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 救贖文女主可以辭職嗎
- 垂耳殿下
- 2072字
- 2025-06-16 07:41:33
“下一步怎么辦?我欺負他了,也要被趕出去嗎?”
一聽這個熟悉的語調,溫憫只覺得頭疼。
她有些沒好氣:“那你怎么還不走?”
雁舟衡急了:“你……”
他深吸一口氣,又說:“還有這個。”
懷里一沉。
她低頭一看,是忘記要回來的那只小鳥。
“我還以為是他送你的,原來,”他咬著牙,一字一句,“是閣主主動送人的啊。”
……祝承剛剛那一段話,信息量實在是有點太大了。
“著急死了吧閣主,”雁舟衡冷哼一聲,“不要追過去解釋一下嗎?不是送我的,以后也不可能送我。”
溫憫抱臂,看他半晌,緩緩吐出一句:“你到底在急什么?”
雁舟衡一噎。
繼而更生氣了。
“誰急了?”
溫憫輕輕一挑眉:“那你是打算做什么?”
雁舟衡哼了一聲。
他原本是剛換上渡影閣的衣服,心情好,又想起前幾日忘記的安慰……
不過,看起來,溫憫完全不需要。
“我閑得沒事逛逛。”他咬牙。
“既然逛到屋頂上了,”溫憫隨手拿起放在樹下的竹籃,“那就麻煩,順便采些梨花。”
“焉的不要,壞的不要,太老的不要。”
雁舟衡氣急地從她手里奪過竹籃,走出兩步,又停下來。
“不過,”他微微側頭,“你說我有資質……”
“還算你有眼光。”
說完這句話,他轉頭又爬上樹,被絆了個跟頭,差點摔下來。
溫憫抿唇,彎起嘴角,輕輕搖搖頭,轉身進了屋。
明月間內。
紙灰被風鼓吹,撲騰起來,落在少女的發間。
凌玉緩緩抬起眼,已經失去知覺的腿在起身的瞬間趔趄了一下,她扶著一旁的付鱗站穩了。
宗門內明爭暗斗,資歷老的幾個長老私下里拉幫結派,人人都在覬覦掌門之位。
前掌門已死,沒有人再將這個黃毛丫頭放在眼中。
至于凌笠的死因,也早早便被長老們用一句“暴卒”壓下,不到三日便下葬立碑,草草了事。
她從沒想過,最后一個在她身邊的,居然會是一個外門人。
“我要去冥山。”凌玉聲音輕而堅定。
付鱗身形一頓。
冥山如今已經廢棄,不過是一個長滿雜草的荒山。
凌玉如今卻忽然要去……
只有可能是為了劉奕的事。
如今魔修復蘇,處處危機四伏,冥山又地形偏僻,此去或許兇多吉少。
他沉默片刻,還是回答:“好。”
“我與你同去。”
凌玉的手還抓著他的手臂,聞言,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付鱗,”凌玉輕輕吐出一口氣,“我在明月間的權勢已失,不待多時,我就會徹底被替代。”
“我答應過你的事,就必定會做到,只是我們時間不多。”
“待此事了結,你離開明月間轉投他派也好,選一個勢頭好的長老站隊也好,你我便不再是主仆關系。”
付鱗沉默片刻,還是問道:“那掌門呢?”
凌玉目光閃了閃:“爹爹的事,我會追查到底,你不必摻合進來。”
付鱗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少主,你受傷了。”
凌玉垂眼一看,大約是方才燒紙時沒注意燙傷了,有一塊小小的暗斑,被他一說,才覺出疼痛來。
手指被輕柔握住,一點刺痛過后,冰涼的觸感彌漫開。
付鱗的手指上還沾著一點未化的藥膏,目光專注地落在她的指尖:“這是滄溟閣的藥膏,對燙傷有奇效。”
“只是少主要注意不能沾水,否則容易留疤。”
凌玉忽然覺得心口一陣酸澀,猛地抽回手去。
“付鱗,你還不明白嗎?我如今已經不算少主,你這樣討好我沒有用的。”
付鱗淡淡地抬起眼:“少主,我無意退出明月間,也不會站隊,我只想要一個容身之處。”
凌玉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收拾東西,我們明日出發。”
“是,少主。”
不知是對凌玉這個“掀不起什么風浪的草包”太不上心,還是太忙于和其他長老打內戰,總之凌玉和付鱗的出行格外順利,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人發現。
冥山如今已經被廢棄,山門早已合上,但好在上次溫憫為了出來硬生生開了一個口,讓他們沒費什么力氣就進去了。
靠近破開的洞口的一側,幾朵黑色的囚絲花已經枯萎,焦土色的藤干癟地收起來,能看見其下暗紅色的土壤。
再往里走去,便是正在一滴滴往下滲水的冰晶,搖搖欲墜。
方才進山門,凌玉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即便是在炎炎夏日,再加之與外界有了連接,冥山中溫度依舊不高,寒氣雖然說不上像之前那般刺骨,卻依舊讓人感到不適。
她自小便有些怕黑,以往便是半夜出去上廁所也是要人陪的。
而此時的洞內不見天日,漆黑一片,陰濕寒冷。
身邊亮起一點微弱的光,凌玉側頭,付鱗不知從哪里揀了一根木枝,纏了滿滿當當的囚絲花藤。
囚絲花藤生長在陰寒之地,即使枯萎,潮度也依舊很高。
不知道他是怎么點燃的……不過用來做火把照明倒是很合適。
見凌玉定定看著他手中的火把,付鱗道:“少主,既然怕黑,往后出門還是帶些照明物的好。”
凌玉下意識地想要辯駁:“誰怕……”
話剛要出口又止住。
她嘆了口氣,道:“你到底是因為什么被逐出霽云宗的?”
付鱗腳步一頓:“少主怎么突然關心這個……”
他咳了一聲:“之前不是說過了嗎?”
凌玉半是冷哼半是輕笑:“都到今天了,就不用說這些了。”
“我確實討厭溫憫,但她是什么樣的人我還是有數的。”
“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不用瞞我。”
付鱗沉默了片刻:“我確實沒有主動招惹過祝承。”
“他初入渡影閣時,幾個小師弟確實是對他多有不滿,但也僅限于與他理論兩句,我那時也并未參與。”
“后來溫憫出面,他們幾個便再也沒有招惹過祝承。”
“至于后來……我也只是被幾個師弟招過去撐腰的,說是祝承先來挑釁招惹是非。”
“溫憫看見的那些確實是發生了,不過為何只有斷章取義的片段,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