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時分，呂麗君退完最后一個客戶的貴賓卡，看著旁邊壘起的一摞退卡協議書，數了數退卡人數。

876位。

呂麗君嘆了一口氣，這些可是自己辛辛苦苦跑來的業務，現在物歸原主，心里很不是滋味。

先不說這些貴賓卡的損失，看著冷冷清清的辦公區和外面早已暫停施工的項目現場，雖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但是畢竟是公司的一大損失，在潛意識里，呂麗君也覺得這個超市應該是開不起來了。

不是因為資金鏈的問題，還能是什么問題讓林凡停止了項目呢，還是說林凡又有什么新的怪點子。

快下班的時候林凡走了進來，一如既往地和她打了招呼，然后拿起手機，給徐少杰打了電話，告知對方明天繼續施工。

呂麗君一臉詫異，難道是林凡將背后的障礙解決了，現在開始正常推進了？但是她還是不能釋懷，為什么林凡不能提前兩天，那樣的話貴賓卡也不會退這么多了。

“林總，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嗎?！?

呂麗君還是開了口，無論是出于好奇心，還是早已把公司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她都渴望知道真相。

“發生的事你都看到了，我不過是暫停了幾天施工，讓員工在開業前放了幾天假，那些貴賓卡的持卡人就覺得公司要倒閉，公司聲明也告知了，可是他們不相信，那我只好順著他們退卡?！?

林凡伸了個懶腰，這兩天在家里躺著睡覺，骨頭都有點散架了。

“可是退卡的損失也很大啊?！眳嘻惥菍W財務的，腦子里都是數字，先讓她想到的永遠都是那些損失掉的數字。

“我一開始也沒想賺那么多錢啊?！绷址残Σ[瞇地說道。

“那張貴賓卡的附加服務，都是長期賠錢的，而且投入成本很大，現在每退一張卡，我就減少一部分投入，何樂而不為呢，我盯的不是儲值進去的那5000，而是退卡后我純賺的那2500?！?

呂麗君瞪大了眼睛，腦海里從林凡給自己說貴賓卡的那天想起，難道當時林凡就想到了今天的結局？

不可能，林凡當時可是大張旗鼓地舉辦了清北學霸閉門分享會，這里面的支出也十幾萬，既然想到了今天這個結局，為什么還要花這么大力氣做宣傳。

等等，對于數字的敏感還是讓呂麗君想到了什么，貴賓卡這件事前前后后就是一張沒有產生實質交易的卡片，超市只是一個套殼，而閉門分享會只是一個噱頭，加上自己的提成整個事件的支出不到三十萬。

但是只要有人退卡，公司就能收入2500元，退了876人，凈賺219萬，除去三十萬成本，189萬，這就是林凡這一個月的收入。

原來林凡從一開始動的就是這個腦子啊。

呂麗君恍然大悟，起身走到林凡身邊，她也不知道要過去干嘛，只是感覺這個男人在吸引著她，她想要窺探這個男人腦子里到底裝著什么東西，居然能夠想出來這種損招，不對，是絕招。

林凡抬起頭，和呂麗君四目相對，發現呂麗君并沒有開口，眉頭微微一皺，“還有什么事嗎？”

還有什么事？這句話從林凡嘴里說出來就感覺是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似乎林凡現在并沒有為這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而沾沾自喜，相反感覺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反而是自己抓住不放，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自己在林凡面前就像是一個低智商的人，自己的好奇和瞻仰對于林凡來說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雖然在這件事中，林凡將自己視作一枚棋子，用自己的美貌打開了那些老板的銷路，可是自己一點都沒有被利用的不悅，而是想迫不及待的變成林凡的下一枚棋子。

林凡似乎總能察覺到每個人身上的優點，并且將這些自己認為很平常的點放大，完美地契合到自己的工作中去，就像呂麗君自己，還有崔天明，還有尤志鵬，如果沒有林凡，這些人將埋沒在這茫茫人海中，怎么可能會有今天的成就。

呂麗君今天確實是將林凡重新認識了一番，可是卻覺得林凡離自己好遠，雖然人就在眼前，但是卻抓不著這個人一絲一毫。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人會同意半價退卡，萬一他們死咬著要全價退卡呢？”呂麗君盯著林凡太久，回過神來為了避免尷尬連忙問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也是這件事里最核心的問題，邁過了這個坎，就是大賺，邁不過去，那就是大虧。

林凡嘴角揚了一下，“因為白收得的東西，損失一些不會心疼，總比歸零要好點。這也是為什么我要對貴賓卡的購買設置門檻，我要確保這些卡流向的都是白拿的人。”

呂麗君點點頭，現在才知道為什么林凡從一開始就要求自己十張起購，原來是害怕這些卡流向自買自用的人群，而不是白拿的人群。

“那如果大家都不退卡，而是選擇等超市開業呢?！眳嘻惥又鴨柕?。

“100張，只要有這些人退卡，我就能維持這件事不虧本，我可以用這退掉的100張卡的利潤抵頂掉剩下900張卡產生的服務成本。”林凡解釋道。

“那如果100張都不退呢?！?

“凡事都有風險，如果不退就認栽。”林凡舉重若輕地說道，似乎這種情況不會發生一樣。

不過這種情況確實很難發生，在謠言四起，暫停施工，大伙眼見為實的前兩天，連自己都差點認為超市開不起來了，誰會咬著牙相信公司發出的正常開業的公告呢。

等大家都以為保住了最后的甜頭的時候，林凡早已從口袋里偷走了一大把糖果。

林凡不僅將商業思維玩轉的爐火純青，還將人性看的深入透徹，整個事情發展到今天，沒有一個人可以拿捏住林凡，因為林凡只是按著自己的計劃在走，并沒有違約食言。

呂麗君有一種感覺，林凡只是隨手使了一套障眼法，然后那些有錢人就不知不覺把錢送給了林凡，一張卡轉了一圈繞了回來，林凡就進賬了將近兩百萬。

“呂姐，去忙吧?！绷址步獯鹜陞嘻惥囊苫蠛?，支走了她，這件事呂麗君只看到了冰山一角，其實里面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等待著林凡秋后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