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紙讖迷局
- 黛玉剪月織新章
- 沐沐靜聽
- 1331字
- 2025-05-20 09:49:17
晨霧未散,狗兒莊已飄起艾草香。黛玉站在老槐樹下,看著村民們將千張《祛瘟神圖》貼滿街巷。剪紙里的神荼郁壘手持雄黃寶劍,可她總覺得那些隨風(fēng)晃動的紙影,像極了賈府搖曳的燈籠。
“姑娘,棠大人送來了京城邸報!”紫鵑舉著油紙包匆匆跑來,“北靜王參奏邢夫人的折子被壓了,聽說……”話未說完,遠(yuǎn)處傳來孩童哭喊。虎娃跌跌撞撞撲過來,手里攥著團(tuán)染血的紙——竟是張被撕爛的《祛瘟神圖》,裂口處沾著詭異的青黑色黏液。
王獵戶家再次彌漫著腥甜氣息?;⑼弈锏陌Y狀比上次更兇險,咳出的血沫泛著幽藍(lán)。黛玉驗過藥渣,瞳孔驟縮——這次不是鳳仙花,而是混入了極難辨認(rèn)的鉤吻藤。她翻開《毒草圖鑒》剪紙,圖中鉤吻的藤蔓纏繞如蛇,旁邊朱砂批注刺痛雙眼:“見血封喉,無藥可解?!?
“村里的井都查過了,沒投毒痕跡。”棠云舟渾身帶雪闖入,官服下擺結(jié)著冰碴,“但綢緞莊廢墟下挖出了煉丹爐,爐灰里有……”他掏出塊焦黑的殘片,上面依稀可見“五石散”字樣。
紫鵑突然抓住黛玉衣袖:“姑娘,您記不記得?邢夫人房里的道士總說能煉‘長生丹’!”屋內(nèi)燭火猛地爆了個燈花,將墻上的《懸壺濟(jì)世》剪紙照得忽明忽暗,醫(yī)圣手中的藥葫蘆,此刻竟像極了煉丹鼎。
深夜,巧藝坊的剪紙聲戛然而止。黛玉盯著新剪出的《百鬼夜行》圖,畫面里群鬼戴著的面具,與白天在村口瞥見的神秘客頭巾花紋分毫不差。她突然想起虎娃娘昏迷前的囈語:“紅嫁衣……剪紙人……”
“姑娘!”紫鵑舉著半塊玉佩沖進(jìn)來,“在虎娃家撿到的,刻著‘榮國府’!”玉佩邊緣還纏著紅線,正是邢夫人最愛的纏絲工藝。而棠云舟此時帶來更駭人的消息:“新任縣令三日后到,隨行隊伍里有個戴帷帽的道姑,善用‘紙人咒’。”
窗外突然傳來尖銳的貓叫,驚飛了檐下的夜梟。黛玉望著案頭未完成的《并蒂蓮》,心血來潮在蓮葉間添了把銀剪刀,刀刃卻不小心劃破指尖。血珠滴在剪紙的蓮心上,瞬間暈染成詭異的曼陀羅形狀。
次日清晨,全村的《祛瘟神圖》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白花花的素紙人。每個紙人胸口都寫著村民的生辰八字,脖頸處還系著紅繩——正是“剪紙咒”的邪術(shù)。劉姥姥顫抖著摸出懷里的銀剪刀:“老婆子年輕時見過,這是要……”
話未說完,村口傳來驚呼。幾個漢子抬著具蓋紅布的尸體走來,布角露出的繡花鞋,赫然是黛玉前日出診時穿的那雙!紫鵑尖叫著撲過去掀開紅布,卻是個與黛玉身形相似的紙人,臉上貼著半張熟悉的面孔——那分明是從《葬花圖》上剪下來的!
棠云舟握緊佩劍,劍身映出遠(yuǎn)處官道揚(yáng)起的煙塵:“縣令的隊伍提前到了?!彼D(zhuǎn)頭看向黛玉,卻見她正用染血的指尖在素紙上疾書,嘴角揚(yáng)起自信的弧度:“來得正好。告訴大伙,把艾草換成雄黃,再準(zhǔn)備三百盞孔明燈。”
暮色四合,狗兒莊被詭異的紅霧籠罩??h令的轎子停在村口,轎簾掀起的瞬間,露出道姑蒼白的臉——她手中把玩的銀剪刀,與黛玉的那把竟如出一轍。而暗處,邢夫人的嬤嬤盯著巧藝坊方向冷笑,腕間新?lián)Q的玉鐲刻著猙獰的饕餮紋:“林丫頭,這次看你如何破解‘剪紙索命’的死局……”
黛玉站在莊口,身后是上千村民高舉的孔明燈。她舉起新剪的《破邪金剛》圖,金剛手中的降魔杵由百張《祛瘟神圖》疊加而成。風(fēng)掠過她的衣角,將袖口露出的棠云舟所贈護(hù)腕吹得微微翻卷,上面“平安”二字在紅光中若隱若現(xiàn)。這場以紙為刃的較量,真正的高潮才剛剛開始。