,狀若瘋癲。

然而,她的手腕卻被一只強有力的手牢牢地按住。

是青竹。

青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中沒有任何的憐憫。

“蘇二小姐,你這么激動做什么?這紅繩,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呢?”他冷冷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這繩結走向,可與三年前老夫人壽宴上,蘇若瑤私藏的賭債借據邊角同源。看來,蘇二小姐不僅喜歡偷換婚書,還喜歡賭博啊。”青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若瑤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死灰一般

蘇挽棠緩緩地走到蘇若瑤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蘇若瑤,你機關算盡,費盡心機,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你可曾后悔過?”她輕聲問道,聲音平靜而冷漠。

蘇若瑤抬起頭,看著蘇挽棠,

“我不會后悔的!我永遠都不會后悔的!蘇挽棠,你休想贏我!你永遠都比不上我!”她聲嘶力竭地喊叫著,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恨都傾瀉出來。

蘇挽棠卻只是搖了搖頭,

“你錯了,蘇若瑤。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贏你。因為,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她淡淡地說著,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就在這時,王氏突然發出一聲瘋狂的尖笑。

“哈哈哈哈……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嗎?你們太天真了!只要毀掉所有的證據,我就還是相府的當家主母!蘇挽棠,你永遠都別想翻身!”

說著,她猛地將手中的那塊染血的絹帛擲向一旁的火盆。

“燒了它!燒了祠堂,就能毀盡所有的證據!”

火光瞬間吞噬了那塊絹帛,也映照出王氏那張扭曲而瘋狂的臉。

火舌貪婪地舔舐著染血的絹帛,空氣中彌漫著焦糊的味道,王氏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在火光映照下,宛如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哈哈哈哈……燒吧!燒吧!燒光了,就沒人能證明什么了!”王氏的笑聲尖利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直擊靈魂。

蘇挽棠卻只是輕蔑地勾了勾嘴角,仿佛王氏的舉動在她眼中,不過是跳梁小丑的垂死掙扎。

她不慌不忙地從青竹手中接過那卷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圖紙,小心翼翼地鋪展開來。

那是一張巨大的祠堂梁柱裂紋圖,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每一道裂紋的走向、長度和寬度,甚至連裂紋周圍的霉斑都清晰可見。

“王氏以為燒了祠堂就能毀盡證據?未免也太小瞧我蘇挽棠了。”蘇挽棠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她修長的手指在圖紙上游走,最終停留在幾處顏色較深的霉斑處。

“這些霉斑,并非一日形成,而是經過了長年累月的侵蝕。張媽,把你三年記錄的雨季漲水規律拿來。”

被點名的張媽連忙上前,顫巍巍地遞上一本厚厚的冊子。

蘇挽棠接過冊子,翻開其中幾頁,仔細比對。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鹽鐵論》殘頁上的霉斑分布,與張媽記錄的雨季漲水規律完全對應。”

“什么?《鹽鐵論》?”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要知道,《鹽鐵論》可是先祖留下來的治國之策,意義非凡,之前蘇若瑤污蔑蘇挽棠偷盜,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出現了轉機!

蘇若瑤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怎么也沒想到,蘇挽棠竟然連這種細節都考慮到了。

就在眾人以為蘇若瑤徹底完了的時候,春桃突然像觸電一般驚叫起來。

她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出一個銹跡斑斑的銅釘,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這……這銹跡……”

“這銹跡怎么了?”蘇挽棠明知故問道,嘴角卻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春桃結結巴巴地說:“這銹跡……與二小姐妝匣夾層的鎖芯……完全匹配。”

眾人聞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是石錘了!

蘇若瑤偷換婚書的事情,看來是板上釘釘了。

蘇挽棠接過銅釘,仔細端詳。

在晨曦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釘尖上刻著幾道細微的劃痕。

她突然輕笑一聲,仿佛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王氏以為燒了祠堂就能毀盡證據?呵呵,真是可笑。”蘇挽棠抬起頭,目光如炬,直射王氏,“你以為毀了物證,就能掩蓋真相嗎?殊不知,這世間萬物,皆有痕跡。”

她指尖輕輕撫過銅釘上的刻痕,語氣輕柔,卻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這些劃痕,雖然細微,卻記錄著時間的流逝,也記錄著人心的罪惡。”

蘇挽棠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停留在王氏那張驚恐萬狀的臉上。

“王氏,你以為燒了祠堂,就能毀盡一切嗎?你錯了,大錯特錯。因為,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被抹去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王氏徹底完了的時候,一直站在人群后方,默默無聞的說書李突然舉起手中那頁焦黑的族譜殘頁。

“各位,各位!老朽發現這‘蘇若瑤’三字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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