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沒有說明原因，只是要求徐少杰照做就行。第二天一大早，林凡讓萬家惠的所有員工放了一周的假，員工問具體原因，林凡也是閉口不語。

公司里的氣氛有點壓抑，大家看著本來熱火朝天的施工現場今天卻突然停工，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哪有在開業前夕，放一周假的，是不是公司遇到什么問題了，這個店開不起來了。

各種猜測在員工之間蔓延，而林凡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室里，繼續著日常工作。有好奇心重的員工，故意找個借口想試探一下林凡的口風，林凡也是正常交流回答，除了不說為什么突然放假之外，好像并沒有什么異常。

這就更讓其他人費解，但是礙于林凡是老板，自己也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公司出現了問題，施工暫停公司的官方回復是因為新的一批施工材料還沒到貨，每個人都惴惴不安地回了家。

林凡接到了一個電話，只是淡然地說了一聲“好的”便掛斷了電話。讓在林凡旁邊辦公的呂麗君也一頭霧水。

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知道林凡的賬上有多少錢的，有這些錢怎么可能讓超市暫停施工，林凡說的那些所謂施工材料還沒到場的話，乍一聽有道理，但是仔細想想林凡是什么人，怎么能夠允許這種在趕進度的時候出現低端錯誤。

據呂麗君對林凡的了解，林凡一定是在預謀著什么，只不過這個秘密沒有告訴她而已。

當天，縣城里就開始傳出一則小道消息，當初大張旗鼓宣傳的萬家惠超市因為某種原因現在開不起來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當天下午，就有老板給呂麗君打電話，說自己買的貴賓卡都送出去了，現在怎么聽著說超市不開了。有些語氣不好的，在電話里就開罵了。

呂麗君只能耐心地解釋說，公司現在一切正常，超市會如期開業，那些風言風語都是謠傳，讓對方放心。

明明林凡也聽到了呂麗君被質問的電話，但是他卻表現的一切如常。那些老板除了發泄情緒，任何事都做不出來。

公司還沒開業，就不能說明外面的謠言是真，即便是真，那也得等到十一的時候才能知道。

而且，呂麗君賣給他們的貴賓卡除了一些老板留了一兩張自用外，其余的全部送了出去，就算要求呂麗君退卡，現在卡不在手里怎么退，一些心眼小的老板除了嘴上發泄一下，起不到實質性的作用。

可是架不住呂麗君的電話越來越多，呂麗君終于忍不住問了林凡，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凡依舊淡然回復：“什么事都沒有出，你耐心給他們解釋就行。”

呂麗君只能繼續頂著這些老板們的電話轟炸，耐心地解釋著官方口徑的原因。

第三天的時候，外面的謠言傳的越來越兇，就連呂麗君都能感覺出來，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看不見的地方推波助瀾，讓這個壞消息傳遍了四面八方。

甚至有幾個拿著貴賓卡的人，跑到了超市的辦公室要求退卡，現在辦公室除了行政部的兩個小年輕外，空空如也，這就更加驗證了謠言的真實性。而辦公室旁邊就是超市的施工現場，已經暫停了三天的現場，已經開始有落寞的痕跡。

這些人回去后又添油加醋地描述著萬家惠的現狀，“是真的不開了，不信你們去看，現場都沒人了。”

被進一步證實的謠言仿佛插上了翅膀，在持卡人之間互相傳遞，終于在第五天的時候，很多持卡人來到了辦公室，集體要求退卡。

既然是收的禮，那么就是自己的資產，如果資產縮水或者消失，也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林凡讓行政部貼出公告，說明了超市會如期開業，倘若沒有按時讓持卡人享受到服務，屆時會給各位退卡。

但是這個公告在謠言滿天飛的現在，就像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告示。

會不會這幾天他們就會跑路，會不會這個告示就是黔驢技窮的最后狡辯，會不會他們公司賬上早都沒有錢了。

這些擔憂在這些占慣了便宜的人身上被放大，終于在第六天，來了好幾次發現現場還是沒有復工的跡象，一些人開始帶頭，要求萬家惠超市必須今天退卡，林凡此時早已不在公司，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睡覺，手機靜音，避免外人打擾。

沒有林凡的命令，公司里的兩個小年輕和呂麗君百口莫辯，最后只能陪著笑臉給這些人端茶遞水賠笑臉。

呂麗君原本以為，這些卡的最終流向既然是權貴，那么素質水平應該很高，但是今天一見，她發現，這些人也是一丘之貉。

雖然這些人不一定是最終收禮的人，但肯定是一個屋子里住著的人，再不濟也是一些親朋好友，如果這些人都是這種拿著白送的東西還盛氣凌人地說自己的權益受到了損失，那么那些真正收禮的人差不多也就這種素質了。

要不然也不會默許或者指使這幫人連續兩三天了待在這里鬧事。也許人的素質和權錢無關，就是和這個人有關，基因里帶著的短視和市井之氣，并不會因為物質水平的提高而變得更有修養。

下午的時候，呂麗君接到了林凡的電話，林凡說如果這些人真要退卡，半價可以退，讓呂麗君想好說辭，避免引發群體不滿。

呂麗君放下電話，并沒有立刻通知外面的人，而是冷靜了一會，想了想一會該說什么不說什么，然后退卡的時候需要簽訂什么免責聲明后，才走出了房間。

“大家靜一靜，公司決定，可以滿足大家的退卡要求，但是由于這張貴賓卡已經享受了中秋節的清北閉門分享會服務，而且我公司承諾的十一開業給大家提供的服務并沒有到期，所以今天要退卡的客戶只能享受半價退卡。”

此話說完，人群并沒有產生強烈的不滿，畢竟在座的人都不是實實在在的購卡人。他們在心里想，如果能夠退出一半的錢，也可以彌補之前收禮的損失，如果這家公司過兩天真的跑路，那可是一分錢都收不回來了。

安靜了一會后，第一個人走上前來說道：“我同意退。”

呂麗君將這個人迎入辦公室內，讓他簽訂了一份退卡協議書后，將錢退給了這個人。

看著這個人順利拿到了錢，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開始退卡，有些猶豫的人本來還想再等一等的，卻聽見旁邊有人議論，說這個公司三天后就關門了，再不退就來不及了。

這種話是謠言，但也是現場退卡的催化劑，一時間所有人都爭先恐后地要求退卡。

一下午時間，呂麗君退掉了100多張卡，她心里有點難過，當初自己那么努力售出去的卡現在卻一張一張地退了回來。雖然不知道林凡心里到底咋想的，但是那種看不透想不清的折磨讓她那天晚上失了眠。

第二天，呂麗君早上來到了辦公室，就看到退卡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隊，而且陸陸續續地還在來人。

林凡，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