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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星舟蜜旅

當星舟沖破罡風層的剎那,青蘅的四翼如孔雀開屏般驟然舒展,翼尖流轉的星輝如同活物,與舟身古老的符文產生共鳴。整艘星舟瞬間被包裹在一層淡青色的光罩中,宛如一顆新生的星辰。外界肆虐的虛空亂流如洶涌的海浪,瘋狂拍打著光罩,激蕩出細碎的漣漪,卻始終無法撼動分毫,只能無奈地在光罩外消散。

王鑫身姿挺拔地立于艦首,函夏劍懸浮在身前,劍尖精準地指引著航向。劍身泛著清冷的光芒,與周圍的星光相互輝映。他緩緩回頭望去,只見函夏大陸已化作一顆蔚藍的明珠,在無垠的星海中散發著溫柔而又熟悉的光,那光芒中仿佛承載著無數的回憶與牽掛。

“真小。”青蘅不知何時悄然貼到他背后,下巴輕輕擱在他堅實的肩上,溫熱的呼吸如羽毛般拂過耳畔,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她的左眼星云流轉,深邃而神秘,倒映著逐漸遠去的故土,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慨,“當年從青銅殿逃出來時,竟覺得這片星海如此遼闊。”

王鑫反手攬住她纖細的腰,指尖不經意間觸到翼根處柔軟的絨羽。青蘅嬌軀輕顫了一下,翼尖無意識地卷住他的手腕,像一只撒嬌的小動物般,不愿松開。他低笑著,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現在呢?”

“現在只嫌星舟太小。”她忽然靈巧地轉身,四翼如屏風般將兩人與外界隔絕,營造出一個只屬于他們的小天地。青金色的發絲隨風飄動,掃過王鑫頸側,帶著星靈草特有的清香,令人心醉。“劍仙大人要不要檢查下艙房?”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俏皮與期待,眉眼彎彎,宛如星辰般璀璨。

主艙室內,青蘅的羽翼成為了最奢侈、最迷人的裝飾。當她完全展開四翼時,翼膜上流轉的星紋仿佛擁有了生命,自動投射出一幅浩瀚的星圖,將整個艙頂化作璀璨的蒼穹。那星圖中的星辰閃爍,星云流轉,仿佛置身于真實的宇宙之中。

王鑫以劍指為筆,在虛空中勾勒出幾道凌厲的劍氣。那些銀白的軌跡如流星般劃過,隨后竟凝固成星座,與青蘅翼上的星輝交相輝映,美不勝收。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他的劍意,每一個星座都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古老的故事。

“北斗七星歪了。”青蘅忽然指著虛空中的星座,眼神專注而認真。她踮起腳尖,努力去夠最遠的那顆“星辰”,翼尖不經意間掃過王鑫鼻梁,帶來一陣酥麻的觸感,“當年在玄武星域看到的北斗,勺柄要再翹三分。”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對過往經歷的懷念,也透露出她對星象的深刻理解。

王鑫伸手捉住她作亂的手腕,順勢將她輕輕壓進云錦堆成的軟榻。軟榻上鋪著楊玲特制的“凝星緞”,看似輕若無物,實則能隨心意變換軟硬。此刻,在青蘅無意識釋放的空間之力影響下,緞面泛起水波般的紋路,仿佛是一片寧靜的湖面,隨著微風輕輕蕩漾。

“星象課改日再補。”王鑫的劍氣忽然散成星屑,如雪花般簌簌落在兩人交疊的衣袍上。那些星屑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為這溫馨的場景增添了一絲夢幻的色彩,“現在有更要緊的事...”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眼中滿是愛意與渴望。

青蘅的輕笑被吞沒在唇齒間。她的翼尖無意識地拍打榻沿,發出輕柔的聲響,將案幾上玉霄真人給的星圖掃落在地。羊皮卷軸在地上緩緩滾開,露出【天衍棋盤】旁一行小字注解:“一子一劫,慎落。”然而,此刻沉浸在彼此愛意中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行字。

三日后,青蘅站在煉丹爐前,對著冒出的滾滾黑煙發呆。她原本想用瑤池金蓮露水煮靈米,滿心期待能做出一頓美味的佳肴,卻不慎觸動了王鑫嵌在爐內的劍火陣。頓時,爐內火光沖天,半鍋靈米瞬間焦黑如炭,還散發著詭異的甜香,彌漫在整個艙室內。

“明明是按《函云食單》做的...”她滿臉委屈地戳了戳焦黑的塊狀物,四翼蔫蔫地垂著,仿佛也在為這次失敗而難過。翼根處幾根絨羽被火星燎到,委屈地卷曲起來,顯得格外可憐。

