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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錄像評論員

重案一組的副組長格倫·塔克在把U盤塞進文件袋前,貼心的提前按審訊順序為每一個視頻編了號。

盧克打開了1號視頻,立刻認出了里面的兩個人,死者的妻子瑞秋·霍爾,以及重案一組的警員塞斯·佩里克。

根據視頻畫面左下角位置上,由錄像設備自動生成的時間戳,當時的時間是4月27日晚上7點整。

他回想了一下,就在那一天的中午,他還和一組的其他組員一起,在辦公室觀看了路易斯安那州州警對米歇爾·艾德溫的抓捕全過程。

不愧是承擔了APD一半以上破案率的重案一組,工作時間安排居然如此緊湊,盧克不由得為自己被借調進了二組而感到慶幸。

還沒等他開始認真觀察視頻中霍爾夫人在審訊開始前的表現,一只毛手從他的身后伸了過來,抓住他的耳機線,直接把它從接口上薅了下來。

盧克下意識地按了空格鍵,暫停了視頻。

扭頭望去,拔掉耳機插頭的正是把下屬都丟出干活,有些無所事事的伊凡組長,在盧克的注視下,他有些訕訕地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地把耳機線放回了桌面上。

接著,他指了指房間另一端,已經戴上老花鏡開始和孫子的毛線衣奮斗的老人,興奮地開了口:“開個外放吧,讓我也聽聽看,沒關系,不用管那邊的艾莉斯阿姨,她耳背。”

他從旁邊拖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盧克的身后。

盧克只能盡量無視了他的存在,將身體轉回到面向屏幕的方向,快速敲擊了一下鍵盤,繼續了視頻的播放。

為了節約時間,他拖動進度條,直接略過了證人宣誓的環節,從建立關系的部分開始看起。

只看了不到五分鐘,他就對著視頻中的塞斯·佩里克警員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伊凡組長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變化。

盧克指了指視頻中的警員:“這家伙……比被審訊的對象還要緊張。”

“是嗎?你怎么看出來的?”伊凡組長顯然和佩里克警員一樣,都沒有做審訊員的天賦,盧克只能再次暫停下視頻,向他解釋問題的所在。

“看動作,從頭到尾,霍爾夫人表現得都十分冷靜,手部動作只在說話的時候出現,大多都用來強調自己的觀點。”

他指向視頻中暫停的那一幀,畫面中的霍爾夫人似乎正在向警員解釋一些什么東西,左手平攤著,右手手指伸直,在左手上擺出了一個類似兒童游戲中切菜的姿勢。

“這個手勢在心理學中,一般被認為是典型的強調動作,”為了更好地向伊凡組長這個外行展示出區別,他重復地播放了幾遍這一小段動作。

“原來如此!”伊凡組長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盧克從他的眼神中只看出了清澈的愚蠢——他根本沒有聽懂盧克在說些什么。

“哈……”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開了剪輯視頻的軟件。

幾次精準的操作之后,霍爾夫人與佩里克警員的幾段對話畫面,被他單獨提取出來,放大了人物并屏蔽了聲音,將視頻加快到了三倍速進行播放。

“你看,”他指向畫面中的女人,“視頻加速之后,在這幾段對話中,就可以明顯看出來,霍爾夫人的動作十分連貫,在說話時,總是盡可能地張開雙臂,擴大自己的動作。”

“再看看對面的警員,從坐在審訊椅上之后,就像是屁股上被涂了膠水一樣,完全沒有移動過,上半身更是比霍爾夫人死掉的丈夫還要僵硬。”

“從始至終,他都只是按照審訊課程里教的流程在提問,完全沒有關注過被審訊者的行為,更沒有按照對方的反應,去調整自己的審訊思路。”

“原來是這樣!”恍然大悟的伊凡組長模仿著視頻里霍爾夫人的動作,也在自己的手掌中比劃了一個切的動作,“那你怎么看,這個女人是兇手嗎?”

盧克搖了搖頭。

他把視頻推進到了審訊即將結束的那一段畫面,美麗的新寡婦歪坐在椅子上,用左手托起自己的下巴,手肘則倚靠在桌子的邊角。

“如果你想知道我丈夫情人的聯系方式,可以去檢查他的郵箱,”她用帶著某些意味的目光凝視著對面的警員,“或者,你更想知道我的聯系方式?”

