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軍的父親老大去鄉中學當了一名民辦教師，有了小軍和小朋，花費多了，民辦教師的工資不夠花。上世紀80年代，鄉鎮農村興起開辦加工企業的風潮，以分宅基地蓋新房帶動農民致富，小軍村里西邊利用集體的土地開辦了兩家窯場，燒磚賣磚，本村蓋房免費送2萬塊磚。村長承包了磚場。

村長的弟弟承包了磨坊，丁氏兄弟開了電鋸廠，孫氏兄弟引進生產線生產洗衣粉，村里的胡氏兄弟利用祖傳方子，開了一家診所，哥哥胡老二堅持從醫院正規渠道進藥，賣藥不看病。胡老三不同意，那樣進錢太慢，他就從便宜渠道進藥，給村里人瞧病開方打針動手術，連著死了幾位頭疼感冒的同村人，他哥哥退出合營，并向監管部門舉報弟弟，上邊來查，但死無對癥，家屬也自認倒霉，胡老三的診所反而越開越旺。

社會活泛，經濟發展，村莊農民都有錢了，古話說：“溫飽思淫欲。”這句話很有道理，有些人看到別人勤勞致富，羨慕嫉妒恨。羨慕的就想走別人同樣的路，但村的容量就這么大，就有不成功賠錢的。

小軍媽媽的弟弟就遇到了這種事。小軍姥爺是南邊一個村的村長，幾女雙全，但村長希望是兩個兒子，就把小軍媽媽當成男孩子養，起得名字就是男孩名，丁曉力，弟弟名字是丁曉洋，弟兄倆在村里是孩子王，斗雞抓狗，打架偷東面，無小惡不做。上了小學就逃學回家了。丁村長見丁曉力越來越大，就有意培養，過了十六歲，就安排曉力去村辦窯場幫忙管理。

窯場上都是干活的壯漢，曉力每天混跡于一群壯漢中，喝酒、吹牛、打麻將，讓他更篤定是壯漢中的一員。來窯場干活的一個鄰村的父親帶著女兒一起生活在窯場，女兒在伙房幫工，偷偷喜歡上了丁曉力，兩位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在窯洞里、磚垛后面頻繁約會，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小軍的姥爺死命不同意，曉力尋死覓活的堅持，小軍的姥爺姥姥無法，在家里夜深人靜的時候對曉力進行了男女性別的科普。悲傷的宣布，曉力占了男女的特征各一半。

曉力恢復了女兒身，最快樂的是弟弟，重塑了丁村長未來接班人的身份。曉力嫁給了小軍的父親，出了一筆錢安葬了被二叔送到學校的爺爺。

小軍的舅舅接班人的身份沒有堅持到最后，村鎮企業的興起，讓他羨慕了。

他來到姐夫家商量發財之道。當他說出想法后，姐夫、姐姐極力反對，并舉本村的例子警示小舅子。

小軍村子名稱灣村，運河在村東邊打了個灣向西蜿蜒而去，故命名為灣村。灣村在鄉里屬于大村，二千多人，村長以下有副村長。

姐夫、曉洋兩個人坐在小軍家的堂屋，等曉力哄睡了小軍、小朋，三人圍在一起，在15度的燈光下，開始討論。

曉洋低聲說出自己的想法，在村里弄一個錄像廳，收費放片。又放低聲音說：“12點后播好看的，收十塊錢一張票。”

小軍父母一聽，“什么好看的，這么貴？平時去村里戲園子看電影、一場戲曲才一塊錢，十塊錢沒人看。”

曉洋笑了，說：“你們不用操心，保準有人看，還搶著看。”曉力在窯場時見多識廣，指著曉洋說：“曉洋，我看你沒憋好屁，你說好看的片子，是不是那個片子？你平時混蛋闖禍也就算了，你真搞犯法的事，我看你老子也保不住你！”

“你倆土老帽，放＇那個＇在你們村上就有，我認識王副村長的兒子，王玨，剛離婚，知道為什么離嗎？”

小軍的父母還沒來的及回答，里屋炕上的小軍醒了，哭了。曉力進屋又哄睡小軍。“小點聲，嚇著孩子。”

三個人像特務接頭，小聲傳遞著話語，曉洋說：“王玨離婚，是嫌他老婆不夠溫柔。”聽到溫柔二字，曉力的火騰就上來了，“王玨長得像螳螂，他老婆人很漂亮，他應該燒高香，祖墳上冒煙了。還溫柔？”曉洋：“你這潑婦樣，也就我姐夫忍你！”“林老大，我是波婦嗎？”小軍父母無辜的說：“你們姐弟倆的事，和我沒關系。”

曉洋見有些跑題，“先不管溫不溫柔，王玨靠放錄像發財了，又娶媳婦了。”他站起來，看看時間，后半夜了，“姐，你留在家看孩子，我帶姐夫去觀摩看那個的盛況。”曉力站起來，別讓警探把你們逮了去。進了里屋休息了。

曉洋帶著姐夫出門上南，上了村里的中心街，又拐向東走，東邊是運河灣，緊挨運河灣的是村里種的一片楊樹林，經過場院時，四方八方突然出現三三兩兩許多人，向那片楊樹林集中，遇到聽出聲音認識的，都默契的低聲笑笑，并不打招呼。到了林子邊上，人們都自覺地排成了單行一隊，依次向前移動。

有等得不耐煩的，拍拍前面的人，“問問前面，還要等多長時間？“前面又拍拍前面的，幾分鐘后傳回話來，“耐心點，今天人多，還要40分鐘。”“媽的，有什么好看？等這么長時間？”

曉洋和林老大隨著隊伍前行，曉洋說，“唉，我沒帶錢，你先借我十塊錢，算我借的。”林老大不肯，說：“你說來看的，你應該出錢。”后面有人接茬了，“林老師嗎？孩子的教育，您還多費心。今晚我請客。”這時，賣票的來收費了，“5元一位。”收到曉洋，他向后一指，“后面的請客。”林老大掏出十塊錢遞給賣票的，小聲說：“找五塊。”賣票的又看曉洋，曉洋裝模作樣，要大聲喊出林老師，林老師趕忙把賣要的推走了。

終于進了一個低矮的用塑料布搭得帳篷，安了兩個15度的燈泡，前面有一個臺子，左右邊各有一個黑白電視，兩個人坐在后面看得模糊不清，正有些著急，外面有人沖進帳篷，“快跑，警署突擊檢查！”就這一聲，像夜空中響了一顆炸雷，炸呆了所有人，電也不知被誰斷開了，帳篷里漆黑一片。驚慌失措的來看那個的人們四散奔逃，慌不擇路，曉洋、林老大向來路跑，只見幾束燈光從黑暗中照向人群，“別跑，再跑就開槍了。”兩人只好反方向逃跑，竟跑到了河邊。

曉洋噗通一聲跳進河里，向對岸游去。小軍父親也跟著跳下河，腿一陣疼痛，讓他身子向河里歪去，一陣浪頭把小軍父親卷進了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