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壞消息與壞運氣
- 人格污染癥候群
- 夜鷺死苦
- 2450字
- 2025-07-07 23:30:49
話雖如此,但NCIS的探員們拜訪盧克所在的醫院,已經是他被醫生宣布脫離危險三天之后的事了。
雖然說盧克在很早之前,就已經習慣了聯邦工作人員的辦事速度,但他沒想到,連海軍的辦案部門,都已經被這種陳舊而拖沓的傳統感染了。
他望著幾乎占滿了房間內為數不多空地的,那三名膀大腰圓的探員,只能無奈地勸說一直守在病房里的外祖母暫時離開病房,在醫院的花園里散散心。
老托德夫人對此不置一詞,只是在離開之前,對著三人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帶隊的NCIS高級探員名叫利德·格雷,是個體型與重案一組的組長塞繆爾·布朗警監不相上下的中年黑人,根據盧克的目測,他的體重恐怕比身高的數字還要大出一截來,他并沒有穿海軍的制服,而是穿著一件西裝,從衣服合身的程度來看,大概率是定制產品。
另兩名探員的體型相比起來要正常得多,但由于高級探員魁梧的身軀擋住了他們胸前掛著的名牌,在病床上并沒有佩戴隱形眼鏡的盧克很難看清這兩人的名字。
盧克拒絕了和他們握手,這倒不是因為他有多么傲慢,又或者是因為他對這三人的遲到有什么不滿,單純只是,他的身體還無法承受握手帶來的上下晃動。
“對不起,托德下士,”利德·格雷探員有些抱歉地低下了頭,“我沒有考慮到你的身體狀況。”
盧克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已經退役很久了,您并不需要用軍階來稱呼我。”
“那么……托德警官,”格雷探員立刻轉換了稱呼,“我們這次前來拜訪,是想要和你談一談,發生在上個月6日與23日的兩起案件。”
“兩起?”盧克感到有些疑惑。
格雷探員快速地點了點頭:“是的,兩起。”
“如果這次的受傷沒有影響到你的大腦的話,你應該還記得,5月6日的中午,你在自家屋頂的排水槽里,發現了一根尚未完全腐爛的人類指骨。”
盧克當然不會忘記那件事,以及那個被轉交給了重案一組的案件。
但……它和這次的金店盜竊案,以及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槍擊事件有什么關系嗎?
見盧克沒有回答,格雷探員繼續說道:“重案一組在那根手指上成功提取到了DNA,技術支援組的DNA比對結果,給他們帶來了一好一壞的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那根手指的主人還活著,壞消息則是……他從來都沒有弄丟過自己的手指。”
盧克愣了一下。
“雙胞胎?”他問道。
“沒錯!”格雷探員笑著回答,“同卵雙胞胎,在常規的STR分析下,他們的DNA圖譜完全相同。”
“我們調查了這個男人的生平,證實了他的確有一個雙胞胎兄弟,他們在出生后就被扔到了教堂,大概是上個世紀的嬉皮士運動導致的棄嬰潮中的一員吧。”
盧克的表情變得有些別扭了起來,他很慶幸,在對話開始前,自己就已經把外祖母請出了病房,沒有讓她聽到格雷探員口中的這句話。
畢竟,他盧克·托德,也是被嬉皮士母親拋棄在家中的孩子,只是比起那對雙胞胎,他要更幸運一些,外祖父母接受了他的存在,在農場中撫養他長大。
格雷探員的講述并沒有因為盧克臉上表情的變化而中斷,他繼續開口:“在那之后,兩個孩子分別被兩個不同的家庭領養。”
“APD的重案一組根據DNA比對找到的這一位,名叫安東尼·哈特,他住在西海岸的波特蘭市,除了一次交通肇事之外,沒有其他的犯罪記錄,算是個很普通的成年人。”
“很巧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也就是那根手指的真正主人,與他同名,也叫作安東尼,安東尼·萊茵。”
“在APD技術支援組的那位維姬小姐的操作下,我們很快就確認了他的信息。”
格雷探員停頓了一下,顯然,他下面要說的話,才是這起案件里最關鍵的東西,也正是他帶人來到醫院的原因。
“在2013年,安東尼·萊茵、塞巴斯蒂安·戴維森以及布蘭·斯通三人,同時在馬薩諸塞州州立監獄服刑,他們住在同一個四人間里。”
“啊……”盧克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格雷探員笑了笑,顯然是對盧克的反應十分滿意:“是的,事情就是這么巧。”
“我們已經走訪了州立監獄,并與當時住在同一間囚室的第四名犯人,瓊森·麥迪遜進行了談話。”
“這也正是我們沒有在你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前來拜訪的原因。”
“瓊森·麥迪遜最初并不愿意開口,但警方開出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在監獄長的幫助下,我們給他換了一間向陽的單人囚室,足夠讓他舒舒服服地度過最后的幾年刑期。”
“他告訴我們,那三個家伙在放風時總是同進同出,并在每一天的熄燈之后,一起密謀著一些什么事。”
“瓊森·麥迪遜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事,但他聽得出來,那三個人預謀著在出獄以后,一起干一票大的。”
“根據他聽到的零散信息,他們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某家銀行的金庫。”
“布蘭·斯通手里的黑客軟件,可能就是他們打開金庫大門的鑰匙。”
“在瓊森·麥迪遜的眼里,塞巴斯蒂安·戴維森是三個人里的領頭者,另外兩個則是他計劃的執行人。”
“但很明顯,不論那三個人打算在出獄后做些什么,他們都已經鬧掰了。”
“我們已經將這兩起案件并案調查,并開始著重尋找安東尼·萊茵,或者他尸體的下落,希望能從中找到這三人真正的目標。”
“針對塞巴斯蒂安·戴維森的聯邦通緝令也已經被發布,如果你現在能離開醫院的話,就可以在所有的商店和加油站的門口看見他的臉。”
盧克微微閉起了眼睛,花了一小段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那么,你們來找我,是想做什么?”
格雷探員從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女性探員手里,取來了一沓資料,遞了過來:“你是這兩起案件,目前唯一的聯系。”
“盡管其中的一起,只是運氣,嗯……或許不是什么好運氣。”
盧克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起,在他看來,這兩起案件沒有一起與好運氣有關。
他忍住左肩傳來的不適,單手接過了那些資料。
“啊……”
下一秒,他發出了今天的第二聲嘆息。
“這個人——”盧克的手指著資料最頂端的一張照片,有些遲疑。
照片上,是三個穿著囚服的男性的合影,盧克指著的,正是三人里居中的那一個。
那人的臉上有著一塊讓人無法忽視的胎記,胎記的面積并不大,但顏色很深,上下貫穿了他的左眼,像是一道天生的疤痕。
“那就是塞巴斯蒂安·戴維森,射傷你的那家伙,”格雷探員探頭過來,做出了解釋,“站在他左邊的是失蹤的安東尼·萊茵,右邊的則是已經被殺的布蘭·斯通。”
“我認識他和他的胎記,”盧克有些茫然,“但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并不叫這個名字。”
“他是我的初中同學,在那個時候,他叫基里安·貝爾,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