王鑫強忍著笑意,捏訣引來清泉。水流在空中分化成數十股,如細劍般精準地沖刷著鍋底。他故意板著臉,裝作嚴肅地說道:“青鸞真火煮飯?當年燒了丹鼎峰廚房的教訓還不夠?”話語中雖然帶著責備,但眼神中卻滿是寵溺。

“你刻的劍陣太敏感。”青蘅將焦黑的靈米捏成團子,突然調皮地塞進王鑫嘴里,“劍仙大人先品鑒。”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與期待,想看看王鑫的反應。

王鑫猝不及防被塞了滿嘴焦炭味,正要開口抱怨,喉間卻突然涌出一股醇厚的靈氣。他驚訝地發現,焦黑表層下,米心竟凝成了玉髓狀的精華,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他連忙握住青蘅手腕探查,發現她無意識動用了空間壓縮之力,將本該逸散的靈氣神奇地鎖在了米粒核心。

“意外之喜。”他抵著青蘅額頭,與她分享那縷靈氣。兩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唇間還沾著些許黑灰,模樣既狼狽又甜蜜,“以后就叫‘星核靈米’...”

話音未落,星舟突然劇烈震顫,仿佛遭遇了強大的沖擊。艙外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有巨物正在刮擦過舟體。王鑫眼神驟凜,函夏劍自動出鞘,瞬間劈開艙門——

一頭半透明的龐然大物正貼著星舟緩緩游過。它形似鯨魚,身體由凝固的星塵構成,晶瑩剔透,背部隆起處生長著水晶般的棘刺,在星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隨著它的游動,周圍的空間泛起水波般的褶皺,仿佛空間在它面前也變得柔軟起來。

“虛空鯨!”青蘅的翼尖瞬間繃直,眼神中既有驚訝又有一絲緊張,“玉霄師祖的星圖上有標注,它們以破碎的法則為食...”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意識到了眼前情況的不尋常。

話音未落,又有七八頭虛空鯨從星海深處浮現。最大的一頭體長近百丈,額前懸浮著顆殘缺的星核,散發著微弱而神秘的光芒,顯然吞噬過小行星。鯨群看似緩慢的游動實則暗合空間法則,轉眼間已將星舟包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王鑫劍指一并,函夏劍化作流光刺向領頭的巨鯨。劍氣穿透星塵構成的軀體,卻如泥牛入海,沒有產生任何效果。他這才意識到,這些生物本就是法則的具象化,尋常攻擊根本無法對它們造成傷害。

“用星核共鳴!”青蘅突然展翼升空,四翼上的星紋同時亮起,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她雙手快速結印,眉心浮現出青銅殿傳承的古老符文,符文閃爍,神秘莫測。王鑫心領神會,當即運轉體內星核,胸口烙印迸發出耀眼光芒,與青蘅的力量遙相呼應。

兩股同源的星辰之力在虛空中交織,形成特殊的波動頻率。領頭的虛空鯨突然停止動作,殘缺星核與他們的力量產生共振。隨著一陣嗡鳴聲,鯨群齊刷刷調轉方向,如朝圣般對著星舟低垂頭顱,仿佛在表達敬意。

青蘅試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最小的虛空鯨緩緩湊過來,用星塵凝聚的鼻尖輕觸她指尖,冰冷的觸感中竟帶著一絲親昵,仿佛把她當成了朋友。

“它們把星舟當成同類了。”王鑫若有所思地收起劍氣。函夏劍歸鞘時,劍穗上的星舟模型正與鯨群額前的星核同步閃爍,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流。

接下來的航程出乎意料地順利。虛空鯨群主動為星舟護航,它們游動時產生的空間褶皺抵消了八成虛空亂流,為星舟開辟出一條安全的航道。青蘅甚至發現,當自己將翼尖探入鯨群掀起的“星浪”中時,羽翼上的舊傷愈合速度明顯加快,這讓她驚喜不已。

“是未轉化的星辰精華。”王鑫捻起一粒沾在她羽尖的星塵,那晶體在指尖碎成細碎光點,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比瑤池金蓮露更純凈。”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奇與興奮,仿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寶藏。

青蘅忽然拽著他躍向最大的那頭虛空鯨。王鑫猝不及防被她拉著跌進星塵凝聚的鯨背,函夏劍在虛空中劃出長長的銀尾,如同一道絢麗的彩虹。巨鯨的軀體看似實體,踏入后卻發現如踩在云端,每走一步都激起漣漪般的星輝,如夢如幻。