“哦,別擔心,我丈夫不會介意這一點的,畢竟……”她咯咯地笑出了聲。

盧克把畫面暫停在了這一幀上,開口解釋:“仔細聽這里的語氣,她并不是在說笑話。”

“她確實對佩里克警員很感興趣,即使他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審訊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和死去的斯蒂芬·霍爾之間,應該早就達成了開放式關系的協議,兩個人在外面各有新歡,但或許是為了孩子,又或許是為了在職場中營造家庭幸福的表現,總之,兩個人都沒有公開婚姻關系的真相。”

“她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所以,這件事大概率不是她做的。”

伊凡組長的眼神愈發清澈了:“天啊……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審訊心理學是一門藝術,我的朋友,”盧克回答,“對了,剛剛的審訊視頻里,霍爾夫人提到,她家里安裝了最新的防盜系統,如果組長你晚點有時間的話,別忘了跑一趟重案一組,找他們要一下那份記錄。”

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開了第二個視頻文件。

視頻上顯示的時間是4月27日晚上10點20分,審訊室中的人,是死者的情人,卡麗·哈珀。

從視頻上來看,她最多也不會超過25歲,比斯蒂芬·霍爾的兒子艾倫大不了多少。

和霍爾夫人的審訊相比,這一場審訊的流程要正常得多。

負責進行問話的人是重案一組的副組長,格倫·塔克探長,和初出茅廬的佩里克警員比起來,他顯然更有經驗,也更擅長和年輕女孩打交道。

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就排除了卡麗·哈珀的作案嫌疑。

首先,她很清楚死者的家庭情況,在成為他的情人之前,這個女孩曾經是小艾倫·霍爾的家庭教師,也就是說,她并不介意自己的情人身份。

其次,她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在案發的一整個時間段里,她都在市圖書館里通宵自習,而那里有著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

“得了吧,我當然不愛他,”視頻中的女孩大笑著,“但他付清了我的學費和護理證書的考試費用!”

“我不可能殺他,他是個紳士,而且出手很大方,就算是以后我找到了工作,能夠養活自己,我也很樂意繼續和他交往。”

“可惜了……”在離開審訊室之前,她丟下了一句惋惜,作為送給舊情人的最后禮物。

盧克沒有對這個女孩多做評價,他很清楚,對一個沒有家庭支持的年輕人來說,私立大學的學費是一座多么沉重的大山。

但他對塔克探長的審訊流程表示了認同,并在發現伊凡組長并不在乎這件事之后,打開了第三份審訊錄像。

第三份錄像中的審訊者,依然是格倫·塔克探長,時間則是在第二段視頻結束的十五分鐘之后。

看來,重案一組的副組長也已經發現了,自家組員的不靠譜之處。

盧克對這一份視頻十分感興趣,畢竟,審訊的對象是死者的男性情人,伊桑·索恩。一般來說,這種畸形的關系更會導致兇殺案的發生。

從他的視角來看,這是一個十分符合男性同性戀刻板印象的人,他穿著一件露膚度明顯過高的無袖上衣和緊身到有些嚇人的熱褲,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刻意營造出的女性氣質。

伊凡組長露出了一個帶著厭惡的回避表情,盧克只好加快了視頻的播放倍速,讓視頻中建立關系的過程不那么難熬。

“斯蒂芬·霍爾可不是一個會自殺的人,”伊桑·索恩幽幽地凝視著塔克探長,開口道,“他是個社會學概念上的硬漢。”

“他需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是一個‘男人’,甚至不惜為此,做了整容手術。”

“他原本有一個尖尖的可愛下巴,但他往里面注射了玻尿酸,在那之后,他才擁有了現在的這個,和馬龍·白蘭度一模一樣的下顎。”

“而一個硬漢,是不可以死于自殺的。”

“哦對了,你知道他為什么會看上我嗎?斯蒂芬可不是同性戀,但……比雄性更加雄性,才能讓他得到心理上的滿足。”

塔克探長顯然不能理解這樣的心理,他記錄下了這段對話的內容,然后生硬地轉換了話題:“4月13日晚上到4月14日早上,你在什么地方?”

“我不記得了,”伊桑·索恩毫不避諱的承認,自己并沒有不在場證明這種東西,“但殺他的人不是我,畢竟,像他這樣有趣的床伴可不好找。”

塔克探長愣了足足半分鐘,才結結巴巴地繼續了下一個問題。

看完第三個視頻,盧克除了頭痛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感想,只能揉了揉太陽穴,然后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

“不是還有一個視頻嗎?”伊凡組長問,“我記得他們說那天審了四個人。”

“還有一個是死者的兒子,小艾倫·霍爾,他還是未成年,在確認了不在場證明之后,審訊視頻就封存了。”盧克回答。

“好吧,那你怎么看一組的審訊方式?”伊凡組長繼續問道。

“我覺得,他們應該全部打包,去州警察局總部接受審訊訓練!”盧克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用力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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