“看!”青蘅指向鯨首。透過半透明的星塵,可見它額前殘缺星核內部有光影流動——那分明是【天衍棋盤】的倒影,只是角度與星圖標注的位置偏差了三十度。這一發現讓兩人心中充滿了疑惑與好奇,也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旅程。

王鑫恍然大悟:“它們在帶我們抄近路。”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喜,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當虛空鯨群突然下沉時,星舟正穿過某片異常寧靜的星域。這里沒有常見的隕石帶或星云,只有無數規整的光斑懸浮在黑暗中,宛如天神隨手撒落的棋子,靜靜地排列在宇宙的棋盤上。

“到了。”青蘅的四翼不自覺地高頻顫動,左眼星云旋轉速度加快,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緊張,“但星圖上的棋盤是正六邊形...”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疑惑,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

王鑫突然攬住她的腰急速后退。函夏劍自動橫擋在前,劍身映出詭異的一幕——原本靜止的“棋子”正在重新排列,而他們方才站立處,一顆“白子”無聲無息地化為了齏粉,仿佛從未存在過。這詭異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栗。

“是鏡像。”王鑫劍氣掃過虛空,激起的波紋顯示出隱藏的空間褶皺,“我們一直在棋盤背面。”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手中的函夏劍握得更緊了。

青蘅聞言展開四翼,翼尖星紋全開。浩瀚的空間之力如潮水般漫過星域,所過之處,另一重倒影般的棋局逐漸顯現。兩幅完全對稱的棋盤在虛空中緩緩旋轉,黑白雙子互為表里,構成完美的陰陽魚圖案,神秘而又壯觀。

正當他們要深入探查,最大的虛空鯨突然發出預警般的低鳴。鯨群齊刷刷調轉方向,用身體將星舟推出棋局范圍。在最后撤離的瞬間,王鑫看到倒影棋盤中央有抹熟悉的身影——玄機閣主的殘魂正對著一局死棋喃喃自語,而他手中的黑子,赫然是塊扭曲的星核碎片。這一發現讓兩人心中一緊,意識到前方可能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原來如此。”回航途中,青蘅反復摩挲著玉霄真人的星圖。在【天衍棋盤】的注解下方,還有行她先前沒注意的小字:“落子無悔處,可覓故人蹤。”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似乎在思考著這句話的深意。

王鑫將星舟調整為自動駕駛模式,函夏劍化作流光在舟體表面銘刻防護陣紋。做完這些,他忽然從背后擁住青蘅,下頜輕蹭她發頂,溫柔地問道:“怕嗎?”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暖,充滿了關切。

“有你在。”青蘅反手撫上他側臉,指尖描摹著那道星核留下的淡淡紋路,眼神中滿是愛意與信任,“何況...”

星舟突然輕微顛簸,打斷了她的話。艙內照明用的明珠齊齊暗了一瞬,再亮起時,兩人驚覺彼此竟互換了裝束——王鑫披著青蘅的紗衣,袖口被繃得微微開裂,顯得有些滑稽;而青蘅裹在他的劍袍里,領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鎖骨,別有一番風情。

“空間錯亂。”王鑫無奈地看著自己腕上多出的玉鐲——那是青蘅平日戴的法器,此刻正牢牢箍在他手上,“快到棋盤影響范圍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對這種意外情況的好奇。

青蘅卻突然笑出聲。她展開不合身的劍袍轉了個圈,四翼從衣擺下探出,像偷穿大人衣服的雛鳥般可愛。“劍仙大人很適合青鸞風格。”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充滿了歡樂。

王鑫挑眉,突然用她的紗袖系帶將人拽到跟前。兩人跌進堆滿星核的儲物艙,各色晶體被撞得嘩啦作響。一顆湛藍的星核滾到青蘅耳邊,映得她耳垂如透明的水滴,晶瑩剔透。

“交換體驗?”王鑫壓低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指尖劃過她身上屬于自己的劍袍系帶,“正好檢查下我的衣服有沒有被某只青鸞撐壞...”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眼神中卻滿是愛意。

艙外,虛空鯨群仍在忠誠護航。偶爾有星辰碎片撞擊星舟,都被鯨群用身軀擋下,如同忠誠的衛士守護著自己的家園。在它們看不見的艙室內,錯亂的空間法則導致更多荒唐事正在發生——茶壺里的水倒出來變成星屑,梳妝鏡照出的是三年前的影像,而某件被胡亂丟開的劍袍袖中,正悄悄探出根青金色的絨羽。這一切的意外與驚喜,都為他們的星舟之旅增添了無數難忘的回憶,也讓他們的感情在這奇妙的旅程中愈發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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